我又是一番夸奖，都快捧出花儿来，温欣终于放过了我，笑道，“行了，方阳你还是一点没变，以前就这样，从来不为自己着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
    说完温欣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可惜没有早遇到你。”
    声音不大，但我保证在这安静的会客室里，赵书恒一定听到了这句话，幸运的是，当我惊讶的转过身，赵书恒依旧是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我无言以对，只能沉默。
    不一会儿又有人敲门，我们都以为是送午餐的，也没在意，没想到进入眼睛的第一眼就是一双蹭亮黝黑的大皮鞋，然后是一身西装，而那张脸我在也照片上见过。
    我连忙拉着赵书恒站了起来，我走过去握手道，“你好李总，我是方阳，这位是赵书恒，这边这位叫温欣，你应该认识，就不用我介绍了。”
    李怀明热情的跟我握手，“当然认识，温总和我可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李怀明又跟赵书恒握了握手，而赵书恒此刻见正事到来，也回复了之前的状态，我暗自松了一口气。
    温欣道，“李总，这两位是燕京的望天集团派来的代表，我刚好没事，就过来看看。”
    李怀明笑了笑点头道，“理解理解。”
    “李总，这次我们由于有一些私事，所以耽搁了几天，希望李总还不要见怪。”
    “哈哈哈，当然不会，好饭不怕晚嘛。”
    李怀明说完又道，“说到饭，几位应该还没吃午饭吧？正好，我已经在旁边的望江大饭店订好了包间，这就一起过去垫着点？”
    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我却感觉到了着李怀明的心思缜密，现在已经快十二点，我正奇怪怎么一直没人送午饭，原来是李怀明早就做好了安排。
    我们自然是答应，赵书恒道，“早就听说李总为人实在，待人周到体贴，对待工作的态度一丝不苟，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李怀明又跟赵书恒客套了两句，一行人便出了门，刚出门就有车子来送，但温欣有车，我们便坐上温欣的车。
    上车之后系好安全带，温欣道，“方阳，赵书恒，你们待会儿谈判的时候可要小心些，李怀明为人的确实在，但和赵书恒说的一样，对待工作确实真的兢兢业业，一定会尽力为纳雄耐尔争取利益。如果你们想要成功谈成合作，就得看你们的功力了。”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赵书恒倒是来了兴趣问道，“这可不一定，温欣大美女，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和纳雄耐尔是什么关系？”
    听到赵书恒这样问，我也来了兴趣，温欣和李怀明，或者说和纳雄耐尔公司的关系的确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李怀明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
    我们这次是从燕京过来主动寻求合作，又放了他几天鸽子，这要是放在一般的公司，早就撂挑子不干了，更何况是纳雄耐尔这样的南方巨头。
    就算童安之之前已经联系过，但李怀明的态度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好，更何况还主动邀请我们过去吃饭，这简直是我们想象都想象不到的待遇。
    温欣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你们真想知道？”
    “当然，难不成温欣大美女你和他……”
    赵书恒说着，脸色突然一变，眉头也皱了起来，突然看向我，“那方阳又算什么？”
    我愣了一下，没有明白他的意思，温欣也是没反应过来，然而下一刻，我们脑海里都跳出同一个词。
    只听温欣毫不顾忌形象的吼道，“赵书恒，信不信老娘杀了你！”
    赵书恒脖子一缩，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摸着鼻子干笑。
    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瞎猜？温欣还未婚，你这句话要是被别人听到，不是毁她的名誉吗？”
    “我错了，我道歉，我道歉。温欣大美女，我现在郑重道歉，为了请求你的原谅，我决定今晚在酒店设宴，邀请你和方阳共进晚餐如何？”
    赵书恒连忙赔笑，而我们听完他的话，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赵书恒虽说是个不折不扣的富家公子，但也有几年的从商经验，多少懂了一些圆滑的本事，他这样一说，我们还真升不起气来。
    至于今晚在酒店请吃饭，我说，“道歉我替温欣收下了，酒店设宴就不用了，又贵又难吃。”
    温欣道，“不错，酒店的饭菜，还不如回家我自己做点。”
    赵书恒嘿嘿直笑。
    刚才在纳雄耐尔的会客室，李怀明说望江饭店就在隔壁，然而我们跟着他的车走了快十分钟才停下来，不过仔细一看，确实不远。
    望江饭店就在纳雄耐尔大楼的隔壁，而跟着他进去，才刚进门就有长相俊俏的服务生过来。
    听他对李怀明的话，似乎李怀明还是这里的常客，我甚至怀疑，作为盛海市的房地产巨头，莫非这块地皮是纳雄耐尔开发出来，后来又卖给望江饭店的不成？
    不过时间不容许我多想，虽然我几乎没有进过这样高档的饭店，但至少不能露怯，装也得装的像点。
    不过温欣和赵书恒反倒是常常出入这种地方，丝毫的拘谨都没有，我长舒几口气，勉强使自己平静下来。
    到了包间，装饰华丽自然不必说，我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下，李怀明道，“几位想吃点什么？”
    说着将菜单递给我，我笑了笑接过来，结果一看菜单，这厚度几乎和一本书有的一拼，根本看不完，只好随便点了两道。
    李怀明又问我们喝不喝酒，我们自然是拒绝，喝酒误事，这是我刚从监狱里出来就领会到的道理。
    或许因为是李怀明，我们这桌的饭菜上的很快，但我们的注意力也不在饭菜上，除了依旧不顾形象的赵书恒，我们都是偶尔加一口饭菜，更多地时间在闲聊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温欣吃正餐，吃海鲜的时候她的动作优美，却又老道，往往是很文雅的简单一些，就能去除海鲜里的脏东西，或者是甲壳之类。
    而现在，温欣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在展现一种艺术，摄人心魄的艺术。
    第四百一十一章诡异的合作
    原本午饭就是用来垫肚子，差点被玩成了互相试探，所幸李怀明似乎和温欣的确关系不浅，他并没有乱来。
    但让我放不下的是，温欣并没有告诉我们，他们之间的关系。
    回到纳雄耐尔，与上午不同的是，这次我们被带到了楼上李怀明的办公室，空间不小，摆了一张办公桌，一张办公椅，躺椅以及一顶长沙发，另外还放了一些盆栽和风水鱼。
    我心里对李怀明有了些许印象，我说，“既然现在酒足饭饱，李总，我们就谈谈合作的细节？”
    李怀明笑道，“几位先坐，合作的事情，我们不急。今天有一下午时间，可以慢慢谈。”
    说着让助手给我们倒了几杯咖啡，我却皱了皱眉头，说实话，谈事情如果不是在会议室，而是在办公室，总感觉不怎么利索。
    但偏偏李怀明看起来丝毫没有进入正题的意思，这倒是有些难办。
    等助手将咖啡送了上来，我旁敲侧击的说，“李总，听说今天上午李总比较忙？”
    李怀明哈哈笑道，“不错，是有些事情，说来惭愧，也不怕你们笑话，上午是另一家公司的人，也想来跟我们谈合作，但我请他们喝了几杯茶，便让他们离开了。”
    说完看向窗外，张开双手做拥抱状，“我们纳雄耐尔公司虽然不如从前辉煌时，但即使是现在，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有资格来谈合作的。”
    我和赵书恒对视一眼，这其中似乎有什么问题，如果上午过来的公司真的对我们没有任何威胁，那童安之完全没有必要对我们这么说，甚至是提前联系。
    看样子这李怀明的话，直到签合同之前，我们都只能当做半真半假。
    心底里给他下了定论，我刚要说话，李怀明走到风水鱼旁边道，“方阳，你们看，这是我办公室特地养的风水鱼，前几年有一位风水大师路过，给我们指点了一下，就是让我们在办公室按特定规矩摆上风水鱼，而这几年的事情我想了想，这盆风水鱼的确功不可没。”
    我笑道，“如果李总喜欢，这风水鱼自然是有用的。”
    李怀明哈哈大笑，“不愧是这么年轻就能被童老派来当先锋的人物，的确见识广博，说话更是直入人心。”
    温欣一直在不紧不慢的品着咖啡，此时也开口道，“李总，实不相瞒，方阳和赵书恒这次来到盛海遇到了不少事情，现在可能状态都不算好，但上面给的时间很死，要求今天之内必谈完，要是李总你方便，你看要不……？”
    温欣也是在这一行打拼许久的人，说话自有一番方式，我说，“不错，李总，环境虽然优美，但既在其位，就谋其政，前几天的确是我们的过失，导致李总白白等待了几天，但这次不一样，我们的诚意已经摆在这里，甚至我们的计划书也拿到了手。随时可以恭候李总的查阅。”
    李怀明回头看了看我们，沉默了一下笑道，“好，既然几位这么心急，那我们就直接谈好了。”
    接着说了一句跟我来，便带着我们出了办公室。
    走到会议室，桌上还放着几瓶水，丝毫没有开封的痕迹，座位也摆的很端正，看上去不像有人用过的样子。
    我心里稍安，原来上午那家公司果然没有被纳雄耐尔认可，但为什么呢？
    疑惑丛生，我不由看向温欣，此刻的她正打量着播放大屏，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我窃贼似的目光。
    李怀明坐在主位，而我们挨着坐下，接着李怀明的秘书走了进来，拿出一份文件也坐在我们对面。
    看这架势，显然是正式的商谈要开始了，即使之前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我还是被这极为正经严肃的场面给刺激的心跳加速。
    我面前的是一份价值十亿的合同。
    但在望天集团的条件里，这十亿要的只是纳雄耐尔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权，以及入驻董事会的权利。
    至于这百分比的股权，童安之曾经和我聊过，他做过调查，在纳雄耐尔，大部分持股人比例都极低，权力自然也分散严重，第一大股东是一个投资公司，占比达到百分之十五，远超其他。
    而占比第二的企业则是只有百分之八，对于我们而言，只要我们拿到了百分之五，就代表着合作可以正式开始。
    “既然几位都早有准备，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李怀明看了看我，笑道，“这次合作我们公司的确很重视，从战略角度上来看，可以贯通南北，正好和上面的决策不谋而合，而从公司角度上来说，唯一有能力挽救大厦的公司，除了别的风投公司，也只能是贵公司。”
    说完看向他的秘书道，“这也是我们愿意等这么久的原因。”
    他的秘书点点头，“不错，这是我们公司拟定的合同，这是最低限度，如果贵公司达不到要求，还请海涵。”
    女秘书，性感，但却又犀利，很直接的将手上一份文件递给我。
    我咽了口唾沫，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几个加粗的字体，而我登时就被它给震住了。
    百分之十的股权，十五亿！
    看到这份文件，我眼珠子几乎掉了下来，这么优厚的条件，上一家公司，稍微有点实力都不会放过，望天居然能捡漏？
    我深吸一口气，依旧不敢相信，将文件递给赵书恒，然而他看到这份文件，同样是一脸惊骇，“李总，请问这份企划书，贵公司是认真的？”
    我也看向李怀明，就连呼吸也不自然的沉重起来，如果他说是真的，恐怕我连做梦都要笑醒。
    这岂止是天上掉馅饼，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没砸中，外卖又给免费送了过来！
    李怀明笑道，“当然是真的，难道方阳，赵书恒你们觉得，以我们公司的体量，会跟贵公司开这种低俗的玩笑？我们的最低条件就是，望天集团出十五亿资金，接受我们公司百分之十的股权。如果做不到，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刚想说可以，却又将话咽在了嗓子里，皱起来了眉头。
    众所周知，天上没有掉馅儿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诡异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