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绵绵站在一大片荒山上,说是荒山也不尽然,因为四周虽然没有树木,矮的灌木丛和野草还是有的,天上没有太阳,整个气氛都觉得阴沉。 时间好像已经是傍晚了。
她慢慢的往山下走,在山下,目光所及之处,可以看到一座庄园,那里应该有人,只要抵达那里,就可以找到人帮她。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更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要在天黑前尽快下山,尽快赶到她看见的那幢房子里去,可是她没有穿鞋,走也走不快,只能慢慢走。
远处跑来一只小鹿,头上的角上缠满华丽的花草,等那鹿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些花草哪里是缠在鹿角上的,分明就是长在鹿角上的,这个认知让郁绵绵心惊。
她加快脚步,奇怪的是,虽然没穿鞋,却不觉得脚疼,只感觉地下的野草轻轻拂过脚底。
慢慢的,她接近了那幢房子,站在了那扇黑色大铁门前,铁门是关闭的,上面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黑色铁索,又被铁链密密缠绕,她大声叫起来,可是很久,都没有人出现。
她觉得这个房子异样的熟悉,主楼、北楼、南楼,这不是贡萨洛古堡吗?
她心里觉得吃惊,贡萨洛古堡,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奇怪的荒山里?而且,怎么会荒废?
远处传来缥缈的歌声,隐隐约约听不真切,郁绵绵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听懂几句。
onlytotripatthesoundofgoodbye
wordlesslywatching,hewaitsbythewindow
andwondersattheemptyplaceinside
heartlesslyhelpinghimselftoherbaddreams
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告别的声音,就在窗边等着,心不在焉地看着里面空荡荡的地方,对她的恶梦情不自禁地感到惊奇。
他是谁?谁在窗边等待?空荡荡的地方在哪里?谁在做噩梦?
郁绵绵猛的睁开眼睛,窗外阳光正好,窗台上上摆放着盛开的鲜花,浓郁的花香沁人心脾,房间装饰得很雅致,米黄色和灰色的搭配,间以深深浅浅的蓝色,看着就清爽。
在这里已经住了一周了。
她从躺椅上坐起来,茫然的看着四周,一周了,整整七天,可是她还很不习惯,总是觉得茫然,这个经历太离奇了。
“妈咪,你睡醒了吗?太奶奶说,该起来吃水果了。”一个软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郁绵绵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那是这个房子主人的重孙子,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她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只知道他太奶奶叫他小宝。
据说小宝的父母不在了,小宝从小就是孤儿,也所以,在郁绵绵来到这所房子之后,他就管她叫妈咪。
郁绵绵思念自己的儿子,又十分可怜小宝,就没有拒绝,这样也算是对这所房子的主人救她的一点报答。
当日与盛烈火被迫分开,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却是一步也不能接近,直到被转移到一艘游艇上,就在她以为这下是要永远跟盛烈火分开的时候,她听到了外面传来的打斗的声音,以及不断响起的枪声。
她知道,这是盛烈火赶来救她了。
喜悦的希望刚刚腾起,立刻又被掐灭,她被两个男人押着上了一艘快艇,快艇开得飞快,很快就驶离了那个码头,眼看着就要进入外海,郁绵绵的心沉得比快艇都快,一直沉到海底。
盛烈火,必然还在那艘船上找她呢。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随即,她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盛烈火,他还在那艘船上吗?
必然是在的,他还没找到自己呢,怎么会离开?
这个认知让郁绵绵浑身发冷,是自己害了他了,他帮过她那么多,可是,她最终却害了他。
押运她的两个人也被爆炸惊呆了,完全没想到一般,呆愣的看着那片火光冲天地方。
郁绵绵此时已经心灰意冷,若是盛烈火死了,她也不想活了,两人在阴世里再继续做夫妻吧。想到这里,她趁着那两人不注意,纵身一跃跳入茫茫大海。
两人听到了动静,可是都不想管她,游艇爆炸了,上面的人估计都死了,他们哪还有心情管一个买来的女人的死活呢。
这样大的动静,警察很快就会赶来,他们的身份可是经不起推敲的,想到这里,两人对视一眼,飞快的把快艇往远处驶去。
郁绵绵在水里沉浮着,她一点求生意志都没有,只管让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等到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在一艘船上了,她被船带到了另一个国度,又来到这所房子。
是一个老妇人救了她。
“妈咪,你在想什么?”小宝走进房间,依偎在郁绵绵身边,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郁绵绵摸摸小宝的胖脸蛋,勉强笑了一下,“妈咪没想什么,就是刚刚睡醒,有点没精神,走吧,我们下楼去陪奶奶吃水果。”
她说着站起身来,拉着小宝的手出门下楼。
救她的老妇人是个老派人,并不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说夫家姓白,郁绵绵当时虽然是劫后余生,可是听到一个白字,还是立刻就提高了警惕。她可没忘记,盛烈火的那个仇家,就是姓白的呢。
尽管此白非彼白,可是郁绵绵还是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说自己姓张,叫张浅浅。
她最初管白老太太叫夫人,后来还是白老太太自己说,她的年纪看起来跟自己孙子差不多大,让她叫奶奶,她才改了口,小宝更加高兴,说她更像自己的妈妈了。
郁绵绵很喜欢天真可爱的小宝。
下楼转过一道走廊,再穿过客厅,就进白老夫人日常起居的地方,白宅的佣人都把这里叫做静室。
两条雪白的萨摩跑出来迎接,把身体在小宝身上蹭来蹭去,小宝顿时笑弯了眼睛,伸出手抚摸他们的毛发,还问它们,“大白小白,你们吃水果了吗?”
两只狗汪汪叫着,好像在回应小宝,郁绵绵也不禁伸出手,抚摸着小白柔软的耳朵。
“浅浅,过来吃东西。”白老夫人的声音很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