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墨香已取下一个荷包扔到那人身上。
看到钱,那人眼里哪还看得到其它,这会那人也不叫痛了,一把将荷包抢在手里,仿佛迟了就没有了似的,趁着飞狐脚一松,半句话没有,爬起来就跑了。
时娘冷眼看着这一幕,面上透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她以前真的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缓缓的垂下眼,收起心里翻涌的情绪,时娘充满感激的看着陆菀蘅,“不知小姐贵姓,今日大恩,时娘没齿难忘。”
终于抢在傅承煜前边救下时娘,陆菀蘅心里高高抬起的大石总算是放下了,这时心里轻松不已,“时娘言重了,免贵姓陆,名菀蘅。不如先找个地方让你梳洗一下?”
时娘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虽不想再麻烦人,但奈何确实囊中羞涩,也无处可去,只得领下好意。
“如此就要再麻烦陆小姐了!”
看到时娘点头,陆菀蘅笑了笑,也不多说就带着人离开这西城。
找到一家不错的客栈开了一间上房,示意墨香书衣扶着人进去,陆菀蘅对时娘说道,“时娘,这是墨香和书衣,让她们帮你梳洗,我在外边等你。”
退出房间,看着还守在一旁的飞狐,陆菀蘅无语,这人被发现了还就光明正大的跟着了?“去请个大夫过来,跑快点!”
反正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飞狐摸了摸鼻子,一个闪身就已经出去了,心里欲哭无泪,这下是彻底沦为跑腿的了,想他堂堂一代……
陆菀蘅可不知道飞狐心里再想什么,她只是真的对傅少卿安排人来跟着她表示不满,但是他人又不在这里,这气撒不出去,所以作为他的下属的飞狐自然就被迁怒了。
等时娘梳洗完毕出来时候,飞狐已经速度极快的把大夫请了过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请来的还是京城最大的药堂——仁安堂的坐诊大夫。
“怎么样,她的伤势严重吗?”前世的经历和对时娘的侧忍之心,都让陆菀蘅没办法对她身上的伤痕视而不见。
仁安堂的大夫各种各样的病症见得多了,并没有什么反应,虽然对于一个姑娘家受了这么重的伤表示意外,但是在这一块砖头砸下去都能砸到一个官儿的京城,很多事情都是见怪不怪了。
这世道啊,想要活得长久,就得学会不该说的话别说,不该问的别问。
“这位姑娘身体长期脾虚,气血不足,身体亏空严重;至于外伤更为严重,伤痕新旧交错,淤血堆积,气流不畅,需要内服外敷配合医治,好在并未伤及筋骨,姑娘又尚且年轻,好好将养一段时间即可痊愈。”
大夫挥笔写下一张药方与一盒药膏,“拿着这张药方去仁安堂抓药,这是活血化瘀的药膏,涂抹于伤处,推拿吸收即可。用完之后可再去仁安堂取。”
知道时娘并无大碍,陆菀蘅也放下心来,“既如此,就多谢大夫了。”
“飞狐送大夫回去,顺道把药抓回来。
“墨香书衣替时娘抹药。”
安排好事情,陆菀蘅也没再出去,只坐在房间的桌前,“时娘你都听到大夫说的了,这段时间就好好养着,身体好了,才有资本去做其他的事情。”
咬牙忍受着抹药的疼痛,时娘感激的点点头,知道陆菀蘅这是在帮她转移注意力,毕竟这药膏想要起效,就必须要进行推揉。
她知道时娘确实不好受,没再多说,只是看着窗外皱眉思索着。
之前只想着救下时娘,可是还没有想到,这救下时娘之后呢?又该把她安置在何处?她哪里来一家青楼可以让时娘去经营?
可如果不让时娘做这些,又岂不是浪费了她的打好才华。
一时间房里没有人说话,只有时娘偶尔的闷哼声。
说来陆菀蘅心里对时娘这个人是十分佩服的,本来前世听到傅承煜说起的时候就十分钦佩,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觉得这样一个女子说是巾帼不让须眉也不为过。
这时亲自接触过了,时娘的形象才立体起来,这是一个十分坚毅的女子,有着明确的目标,永远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出神间时娘已经由墨香扶着来到了陆菀蘅面前,“小姐,药抹好了。”
听到墨香的声音,陆菀蘅回过神来,微笑着看着时娘,“你请坐,感觉怎么样?”
先前没太注意,现在梳洗过后,换上了新的衣衫,绾上了青丝,虽然脸上还是有许多伤痕,但是不难看出那是一张美艳的脸,可以想象若是没有那些伤痕会是怎样的令人惊艳!
“多谢陆小姐,今日……”
听出时娘又要说感谢的话,陆菀蘅好笑的打断,“好了,你算算你今天都说了多少遍谢谢了,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不耐烦了!你倒不如说说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闻言时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小姐您见笑了。”
说完又有些赧然,眉头也染上一抹愁绪,“也不怕你笑话,我一时还真的不知道何去何从,原以为遇到了良人,可谁曾想,那还是条不归路……”
说到这儿时娘停顿了一下,看向认真听着她说话的陆菀蘅,“说来我还没有给小姐你说过我的事情吧!我叫时娘……”
时娘说着就陷入了回忆里,往事的一幕幕仿佛又在眼前。。
她原是一家青楼的头牌,过着声色张扬,迎来送往的生活。
她自小就生活在青楼,是青楼的老鸨把她抚养长大,从小就请来各种师傅叫她技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人情世故、交际往来无一不通。
那时候的日子虽然过得很辛苦,但是很充实,也很快乐,现在想来,那时候的生活反而是她过得最好的生活。
她从十六岁开始出场,一出场就成为了青楼的头牌,那一段时间,她每天笑语盈盈,在那声色犬马的场所里如鱼得水,仿佛她生来就应该生活在那样的地方,为老鸨挣到了无数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