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高和贺子健的宿舍都被暂时安排在分公司招待所与陆渐红一左一右的房间,今晚的对象是杜标,这也是陆渐红替丁晓华要面子,替她出了一口恶气,把杜标喝得烂醉如泥。
贺子健进入角色很快,事实上在踏上重安土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进入了角色。
在陪送陆渐红进房间的时候,贺子健向副经理郁美丽交待,给陆渐红弄点醒酒汤。
郁美丽对于这样的交待很是不快,在心里暗暗骂道,你得瑟个什么劲,才到这里没几天就跟老娘耀武扬威起来了,不过不管她内心怎么腹诽,贺子健这个分公司总经理秘书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至少表面上不行。
进了房间,陆渐红让他跟小高坐下,然后又打了个电话给付熙麟,让他别把任克敌喝多了,酒席一散就赶到他招待所的宿舍来。
陆渐红所不知道的是,任克敌这小子这几年酒量暴增,童小山借着“热烈欢迎”的劲儿,频频向任克敌敬酒,不曾想被任克敌揪了辫子,跟他一对一地死磕了起来,险些没让他现场直播。
过了约莫一个小时,付熙麟和任克敌二人都到了。
房间里坐着的这几个人无疑都是亲信,小高很自觉地走到门外把风,里面已经谈了起来。
“克敌,你到重安来,让我很意外,不过既然来了,就要接受现实和挑战,付总经理比我早到一天,分公司稽查部门的情况回头付总经理会跟你交代,别的没说的,春节之前,要把稽查部门这一块彻彻底底地拿下来,具体怎么做,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情。”
任克敌也不知是天生乐观,还是对现实没有足够的预知,笑呵呵地道:“有陆哥你坐阵,刀山火海我都有信心闯过去。”
陆渐红咧了咧嘴,道:“担子很重,重安的安全并不像表面上的这么平静,需要用心去看。过几天总部巡查组会到重安来,注意抓住时机,弄几个典型出来,反正我们是刚来的,而且重安的乱子也不少了,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再出点乱子也没什么要紧,如果能弄几个刺头出来弄一弄,那是再好不过。”
陆渐红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付熙麟的工作指了一条路子,具体怎么做正如陆渐红所说,还需要他自己去发掘,时间无多,付熙麟见话已至此,便没有多留。
“克敌,子健,你们俩认识一下,晚上你们俩住个房间就成。”
任克敌这小子绝对是个天生的自来熟,没几下便跟贺子健打成了一片,去房间闲扯去了。
陆渐红这时才打了个电话给老爷子:“爷爷,克敌已经过来了。”
任老爷子的声音显得很是苍老:“渐红,原本以为你接下来的路会很顺,现在才知道我想错了,重安分公司对你来说是一个严峻的考验啊。”
陆渐红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严峻程度,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其严峻程度比起他想像的要重了很多。
“爷爷,您对我还不放心?咱什么没经历过?一个重安,还不在我的眼里。”
老爷子笑了起来,不过接下来的话却是让陆渐红心头一沉:“渐红,重安的局势比较复杂,你也别指望高层给你太多的支持,现在正处于新老交替阶段,琦峰也需要立足脚跟,小蒋那边也有自己的打算,不要以为上头是无条件无限制地支持你的。”
陆渐红沉默了一下,道:“靠人不如靠自己,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寻求助力的。”
“嗯,能这么想就好,凡事多站在对方的角度上去考虑,是一个正确的态度,好好弄吧,我相信你。”
放下了电话,陆渐红在回味着老爷子所说的话,凡事多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表面看来是让自己也考虑一下周总裁的处境,但另一层意思则是让自己也从对手的角度去考虑,这个思路让陆渐红眼前一亮,经过一番沉思,焦裕柱目前的动向也就被他猜了个七七八八出来。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陆渐红把自己放在了焦裕柱的位置上,在考虑着如果自己是焦裕柱,会采取什么样的应对之策。
前面交待过焦裕柱在重安的优势和依仗之处,但是从目前的情况看,劣势同样很明显。陆渐红是分公司总经理,拥有着强大的杀生大权,经理以下部门主管的人员任免上用说一不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再加上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在会上建立起了很大的优势,这对于焦裕柱的威胁是非常大的。再加上因为张国威和丁长春造成的商业危机,以及新主管人员处于交替阶段,如果是陆渐红的话,这个时候是不敢有什么过激的动作的,那么能做的除了在私底下做点小动作以外,那就是等待机会。这个等待指的自然不仅仅是等待机会,还有等一个人,那就是新任总经理的到来。
这对于焦裕柱来说是一个变数,但是对于陆渐红同样也存在着无可预计的变数,不过既然想到焦裕柱在等待这个机会,那么就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吧。
而在这个时候,那个叫做梅樱的女孩子刚刚打完电话,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回想着这个帅哥主管,还真是有点意思,耍点小伎俩就让他上当了,真是猪脑子。忽然间,她眉头皱了一下,她想起来里面的一个细节,那就是陆渐红在问及为什么偷那盒子的时候,问得很简单,而且忽略了摸他手机的事情,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偷窃。本事是很高明的,但也是一个破绽,何以陆渐红根本就没有问过,甚至连一点点的怀疑都没有流露出来,是他疏忽了,还是不动声色地放长线钓大鱼?
想到这里,梅樱的心头不由悚然一惊,不会自己露了什么马脚了吧?
梅樱想的一点都没错,陆渐红的警惕性非常高,对于莫名其妙地遇上这种事情,最终的解决却是风轻云淡,他自然是满腹疑惑,但是他始终想不出这件事情如果是针对他的话,到底其针对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