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不到哪去。
许梨看了一眼,眼眶就红了。
陆嘉行心思比她深,已然看出其中端倪,锁了车,说:“看着我。”
许梨不愿跟他对视,视线浅浅落在他的肩头。
“心疼我啊?你早说,我就脱了都给你看了。”陆嘉行声音懒,带着点色气,人对着许梨,拽了领带丢到一边,单手开始解衬衣扣子。
许梨已经看到他颈下分明的锁骨,“呀!您干什么呢?”她拉车门拉不开,捂着脸,“陆嘉行!”
陆嘉行也不知道突然有了什么癖好,听见她叫自己名字莫名就兴奋,掰着许梨的头迫使她转过来,“你要想看,都给你看,睁开眼,你就知道我心里到底有你没!”
许梨都快哭了,架不住一直僵持,颤颤巍巍把眼睁开一条缝,“看、看什么呀?”
陆嘉行揪起她衣领两边,不让她往后缩,说:“睁大。”
许梨连脖子都是红的,提着口气,壮士断腕般的睁开眼……封闭的空间里静得出奇,她视线落到男人裸露的肩头,那上面有一个纹身,图案有些特别——
一个牙咬的齿痕。
当年她为了陆嘉行衬衣上绣有乔星欢名字字母的事发疯,上去咬了陆嘉行肩头一口。
他当时说,要把这个痕迹弄成纹身一辈子留着。
许梨以为那是开玩笑话,可陆嘉行当了真。
许梨从小书香教育下熏陶,思想本就循规蹈矩,纹身这种东西在她眼里都是混社会的大哥才会有的,她心里发颤,嗔怪道:“这不是纹上就一辈子去不掉了吗,你是不是疯了!”
陆嘉行看见她这一脸红心情忽然就好了,哼口气,“你刚跟顾队说我是长辈,怎么现在不说敬语了?”
外面风和日丽,许梨这颗心却像在浪上颠簸,上上下下,把自己的理智都晃晕了。
许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样说,但也已经覆水难收——她声音软,像极了当年的青涩,道:“您见过谁家太太对丈夫说敬语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总:我们家就这么说,情趣懂不懂。
别人的约会地点在电影院、游乐场,我们陆总在妇幼医院。
第64章 小恋爱
许梨说完就把脸重新捂上了, “我不是说我是您太太, 我意思是……刚才顾队问我,我随口说是长辈, 您也确实比我大好多……但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之前……所以、所以就不用再那样称呼……”她含糊其辞的解释, 逻辑不清、词不达意,到最后竟然把自己急哭了。
许梨只觉得头皮发紧, 眼眶酸得难受, 泪禁不住的往外涌。提心吊胆了一上午,在外人面前她都忍着不让自己崩溃,情绪一旦有了一个豁口,就再也忍不住了。
她紧紧抿着, 为了不让自己哭出声, 喉咙都在发颤。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紧绷的头皮感受到温暖,一只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许梨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味, 凛冽又危险,接着她的视线彻底暗了。
陆嘉行把她抱在怀里, 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想哭就哭吧,以后在我这儿, 你不用忍着。”
许梨心里防线在一点点崩塌, 把头埋在陆嘉行的颈窝。他拍拍她的背,“小时候你就这样,凡事都小心翼翼的忍着, 傻子一样。”
陆嘉行抬手旋开车载广播,里面先是乱糟糟的电流声,然后响起舒缓的音乐。他说:“这样我就听不到了,你可以放心哭了。”
许梨终于绷不住,呜呜的哭起来,“我就哭这一次,就一次……”她声音哽咽,“我是刚才担心安歌急的,我一会儿就好……”
岂是这一点,委屈的事多了。
陆嘉行捉着她的手腕,诱导着她环上自己的腰,许梨本能的抵触,厮磨几下,终是软臂环了过去。
她手拽着陆嘉行早已凌乱的衬衣,呜呜的啜泣声渐渐变成了嚎啕。
医院是聚集了悲欢离合的地方,陆嘉行视线淡淡看着窗外,好在今天看到的都是好的。他们车斜前方,一个贴着退热贴的小孩子,前一秒在哭,后一秒她爸爸把她举起来,转了两圈,小朋友就咯咯笑了起来。
陆嘉行顺着许梨的脊背,故自呢喃,“要不要我也把你举起来转两圈。”
“什么?”许梨在哭,没听清他说得话。
陆嘉行也没回答。
两人隔着档位抱着,许梨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钻进了陆嘉行的怀里,直到那首悠长抒情的曲子完了,又陡然响起了欢快的音乐。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借我一双小翅膀就能飞向太阳/我相信奇迹就在身上/啦……”
可爱的童声伴着轻快的旋律。
陆嘉行慌忙摆动按钮,“吴朗搞什么,这装得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歌。”
许梨从他怀里出来,低头抹眼泪。陆嘉行好不容易把音乐关了,伸手想重新把人搂回去。许梨向后躲,低着头吸了吸鼻子。
刚才的气氛终是没了,陆嘉行抽了纸巾给她,“想哭接着哭吧。”
他还能趁机再抱会儿。
许梨摇头,“您、您也把衣服穿好吧。”
两个人这副模样在车里整衣服,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
陆嘉行衬衣凌乱,肩膀还有许梨哭花的泪水,他也不在意,手拖着许梨的下巴往上抬,拇指刮过她的脸颊,为她逝去残留的泪痕。
许梨拂开他的手,慢慢说:“我回来是想继续上学,卖游戏是为了能安心上学,所以并不想为了什么事耽误学业。”
陆嘉行意犹未尽的捻着指腹上的湿润,看着面前的人绞尽脑汁的拒绝自己。这几年他工作忙,身边最常伴的也只有秦昭一个。外人都知道他没有女人,日子过得也寡淡。于是各种场合里,往他身上扑得女人不少。陆嘉行一如既往,没给过谁好脸色。
苍天绕过谁,终于也有他无奈认栽的时候。
陆嘉行弯唇,“丫头,你上学时是不是就拿这种学霸借口拒绝追求者?”
“不是,我……”
“知道我是哪毕业的吗?”陆嘉行问。
这个怎么能不知道,陆嘉行英国名牌大学毕业,边上学边做赛车手,什么都没耽误过。
“你好好上学念书,我工作忙完了也许还能辅导你。”陆嘉行气笑,“活到三十几岁,竟然被女人以耽误学习拒绝了。”
许梨哑口无言。
陆嘉行压了压额角,“当年你找到我说结婚,我可是同意了的,现在换你,心就狠了?”
提到这许梨心口发闷,扬起下巴,“那是假结婚,再说了您当时让我一辈子叫您哥哥的。”
“在这跟我别扭呢?”陆嘉行舌头抵了抵后齿槽,看了她一会儿,说,“这次也让你提条件好不好,只要这三个月你在我身边,别的都随你。”
正午一过,太阳就往下开始斜,许梨走不了,又说服不了自己再次往陆嘉行这个坑里跳。
过了会儿,陆嘉行手机响了,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手肘压在车窗上撑着额头,很官方的说:“嗯,知道了,我这边有点事,来了趟医院…… 不是我,是孩子。”
手机里的人突然提了声:“陆总你有孩子了?”
陆嘉行淡笑道:“不是我的,我要是现在有那么个儿子,让我拿命换都行——”
他话音没落,一只手就堵在了他嘴上。
“你干什么?”陆嘉行电话还没挂,莫名其妙看着突然过来捂他嘴的许梨。
“陆总身边有人啊?”电话那边应该是他朋友。
陆嘉行嗯了声,“先挂了,回头再聊。”他挂了电话,挑眉看着一边的许梨,“我刚说什么了,你这么激动?”
许梨心说,那不是激动,那是不想让你咒自己。
她别看视线,也不知道被陆嘉行方才哪一句触动,轻声说:“不要告诉别人。”
陆嘉行拧眉,刚想问,突然明白过来,“你答应了?”
许梨没直接答,而是说:“十二月底研究生考试,不能耽误。”
陆嘉行侧过身,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好。”
“就三个月,不行就离婚。”
“好。”回答这句时,陆嘉行一脸自信的写着“你离不了。”
“还有……”许梨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不住一起,也别让人发现。”
“合着还是‘假结婚’。”陆嘉行顿时就觉得是自己造得孽,现在都报了回来。早知道有今天,他当年结婚后就直接把她办得服服帖帖了!
“可以,但是——咱们既然是重新试试,好歹私下没人的时候,你别总防着我。”陆嘉行勾头看她,“好不好?”
许梨想了想,“尽量。”
尽量?
陆嘉行被气得好几秒都说不出话,抬手使劲在许梨头上揉了揉,“工作这么久,刚才是我签过得最艰难的一个合同,小丫头你可以啊。”
许梨白他一眼,“不是小丫头了。”
“好,长大了。”陆嘉行眸色发沉,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那咱们现在做点长大后做的事。”
许梨使劲往后缩,“您别……不要啊!”
“不要什么?”陆嘉行往她手里塞了张面纸,声音含笑,“你哭湿的衣服,你来擦干,有问题吗?”
许梨闭了闭眼,把纸巾扔到他身上,负气的坐好。
陆嘉行整理衣服,故意拿话臊她,“陆太太,你以为我要跟你干什么?”
许梨把头转向一边,脸红着不再说话。
陆嘉行眉眼舒展,心情怎么看都是好的,他发动汽车,也没问许梨要去哪。两人一路开到高架上,许梨瞧见路程不对,问:“不是送我回家吗?”
“你刚抽了血,总要先带你吃点东西补补,顺便咱们把合同签了,省得许老板毁约。”
这时秦昭的电话打了过来,这车是集团的,里面没陆嘉行的私人蓝牙耳机,他没多想,接通了车载的。
秦昭的声音立刻跟立体声似的响在整个车内。
“陆总,您那边没事了吧?”
“没了,下午的工作帮我推了,我有私事,去不了。”
“但是下午有个很重要的……”
“推了。”陆嘉行的声音不容置疑。
秦昭马上说好。
可能是许梨这个安静的副驾角色扮演的太好,秦昭丝毫没有觉察到旁边有人在听,接着汇报工作,“陆总,许小姐这边还是查不出什么,公司是新在本市注册的,跟着她的唐松履历应该有断层,只查到家是北京,在北京做过编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