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妍……”肖涵沉声说，“呵呵，看来她还对你旧情难忘。” 齐寒有些无语，这种时候还能想这些，心也是够大的。不过他也能明白肖涵的心情。当初两人合作时他告诉自己夜雪就是莫心妍自己还有些吃惊，对于肖涵如今的下场，齐寒除了“自作孽不可活”也没什么好说的。
    “我告诉你，我跟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自己怎么想我可不管，要是让凌柒误会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齐寒语气冷硬，“顺带告诉你，有功夫瞎想，不如想想怎么保障莫心妍的安全。万一夜辰知道了莫心妍告密……”
    还没说完，肖涵就挂了电话。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肖涵就恨不得立刻冲到莫心妍面前。
    他决不允许有人伤害莫心妍。
    是夜。
    莫心妍躺在床上，睡得极其不安慰。
    数不清的场景一一划过。爸爸带她去游乐园，爸爸和她一起粘春联，爸爸第一次下厨给她做饭。
    恍惚间她回到了七八岁的时光。
    她翘着小脚一晃一晃地坐在椅子上等爸爸做好饭。
    “爸爸，饭好了没有啊，我好饿呀。”她不满地撅起了嘴。
    “好了好了，这就端上桌。”爸爸的声音由远及近，伴随而来的是一股铁锈的味道。
    腥甜到恶心。
    爸爸小心翼翼地将餐盘摆上桌。
    “乖囡，你看，这是爸爸的心，爸爸心心念念的都是你。这是爸爸的胃，爸爸工作忙，有胃病，乖囡不是还经常督促爸爸吃药吗。这是……”
    她看着餐盘里血肉模糊的器官，捂着嘴要吐，然而爸爸牢牢地把她按在椅子上，让她无法移动分毫。
    “乖囡，爸爸这么爱你，你为什么还不来陪爸爸呢？你姐姐，你妈妈都在这里。”
    “乖囡，你为什么要和杀死我的凶手在一起呢？”
    “乖囡，来，把这都吃了，吃完了我们一家还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她眼里都是泪水，拼命地摇着头，剧烈地反抗着，却无法撼动爸爸半分。眼看着那血腥气十足的东西就送到自己的嘴边，她终于挣开一只手，挥开了那些东西。
    “爸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爸爸的脸逐渐变得狰狞，他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声嘶吼着：“都怪你！都怪你！”
    莫心妍觉得自己呼吸困难。
    她挣扎着醒来，一身冷汗。直到完全清醒的那一刻，她才庆幸这不过是一场梦。她大口大口地喘息，但梦里的那种悲痛紧抓着她不放。
    这时一只手轻柔地抚上她的脖颈：“呀，你做噩梦了吗？”
    莫心妍瞪大眼睛，僵硬地扭过头，看着离自己不远的那张脸。
    是齐彦。
    “你要干什么？”莫心妍艰难发问，一只手悄悄地伸到枕头下面。自从离开肖涵之后，莫心妍就陷入了焦虑，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时常感觉全世界都有人要害自己。于是她在枕头底下藏了一把刀。
    “不如问问你自己，你做了什么？”齐彦挑了挑眉。
    莫心妍一僵，她想齐彦竟然真的拿到了自己手机，但面上还是装作不解地样子：“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齐彦一点也不在意她的装模作样，挑起她的一缕头发，慢慢地施力：“你知道的，通常玩弄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莫心妍吃痛，一手护着自己的头皮。
    那缕头发就这样硬生生地被齐彦扯下。
    齐彦将头发放在鼻子底下轻嗅，眼里满是痴迷，然后缓缓掏出莫心妍的手机：“你不知道没关系，我帮你温习一下。”
    黑夜中，手机里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我想和你合作，关于这点我已经给了你充足的时间，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要体谅一下我，毕竟我被人欺骗得这么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呢……”
    正是那天的对话。
    莫心妍浑身冰凉。
    齐彦的眼里闪烁着嗜血的渴望：“真可惜，你原本是一个有用的棋子。不过没关系，你的血一样对我很有帮助……”
    莫心妍趁着齐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的时候，迅速掏出枕头下的刀，朝着齐彦的眼睛刺去。齐彦一时不察，被莫心妍刺中。莫心妍刺得很深，刀子完全没入齐彦的大脑，只剩下刀柄裸露在外。
    齐彦惨叫一声。
    趁这个时间，莫心妍推开齐彦，快速地向门外跑去。但她却没注意到，身受重伤的齐彦一滴血也没流。
    齐彦闷哼一声，缓缓地拔出刀。刀口附近有东西在快速蠕动，帮他恢复伤口。
    他提起刀，朝着莫心妍离开的地方追去。
    莫心妍还没到门口，就被齐彦揪住了头发往里拖。
    莫心妍发现齐彦脸上没有伤口，眼睛不由得瞪大了。齐彦发现了她的疑惑，笑着说：“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
    自己那一刀竟然伤不了虫族分毫。莫心妍心里十分慌张，她握紧了拳头，发疯似的撕扯着齐彦。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但莫心妍毕竟是女生，很快就落于下风。
    “你说我要让你怎么死呢？”齐彦阴鸷地笑着。
    莫心妍奋力挣扎，期间碰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玻璃杯在地上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时门口传来一声巨响，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
    肖涵直接踹开了门闯了进来。
    莫心妍晃了一下神，而齐彦抓住这个机会高举着刀子朝着莫心妍的心口处捅去。
    “危险！”肖涵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喊叫，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牢牢地挡在莫心妍身前。
    “噗——”莫心妍原本看见刀子朝自己捅来，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然后一声微不可闻的刀子没入血肉之躯的声音过后，她却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她猛地睁开眼。
    发现一个人挡在自己的身前，有血迹从心脏附近的衣服迅速蔓延。
    “肖涵！”莫心妍瞪大了眼睛，高声尖叫。
    此时正处于上风的齐彦却没有乘胜追击。他脸色突然苍白，踉跄了几步，痛苦地按住自己的脑袋。
    莫心妍此时全部的心神都在肖涵身上，她颤抖着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却没发现齐彦什么时候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