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苏家财产是一无所有吗？苏太太为什么住在这种普通病房里面？”
    “让开, 你们这群混蛋！”
    苏甜甜疯了一般地嘶喊一声, 然后冲向那个被围堵的女人, 紧紧地抱着她：“妈妈。”
    人群中静了片刻, 那伙记者从面面相觑忽然变得恍然大悟，如获珍宝。
    “是苏小姐。这位就是苏小姐。”
    “是从没有曝光过的苏小姐吗？”
    闪光灯开始不停地闪烁。苏甜甜又一阵腹中坠痛, 直感到昏昏欲坠。可是她抱着她可怜的母亲，现在她还不能倒下。
    “请问苏小姐……”
    “够了什么都不要问了, 立刻马上都请离开这里。”
    记者们的话被一声冷冽的男声打断。
    众人纷纷侧目寻找声音来源。
    一直在后面看着这一切是江厉在这群记者让开的道中走了过来，替苏甜甜扶起苏母。苏母明显神志不清, 受到严重的惊吓, 浑身哆嗦, 不停地呜咽。
    被人群拥在外面的沈姨这时候也终于重新回到了苏母身边, 哭喊：“太太, 太太别怕。”
    江厉忽然愤怒地站起来：“你们都是哪个新闻社的记者？让我看看……”
    “新橘娱乐？”
    “飞羽文坛？”
    他随便念出了几个记者的单位, 接着狠狠地道：“这里还是医院。你们这样大吵大闹已经严重影响到病人的情绪，再这样下去我会立刻报警。”
    江厉的气场鄙人，周身围绕着一股摄人的气势。那些小报记者愣了愣，但是还是不愿意走开。
    终于, 有人带头：“你是苏家什么人。”
    “我是苏小姐的未婚夫。”
    江厉果断地回答。
    闪光灯立刻接着不断闪烁。
    “未婚夫？”
    “苏家之前听说是跟罗氏企业联姻的。”
    窃窃私语声顿时此起彼伏。
    “大家说的不错，不知道这位是哪里来的未婚夫，受到谁的认可吗？是长辈吗？还是苏小姐本人？”
    又是一个男音在走道上面响起。
    是罗浩然。
    苏甜甜远远地看着罗浩然，心里面五味杂粮。又是同样的场景，每次都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不见人影。事后却又来装好人收场。
    罗浩然一步步地走进，最后站在江厉面前，粗鲁野蛮地指着江厉对记者们道：“这个人，只是泗水箱子里面的一条狗，觊觎我女朋友……”
    “砰……”
    罗浩然满脸是血仰面倒去。
    江厉微微地活动了下手腕：“看来上次没见血，你还是记不清楚自己还剩几颗牙。”
    “这个人打了罗氏大公子！”
    人群之中重新开始此起彼伏地喧嚣，大家都在猜测江厉的身份。
    “各位，”苏甜甜把妈妈交给了沈姨，站出来道：“请大家停止对当年的陈年旧闻再继续报道。现在我和妈妈只是一对最普通的母女，你们现在这样做，良心何在。”
    苏甜甜话音最后，已经哽咽。
    忽然，一只手臂紧紧地环住了苏甜甜的肩膀。
    是江厉。
    “让我来，你去照顾阿姨。”
    苏甜甜看向他，有点茫然。江厉又对他点了下头，示意她后退照顾妈妈。
    罗浩然还趴在地上起不来。
    江厉十分了解自己的手劲，每一次出拳能不能让对方再能重新站起来他心中一清二楚。他踢了一脚地上半死不活的罗浩然：“喂，下次还打不打。”
    “你你，你，打我，我我。”罗浩然不知道的疼得还是被气得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江厉蹲在他旁边又道：“兄弟，疼就别说话，听我说。问你，今天这群媒体是你找来的吧。”
    地上的人又开始重新哼哼。
    江厉按了下罗浩然的头：“别哼哼，没让你说话，叫你听我说。”
    他顿了顿继续道：“听着哥们，我敢打赌今天是你一手制造的闹剧。第一，让今天记者手里面拍到的所有照片烂死肚中。你不是一直优越感非常强，觉得罗家大少爷的身份非常牛逼吗？所以这件事情比牛逼如此的你肯定不难做到。第二，三天之内到甜甜家里面磕头认罪。”
    “天啊，这个人要淹了我们手上的资料。”
    “他还让罗家大少磕头认罪。”
    “他疯了吗？”
    “他不是已经疯了，他已经把罗少爷打成这样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
    人群之中沸沸腾腾。不仅是记者媒体，其他病房的病人，家属也有很多在围观的。还有保安，以及医护人员。
    江厉又重新傲然地看着一群虎视眈眈的记者，掏出纸巾擦了擦手上罗浩然是血，又不轻不重地道：“一道测试题，测在场的诸位谁有点见识，知道我是哪一位的？”
    江厉话音落下，沸腾喧嚣的人群又重新变成了窃窃私语。
    突然，一个惊诧的声音透着恐惧喊出来：“这个人是不是m市江氏家族的？”
    “江老爷子？”
    苏甜甜只听清楚这两句，却莫名发现刚才那群如豺狼虎豹一样逼着妈妈的记者变得慌张不安。
    慢慢地，开始有记者偷偷溜走。接着一个跟一个，最后变得一哄而散。
    更有一个年轻记者，小心翼翼地走到江厉跟前，声音都发抖：“今天拍的照片都在这里面，我一个字也不会说，我就是实习的，不懂事，跟着来的。我……”
    记者话说到这里，江厉突然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得那个记者冷汗涔涔，半个字说不下去，将数码相机塞在江厉手上就跑。
    他带头之后，后面还没走的那些记者也都一个跟着一个上缴相机。
    本来来人声鼎沸的医院走廊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走个精光，就剩下地上的罗浩然了。
    “甜甜，我们先带阿姨一起回家。”
    “可以出院手续还没办。”沈姨提醒道。
    “先回家，这些我后面来办。这家医院肯定有问题，后面也是要查的。”
    “什么问题？”苏甜甜刚才听他说今天的媒体是罗浩然请来的已经很惊讶，现在又说医院也牵涉进来了更是难以置信。
    “不然呢？”江厉看了一眼东西被砸得七七八八的病房：“闹腾了这么久，没有人报警，也太奇怪了。”
    *
    从医院回到玫瑰花园，苏甜甜和妈妈都精疲力尽。
    妈妈在车上就睡着了。
    沈姨也折腾了一天，苏甜甜让她早点回家了。
    安顿好了妈妈，苏甜甜重新回到客厅。江厉正坐在沙发上面。
    “今天谢谢你。”
    他笑了下，没说话。
    苏甜甜想了想，咬了咬唇，又道：“今天，对不起……”
    “是指在出租车上面说的那些绝情话吗？”
    “但是，我跟你其实……”
    “是普通的纯洁的校友关系。”江厉接着帮她补充了后半句话。
    只不过不管是他脸上的表情，还是说话的语气动作都让苏甜甜感觉：他心里半点都不是这样想的。
    江厉伸了一个懒腰，接着眼神倦怠地看着苏甜甜：“我睡哪里？”
    “啊！”苏甜甜脱口而出：“你不回学校吗？”
    “太迟了。”
    苏甜甜忘了一眼外面夕阳未落的天空，晚霞当空非常绚丽：“其实，看路还是可以看清楚……”
    她说到最后自己的脸倒先红了起来，声音也越来越小。
    “我近视，高度近视。”江厉也望了望外面夕阳当空的日头，接着从眼睛里面摘下两片隐形眼镜递给苏甜甜看。
    “你看我近视一千五百度，我现在摘掉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我哪里能看得见路回学校。”
    说完，江厉把隐形眼镜毫不留情地按进烟灰缸里面。
    苏甜甜再看看了江厉的眼神，果然混沌无焦距，明显深度近视的样子。
    她承认他现在说的是事实。
    可是，苏甜甜更想强调的另外一个事实是：江厉他根本没有必要把眼镜扔掉的是不是？
    不扔眼镜他就看得清楚路的是不是？
    看得清楚就不该赖在这里不走的是不是？
    “先告诉我浴室在哪吧，”江厉摸索着站起来：“我想洗澡。手上沾了那个家伙的血，一股臭味。”
    见苏甜甜没说话，江厉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继续摸索着前进：“甜甜，你家里没有男人，会有男士内衣吗？我只要洗澡就不想穿原来的脏衣服了。”
    “甜甜，你怎么不说话？”江厉看着前面那个人影又向前摸索一步，接着伸手一摸，触到了一团软软滑滑的东西。
    “江厉！把手从我脸上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