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心无辜看向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景曜铭,“我没事啊,景曜铭。” 这时,亲自带队的警察局长压着黑虎问道:“景少爷,这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景曜铭看了眼那群菜鸟绑匪,“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照实说出来,或许我还能给你们条活路。”
“是……是……莫皓谦委托我们这么做的。”黑虎低着头,很识时务地从实招来。
景曜铭见夏如心并没因此受伤,精神上也并未有什么惊吓,也就不怎么生这群菜鸟的气,随口说道:“去以同样的方式把莫皓谦给我绑来我就放你们条活路。”
总是怀疑心作祟冠龙又开始了无止境的怀疑,说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刚才你那老婆也让我们这么干来着,还答应了给我们五十万的!可现在结果就完全翻转了,警察都找上门了,要我还怎么信你!”
被绑架过无数次的景曜铭也是第一次碰上这么菜的一群绑匪,他笑了下看向夏如心,“你也让他们去绑莫皓谦?我们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夏如心奴了奴嘴,继续挑逗着绑匪道:“警察都在这里了你还怕我们反悔?”
黑虎眉开眼笑着答应道:“好好,我们这就去绑,这就去绑!”
景曜铭示意警察放人,那群绑匪还真就屁颠屁颠冲着莫皓谦而去了。
人跑了,警察撤了,现场就显得异常冷清了。
夏如心眼角掠过地板上躺着的那张景氏银行的黑钻卡,想趁景曜铭没注意偷偷藏起来的。
可哪里想到,那家伙眼疾手快,一把擒住了她预备作祟的手。
“这张卡怎么时候跑到你身上的?”
明叔将他的银行卡遗失之事,早就已经同他报备过了,他思考后,当然有过怀疑是被夏如心给拿去了。
他没做挂失处理,就是想看看夏如心会否贪心地将他的卡拿去肆意挥霍。
如今过去几个月了,卡里的金额纹丝未动,他也就随她去了,也没有再管。
看到她在被绑架的时候才将卡亮出来,他理解那种情有可原,自然也不会同她生气。
“你那次包下城堡一样的酒店的时候。”夏如心如实回答。
“你要卡做什么?”
“留着傍身。”
他拾起地上的银行卡,打量着她一会,竟然将卡送到了她面前。
“拿着吧。”
夏如心愣了几秒接过,他转身下车就走。
明叔已经将劳斯莱斯开到了他们面前。
景曜铭上车坐进去,等着夏如心自己上车。
夏如心感受到景曜铭又变回冷漠的样子,很是郁猝,竟然置之不理,一个人绕开了车子走掉。
景曜铭终于又按耐不住,下车,走到夏如心的面前。
“上车,听到没有,我要你上车!”
“我不想和你坐一辆车。”夏如心板着脸说道,态度决绝。
很奇怪,她刚才下车的时候,明明已经做足了准备,要找景曜铭好好谈一谈,解开连日来暗藏两人心底的心结的。可他这个人就是这种能力,能将人酝酿好的一腔热血瞬间浇灭,寒得刺骨……
景曜铭上前去拉她,她用力一推,“你放开我!”
出人意料的,他尽然被她给推倒了,瘫坐在地上。
夏如心脚步顿住,回过头,疑惑看他。
“少爷!”明叔见状也急忙下车跑了过来,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景曜铭,你怎么了?”
见他脸色惨白,手按着腹部,头上冷汗直冒,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明叔却立刻猜到:“少爷,您是不是胃又痛了?”
夏如心闻言,忙过去帮着明叔一起将他扶到车上。
景曜铭一路都弯着腰,脊背轻颤着,冷汗直冒。
夏如心是学医的,分的清一个人是真病还是装病,如此明显的症状,她再怀疑那就太没人性了。
她用手不断抚摸着他的脊背,“景曜铭,你还是很痛吗,这样有没有好点?”
他瘦了,此刻她摸着他的后背,过去那么多次的身体接触,肌肤相贴,她记得他的脊椎没有那么突出的。
那副精壮魁梧的强悍身躯,原来也有如此赢弱的时候,她的心疼抑制不住地在心底泛滥……
车子飞快驶向别墅,佣人们很快就围拢过来,将景曜铭弄到了卧室的床上。
夏如心询问道:“明叔,他一只都有胃病吗?怎么以前都没听你们说过?”
“应酬场合避不开要喝酒,少爷酒量好,却也是练出来的,喝多了难免伤胃,之前为了安心小姐的事,他三天没吃饭,胃病又恶化过一次……”
夏如心听到这里,想起自己初到景曜铭身边时的绝望,他竟然就这么陪着自己绝食了这么多天,他的胃那么不好,该是有多难受才熬过来的啊……
眼泪模糊了视线,但很快有呈现出来了果敢和坚毅,现在可不是矫情的时候,虽然明叔已经通知了私家医生,可医生过来路上还需要时间。
“明叔,你把少爷平时用的药拿过来我看看。”以她的学识,根据症状用药这点事还是可以应付自如的。
明叔面露难色道:“家里没有药,少爷平时都不肯吃药,只有医生来,才会把药带来。”
“这个固执的家伙!”无奈夏如心只好冲杯蜂蜜水,又让佣人准备了个暖水袋,来到景曜铭的身边。
“喝点这个,胃会舒服点的。”她托起他的脖子,喂他喝水。
景曜铭气息急促,身子潮湿绵软,被夏如心强迫着灌下两口蜂蜜水就不肯再喝了。
夏如心又掀开他的杯子,将热水袋捂在他腹部。
“你真是活该,谁叫你喝这么多酒的?像你这样的酒鬼,痛死一个少一个!”她心里着急,就忍住想骂他。
景曜铭没力气同她吵,只得苦笑了下,若不是为了散酒气,吹了这么久冷风,又若不是听闻她遭遇绑架,心里一急,加之又被这只倔强的小野猫一气,他怎么会发病得如此严重。
很快医生到了,给景曜铭输液吃药,止住了疼痛。
景曜铭睡到半夜醒来,看见伏在他床边趴着的夏如心。
他不顾吊针还在手上,就用劲将她揽到了床上。
“啊,景曜铭,你做什么啊!”夏如心被他动醒,惊叫起来。
然后,就感觉一只温暖的大手将自己拢在了一个湿答答的身体上。
他从后面抱着她,温热的气息贴附在她耳后。
他没有说什么,夏如心却像听到了他的心声。
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那种感觉……
天亮,夏如心醒来,身边却已经空荡荡了。
“景曜铭……”她叫他,却没人回应。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景曜铭从里头走出来。
仅穿着一条宽松的短裤,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顺眼高耸的鼻尖一路流至刚毅的下颚。
“醒了?”他看向夏如心,明亮漆黑的大眼已然恢复了神采。也不再同她冷战,主动和她说话。
“你的胃还痛吗?”她问。
“已经好了,出了一身汗,洗个澡我就要进公司。”他边用毛巾擦着头发边走至衣柜,取出一件深蓝色的短袖套上。
夏如心看着他浑身凸起的腱子肉,想着他这个连腹肌都有八块的男人,昨天竟然虚弱到一下就给推到了地上。
“我知道我身材很好,你想看我随时都可以脱光了给你看,但是现在我得赶着进公司。”
夏如心忙不屑地转移开视线,想想又不放心道:“你确定已经好了,休息一天再上班不行吗?”
“公司有事。”他刚说完就接道一个电话,确实十分繁忙。
夏如心一如往常地送他到了门口,他欲走不走地对她说道:“今天我会早点回来。”
她垂眸点头,温柔尽显。
两人的脾气似乎就在这沉默中爆发,又在沉默中收尾了。
明叔欣慰地看着他们,刚替少爷拉开车门。
景曜铭的手机又响了起来,是警察局长打来的,他一愣,讶然说道:“什么,那群绑匪真的把莫皓谦绑了,还送到了警察局?”
夏如心听了不禁扑哧一笑,“莫皓谦是从哪里找来这群人的,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景曜铭挂了电话,“看样子我要先去趟警察局。”
“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夏如心嘟了嘟嘴道:“看那个莫皓谦的笑话呗,叫他再找人绑我!”
警察局。
莫皓谦被警察反铐上了手腕,固定在一张座椅上。
“你们凭什么抓我!”他一张帅脸上有几个明显的红掌印,鼻子还有些歪,一看就是被那几个绑匪打过一顿出过了气,连鼻子里的假体都歪斜了。
“你涉嫌与一起绑架案有关,现在认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要找我的律师过来!现在我有权保持沉默的!”他明显慌张了起来。
“让他请律师,我倒要看看司峻闻能帮你找来什么样的律师。”景曜铭步子从容地从门外走进来说道。
莫皓谦看到景曜铭已经不敢再同他对抗,眼神明显心虚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