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姚瑶:“我跟你说啊颜颜,这他妈的就是恶有恶报。”
    沈飞:“怎么说呢?”
    姚瑶:“她没让颜颜看成姥姥最后一面,她活该啊!”
    沈飞:“那是活该。”
    姚瑶话头一转:“学神,这事儿是不是您搞的啊?”
    沈飞还继续捧哏,“多新鲜啊。”
    何斯野没理这二位,利落漂亮地翻着串。
    姚瑶继续道:“学神没搞她,肯定也是有人搞她,不管谁搞她,大家都乐得开心看热闹。”
    这回换沈飞逗哏:“应该弄个现场直播啊。”
    何斯野忽然放下串,双手捂住颜兮耳朵,颜兮困惑地眨眼。
    姚瑶捧哏,“怎么说呢?”
    沈飞:“带劲儿啊,俩人都是跳舞的,那画面颇有艺术感啊。”
    姚瑶:“您说谁?没听明白呢。”
    沈飞:“我说那舞蹈老师搞她的现场直播。”
    姚瑶收尾:“去你的吧!”
    一场相声到此为止,周围响起大笑的哄声和啪啪的掌声,还有人喊了声“爽”!
    颜兮本来听见王欢被退学的事儿,心情还有些复杂,这么被俩人逗乐,顿时拨开云雾,权当听了场跟自己没关系的相声。
    人来齐了,烤串也装盘上桌,开啤酒,点蜡烛,一起给沈飞唱生日快乐歌,沈飞没出息,抹了两把湿乎乎的眼睛。
    姚瑶捧场伺候局子,男生喝酒,女生喝饮料,玩数字七游戏,输了的喝酒唱歌表演。
    热闹的沙滩上,浪花朵朵,海浪声像风声,吹开了当下少年们所有的烦恼,各个眉开眼笑地疯闹着,蓝色的天,白色的云,还有五彩的笑声,融入闪着金光的潮海里。
    拆礼物的时候,沈飞着重拆何斯野递过来的盒子,他打开,顿时一阵惊呼,过去要抱何斯野,被何斯野一脚踹开。
    沈飞收到的是一块手表,看着就很贵的那种,沈飞爱不释手地瞧着。
    “好了好了,该拆我的了。”姚瑶说。
    沈飞戴好表,拆姚瑶的,“卧槽,就一对耳塞?街边买的,五毛钱一对是不是?”
    姚瑶耸肩,“礼轻情意重啊,你不是说烦那谁哭吗,正好。”
    沈飞失望透顶,又拆颜兮礼物,“哆,哆,哆啦a梦?”
    “我希望小飞哥以后什么都有,”颜兮不好意思地说,“我不太会送礼物,就是这个意思……”
    沈飞笑,“那完了,你哥六月八号生日,你是不是得送他笔记本啊?让学神多做题?”
    颜兮连忙说:“没有没有。”
    “你这表情是已经准备好了?是什么啊?”
    颜兮张嘴就要回答,“是……”
    何斯野打断道:“你生日是七月七号吧?”
    颜兮没想到何斯野会知道她生日,茫然地点头,沈飞却嘿嘿笑了,想起上回陪四爷买芭蕾舞鞋和mp3。
    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又开始新的一场水枪大战,十来个少年在海岸沙滩里无所顾忌地大笑着风跑,一枪又一枪的水流在空中和人脸上交会,向瀑布一样落下,各个都被浇成落汤鸡。
    渐入傍晚,少年们的衣服已经吹干,坐成一排,望着火红的霞光与落日,唱着歌,陪着沈飞许下生日愿望。
    彻底入了夜,三三两两地开始放孔明灯,姚瑶本想和颜兮一起写愿望放孔明灯,奈何俩人都不会,只得何斯野和沈飞一人带一个,沈飞带姚瑶,何斯野带颜兮。
    姚瑶终于躲开了何斯野跟颜兮,小声问沈飞,“我还听说个八卦,学校都知道四爷打架的事儿了,不知道是哪个□□崽子告的状,对他出国有影响吗?”
    沈飞比划着“嘘”,“应该没啥影响,他三月份就拿到通知书了。”
    “那你‘嘘’啥啊?”
    “就觉得像悄悄话么。”
    “您这……”
    颜兮蹲在地上给薄薄的孔明灯身上写字,抬头看见何斯野双手插兜,敞开的衬衫被风吹得轻扬,周围漆黑,他却仿佛自带光芒,周身有种柔和的光。
    而且他好像没有要往孔明灯上写字的意思。
    颜兮仰头拽了拽他衬衫,“小野哥,你不写吗?”
    何斯野垂眉看她,“没什么好写的。”
    颜兮想了想,小声问:“那,你要不要看看我写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啊宝贝儿们!!!!!!!!!!
    今天这章看得高兴吗!!!!!!!!!
    感谢小马儿崽崽投的地雷!破费辣!!!
    第21章
    远离商业区霓虹灯的沙滩,入夜后变得漆黑,头顶弯月悬挂,也只有微弱的月光。
    海浪声在静谧的沙滩边格外清晰,浪击呼啦声和海风呼呼声,声音入耳,波涛汹涌。
    在这漆黑的岸边,海浪声下,要站得很近才能看清楚对方的表情,听到对方的声音。
    颜兮左手捂着孔明灯一角,凑近何斯野身边,举起孔明灯纸给他看。
    颜兮的字迹很秀气,还很小,一个方格只占下半部分的那种的小,她不会连笔,一笔一划干净工整:希望小飞哥以后每天都快乐。
    后面还有一个不太好看的笑脸。
    何斯野一瞥她捂着字儿的左手,评价她右手边的字,“沈飞如果天天像你画的笑脸这样笑,你这就是诅咒成功了。”
    颜兮肩膀一塌,“我画得有那么丑吗。”
    她画画确实不太好看,可也没那么难看吧。
    何斯野看她此时的表情和她画的笑脸倒是像极了,被人否定后苦兮兮的难过。
    他斜睨着她,“不丑,就是像丢钱了。”
    颜兮:“……”哪有那样啊。
    她做最后反抗,“丢的是假|钱的话,应该也没那么难过吧?”
    何斯野被颜兮的小聪明逗得抬了下眉,指着那边已经撑开孔明灯点着蜡烛的沈飞,“去要打火机。”
    颜兮听话地去要打火机,何斯野垂眉看她刚才左手捂着的字:希望小野哥梦想成真。
    后面跟着的是和沈飞同款丑笑脸。
    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他梦想是什么,就希望他梦想成真。
    沈飞放飞孔明灯后,不给颜兮打火机,逗着她转圈跑,蹦高了抢,她抢不着,急得喊姚瑶帮忙。
    何斯野笑意从眼里向外溢出到翘起的眼尾,写下一排旁人认不清的潦草连笔字:小可怜别再哭了。
    海滩上,为沈飞过生日而放的七八盏燃亮孔明灯,载着十多个少年单纯洁澈的希望,徐徐飞上夜空。
    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与宏壮辽阔的夜空中飞翔,逐渐变远,变成一颗颗闪烁璀璨的星星。
    少年们仰头久久地望着,脸上洋溢的笑容干净青涩如花,温柔和煦若春风,明朗炽热似骄阳。
    *
    何斯野按时上课和参加高考,何正东和钟芸芸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只要他不干别的,就一如既往支持。
    他和沈飞被分到同个学校,和他们毕业的高中正好一南一北,高考前一天,俩人去住考场附近的宾馆,同时关机,打算两天试考完再回家听家人唠叨和过生日。
    方然是校长,铁定要去学校忙了,杨锋周六上午去了趟实验室,家里就剩颜兮,颜兮坐在窗前看书学习做题,时不时咬笔发呆,琢磨着小野哥高考能比全省第二名高出多少分。
    杨锋下午忙完回来,给颜兮买了好些水果和好吃的,路上到处都封路堵车,他绕了好几圈,磨磨蹭蹭地终于快到鹿儿湾了,车变得少,他踩油门加速,从30迈变到60迈,浑身舒畅不少。
    快到胡同口时,忽然冲出来一个打电话的女人,他连忙踩刹车,冲力变小,还是没躲过,撞倒了女人,她电话被撞飞,一个老式键盘手机撞到马路牙子上,后盖和电池被撞出去。
    杨锋立即下车寻问情况,女人却自己爬起来了,看都没看杨锋,低头摁手机:“我没事我没事,您开车走吧。”
    杨锋追问:“您真没事儿?撞到您哪儿了?用不用去医院?”
    女人看似很急,“我真没事儿,我这儿着急找人呢,大哥您走吧。”
    杨锋不是撞着人就跑的人,“那我给您留个联系方式,如果哪不舒服,您给我打电话。”
    “不用不用,真不用,我真没事儿。”女人开机继续打电话,对方声音小,她对着电话喊,“喂,您现在能听见了吗?您刚才说鹿儿湾多少号?三十几?三十四,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您了。”
    杨锋闻言仔细端详着女人。
    女人身材微胖,穿着牛仔服和运动鞋,一个黑色双肩包,握着手机的手背粗糙干裂,看着很像从外地来投奔亲戚的人。
    杨锋视线逐渐上移,看清楚了女人的脸,他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惊讶,继而回家陪颜兮的兴奋劲儿逐渐消散,嗓子一瞬间也哑了,“您,是找颜兮吗?”
    颜手洗完内衣裤,看完书,拿水壶挨个房间浇花,窗外阳光大,她眯眼扬脸,被太阳晒得舒服得弯起嘴角。
    看见书房里烟灰缸里有好几根烟,她拿笔写纸条:吸烟有害健康。再画个笑脸。
    冰箱上贴了个方然留的纸条:不准偷吃雪糕。后面方然画的笑脸跟颜兮画得简直一模一样。
    颜兮笑了声,拿出雪糕吃。在方然纸条前面加上“大人”俩字,就变成了大人不准偷吃雪糕。
    吃完雪糕手,颜兮觉得冷了,拿出暖手宝,插上电,侧耳听里面的咕噜咕噜声,又看粉色暖手宝上面的小兔子,托着下巴又了笑起来,回想着小野哥送她暖手宝的那天。
    他将暖手宝装在——
    “丫头——”
    院子里的一声喊,打断颜兮才开了个头的回忆,她笑着跑出去,“叔——”
    颜兮停在院子中间,望着和杨锋站在一起的女人。
    她们有相似的面容轮廓,相似的眉眼,但她皮肤很粗糙,眼泪在那粗糙的皮肤上划过,那张脸充满了痛苦的悲伤,和重逢的喜悦。
    “小,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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