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钱款交接清楚,监狱长才送空让慕澄雅进去,周围的看守之人虽然看见,却也知道其中的规矩,自当是没有看到一般,并没有什么动作或是说什么其他的话。慕澄雅朝着监狱长一笑,低声道了句多谢,而后便款款走到了房间中去,监狱长抬手将门一关,立刻对着四周的看守者们说道,“不许出去多嘴胡说!听见了没有!” 周围人皆是缄口不言,低首不再开口,监狱长掂了掂手中的两摞百元红钞,这才心满意足的慢慢走了出去,谁知道走到半路,又折返回来吩咐道,“看好时间,不许让他们拖拖拉拉的!明白了吗?”
“是。”众人称是,再没有说别的,监狱长便优哉游哉的离开了。
探监室中,越临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整个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丝毫没有什么端庄绅士该有的样子,直到听见门开关的声音,才微微抬了抬眼睛,往慕澄雅进来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声嗤笑道,“慕澄雅,想不到,你挺有本事啊?”
越临一边说话,一边将慕澄雅上下打量了一个遍儿,将两手的手肘轻轻靠在了桌面上,望着慕澄雅往自己的身边走了过来。
此时的慕澄雅是鲜少的摘掉了手铐,手腕上已经因为长久地带着手铐而被勒出了一条红印子——她抬手不停地揉弄着自己的手,一边朝着看向自己的越临笑了笑,半晌,才终于在越临的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高亮的灯光照耀在两人头顶上,将慕澄雅和越临两人地影子交叠地打在一起,像是水鸟缠颈一般缠绵不离——但是,他们的阴暗面却仍旧是那么的多,即便是在这样光亮的昏黄暖灯地照耀之下,也无法去除那些可怖的阴暗角落。
慕澄雅的笑容在灯下显得格外魅惑,却又有几分吓人,她朱唇轻启,声音也低的很,却带着些令普通男人都无法拒绝的魅力和魔法,“越临,好久不见。”
对于越临刚才的那句‘夸奖’,慕澄雅就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但是也许,在慕澄雅的心里,没有回应的问话之中,沉默也许是最好的回应,因为沉默就是默许、就是默认——就是告诉越临,自己的本事本就不小,而且,可能会更大,大到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
当然,这个所有人里,也包括权司霆和辜怡曼在内。
“说吧,费了那么大功夫,叫我来干嘛?”越临不知道从哪里抓来了一条项链,将项链放在慕澄雅跟前不停地晃悠着,慕澄雅抬手要去拿,却被越临一下子收了回去,慕澄雅的手上动作扑了个空,只好以沉默的皱眉相对。
越临唇上染了个玩味的笑意,才又开口说道,“急什么,还没回答我的问话呢?”他的声音带着三分欲望的味道——那是慕澄雅熟悉的味道,现在的男人,做什么都不是单纯无目的的了,他们之所以会对身在困境的女人伸出援手,多半是看中了这个女人身上的什么东西,或是这个女人背后的东西。
当然,现在的慕澄雅很清楚,自己能够利用的资源并不算多,但是,对于越临来说,也绝对具有特殊的意义和作用——足够让越临,成为自己的裙下之臣。
慕澄雅讪讪收回了自己的手,仍旧在指尖轻巧摩挲着,时不时抬起头来,以眼光去觑越临面上那番玩味的笑意,“越临,你的手倒是挺快的。”像是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回应,但很快的,慕澄雅的身子也往后倚靠了一下,“我找你来,确实费了不少功夫,所以这一趟,你不能白来——我是跟你谈生意的。”
“谈生意?”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越临也确实满是轻蔑的朝着慕澄雅哈哈大笑起来,半晌才听了笑声,继而说道,“一个被人关进了监狱里的、家破人亡了的女人,跟我,谈什么生意?难不成,你还做着让我把你保释出去的美梦不成么?”
越临的手指指腹藏在桌下,轻轻不断摩挲着慕澄雅的那条项链,项链在手中,时间长了竟然也生出了三分暖意。越临仍旧沉默着,唇边的笑意却没有消退,那是一种玩味的笑容,就像是他已经料想到了结局之后,作为一个局外人看着局中人不停努力,却终究会徒劳一般的获胜者的模样。
“越临,凡事不要说的如此绝对。”但是慕澄雅,从来就不是一个会轻易认输或者说放弃的人,对她来说,去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事情,远比去完成那些总会轻易做到的事情要有意思的多了……她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而后才缓缓的对着越临说过,“永远也别小瞧女人的本事,越临,难道你就不想——把辜怡曼……”
慕澄雅的话并没有说的完全,而是堪堪停在了一个让人充满想象力的地方,越临的笑容渐渐僵在面上,半晌,才微微挑起了一道眉,“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报仇,或者,带我出去。”慕澄雅的话说的十分掷地有声,却又不出意外的引发了越临嘲讽的笑声,“你在做什么梦?慕澄雅,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了,你没有服刑期满,怎么可能出的去,况且,我帮了你,你给我什么好处?”
“如果你能带我出去——想要什么好处我不能给你?”慕澄雅不答反问,越临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两人之间的‘合作’了,慕澄雅的声音再度响起来,仍旧在不停诱惑着越临的心,“况且,你就不想…得到辜怡曼么?如果事情成了,权司霆倒台,那辜怡曼于你,不就成了手到擒来的事儿?况且,你也恨他们的吧,若不是他们,你怎么会丢了工作,人人喊打?”
“够了,闭嘴!”越临被人揪开了伤口,自然不想多说这方面的事情,于是生硬的打断了慕澄雅的话,只说了一句,“说吧,你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