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你说退出就能够退出?”王业国反驳道,声音中带着一抹质问。 陆铭翰并不介意对方的反应,他收回自己的手,轻轻的搭在小几上,“只要王董事长能够做到我的要求,剩下的事情自然有我去解决。”
“你凭什么以为我会放过罗薇?你的条件我又凭什么答应?”王业国厉声反问。
陆铭翰轻笑一声,“您可以拒绝,左不过是两败俱伤,但是有足够的时间去恢复,但是王氏已经没有这么多的时间了。”
他的话音一落,长久的沉默在两个人之间蔓延,就好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良久以后,王业国的苍白着脸色,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因为坐了太久,他的腿有些麻,起身是踉跄了一下。
陆铭翰只是安静的看着,目光平和,这是他给予对手的尊重。
“我答应你。”王业国说完,背着手就打算离开这里。
陆铭翰却叫住了他,“王董事长,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不要得寸进尺。”王业国猛的回头,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陆铭翰轻轻的摇了摇头,也站了起来,他看着他,“您和舒老爷子,不管是谁先离世,所有的仇恨都烟消云散,现在舒家已经由舒中亭在做主,既然如此,您是不是也应该放权给王哲了。”
陆铭翰只是安静的站在小几上,挺拔的身姿温和,又坚决。再次烧开的茶炉还在咕噜咕噜的响着,他的面容平静,仿佛自己说的是一个极简单的要求。
王业国看着他,两个人隔空对视,半响过后,“我答应,但你们现在就要罢手。”
“感谢您的谅解。”陆铭翰轻声开口,他主动掀开门帘,看向王业国。
“你就相信我说的话不是缓兵之计?”王业国本想走出去,可是到了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
“五分信,五分怀疑。”陆铭翰声音镇定,“但是现在的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王哲更不是。”
他这话说得极其嚣张,可是脸上的神色却是淡淡的,两者之间形成强烈的对比,让王业国顿时哑口无言。
陆铭翰解决完以后,坐在驾驶位上,敛眸沉思着,事情的解决比他想得要容易很多。
他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王业国不会眼睁睁看着王家多年的基业毁于一旦,而自己也没有想过把对方逼入绝境。
毕竟那不是单方面的压制,而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
陆铭翰安静的坐了片刻,然后给舒坦打了一个电话,“收手。”
“什么?”舒坦猛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声音中慢慢的都是诧异。
陆铭翰不过是去见了王业国一面,怎么态度变了这么大,不会是被要挟了吧。
舒坦脑洞发散的想着,眼睛死死的盯着电脑屏幕。
“一切已经结束了。”陆铭翰缓缓说道,然后不顾舒坦的抓耳挠腮直接挂了电话。
他发动车子,忽然想到了王业国最后问的那个问题。作为一个商人,兵不厌诈,他怎么可能因为对方一句话,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底牌。
陆铭翰回到书房的时候,舒坦正坐立不安的等着,看见他进来,不假思索的就冲了过来。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切都结束了?王业国认输了?还是……”
“薇薇彻底安全了。”陆铭翰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舒坦愣在了原地,过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他问道,脸上闪过一抹茫然。
陆铭翰脱下外套搭在沙发上,“王业国答应不会对薇薇动手,与此同时我也不会再管舒家和王家的纠纷,一切都以……”
等陆铭翰说完,舒坦整个人都彻底的呆滞了,他无力的坐在沙发上,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这几天彻夜未眠所付出的那些努力最后竟然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陆铭翰想到两人合作的情分,难得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可是王家还在,要是他们反悔怎么办?”舒坦不死心的反问道。
陆铭翰:“王氏集团以后是王哲的,他守着已经足够了。”
“……”舒坦没有再说话了,良久以后他轻声叹了口气。
虽然说双方已经达成了协议,但是真的施行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
首先,舒中亭便不同意在关键时候退出去,为此他亲自找到了陆铭翰,想要说动对方继续联手。
只是在两人谈了一个下午以后,舒中亭面色怆然的从房间中走了出来,再也不提打击王家的事情,并且顶住了舒老爷子不断的施压。
舒词也并不满意这个结果,她找到了舒坦,直到最后都郁郁寡欢,但是墨家却并没有在陆铭翰退出的情况下继续下去,所以她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王业国回去以后就放权给了王哲,陆铭翰也依言停下了对于王氏集团股票的打压。
整个京城的水看似已经平静了,但是其实不过是暂时的修生养息而已,所有人都选择了蛰伏。而本处在事件中心的罗薇终于全身而退,从此以后与这滩浑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关系。
京城的机场,陆铭翰一身黑色的大衣,狭长的眸子微眯着,“等我和薇薇婚礼的时候,你就可以过去了。”
舒坦眉头紧紧的皱着,想说什么,纠结半天也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你现在是无烦恼一身轻了,也不知道薇薇以后还认不认我这个哥哥。”
无烦恼一身轻吗?陆铭翰在心底想着,怎么可能,薇薇现在认定了自己对她有所隐瞒,回去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人呢?
他想着,眉头轻轻挑了挑,“熬过这几天就好了。”现在舒中亭怎么可能会放过他这个儿子?
舒家想把罗薇认回去,方便陆氏集团和舒家的合作,但是他却并不想,有些事情,就让它消失在岁月中就好,他的女人和那些陈年旧事再也不会扯上任何的关系。只不过苦了舒坦了,作为唯一的那个中间人,只怕还有得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