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你走后,她的身子是越发不济了,走吧!” 苏夫人也是难言悲痛,苏老夫人陪伴她半生,如今为了苏晨岳说走就走,她心底到底是不安的。
“嗯!”苏晨岳点头,走了几步,却并不见云溪跟上,转头看她,见她也在看他,若是细看,便能看出几分拘谨。
“走吧!”
“我便不去了,我回沐宅了。”当初苏晨岳大婚,她大闹婚礼,放下狠话,如今再去不是自打嘴巴。
况且方才她还当众那般编排苏夫人,更是去不得了。
其实说到底,她只是不相信苏夫人罢了。
“娘……娘……”一团子跌跌撞撞跑来,路过行人纷纷让步,这位快要两岁,长得简直是苏晨岳的翻版,小小年纪,那个俊俏调皮。
云溪低头,软了眉眼,还没上前,那孩子便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小腿。
“娘,抱!”
云溪弯腰将他抱起,捏捏他的屁股。“又重了。”
“咯咯!”孩子只是笑着伸手去抓她头上的簪子。
苏夫人眼睛落在那孩子身上便挪不动路了。
“岳儿,他是?”
她有种做梦的感觉,当日云溪怀孕,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消息传来,她以为……
“渊儿,过来!”苏晨岳上前跟云溪怀里接过孩子,走到苏夫人跟前,缓缓道,“他叫苏缘渊,是我和溪儿的孩子,渊儿,这是你祖母!”
“祖母!”小小孩儿歪着头,睁着一双与苏晨岳一般的凤眼满是迷茫。
苏夫人觉得心都要化了,云溪低低咳嗽两声,“别忘了,事情还没完。”
“我知道!”苏晨岳点头,将孩子放下让他自行去找云溪,云溪再次抱起,转身就走。
“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便交给你们了,我倦了!”
“恭送圣女!”
然后苏夫人眼睁睁看着云溪在一众低眉垂首的将士面前抱着她的心肝儿走去。
她一把拉住苏晨岳胳膊,“岳儿,此次回来,你们的婚事!”
云溪脚步一顿,跟着畅快离开。
苏晨岳哪里不知她心中所想,缓缓道,“母亲,溪儿的性子你不是不知,还是等此事之后吧!”
“也好!”
萧国战败,城池被瓜分一龙,苏晨岳与大皇子他们见礼,连夜商讨接下来事情。
与此同时,其他几国国主也在加紧商议。
萧国存在时,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如今萧国没了,苏晨岳与沐云溪却成了他们的敌人,因为谁也不知他们两人是否打败萧国后,再调转枪口打他们。
虽然当初为了划分地区,他们从东西南北中五个方位行军,可是一路行来,因为云溪的帮忙他们才能这般顺利,他们唯恐云溪借机生事将城池收回。
“你们觉得如何!”到手的鸭子谁也不愿让,他们只能继续打,可是见识了云溪的手段,他们怕是也撑不得太久。
“圣女已经将我梦国的人,她让我们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
梦女皇倒是想的开,毕竟从一开始她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况且,只要牢牢抱住云溪大腿,好处自然少不得他们。
鲁国国主跟着道,“我们可以与圣女商议商议!”
“只能如此了!”
萧国这边,苏晨岳将眼下行事与大皇子说了一遍。
大皇子苦笑,他们穷尽一生追求的东西不想在云溪看来竟然是如此容易。
“你觉得即便我们与他们和平共处,他们可会知足?”
凤君刃询问,与他看来,如今的萧国存亡不过是苏晨岳和云溪的一句话罢了。
撇开这些不说,即便萧国,城池也是有好有坏,不一定他们真的会满足。
“自是不是,我与溪儿早就想到这些,先按之前得法子稳定住他们,再借机寻机会,一路前来,其他几国浑水摸鱼甚多,几国矛盾也深,平静怕是维持不了太多时间。”
“嗯,只能如此了!”
云溪回到沐宅便让人收拾房租,自己陪在苏缘渊在院子里撒泼。“真不知他这般好动是随了谁了。”
“许是圣女小时候呢。”门外走来一个明艳的妇人。
云溪抬眸看去,却见正是当日与她交手的梦国使者。
“夫人怎么来了!”云溪淡笑,看了看焕然一新的地方,随意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我是来通风报信的。”夫人明媚笑着,细看云溪样子,见她丝毫不为所动,不由无趣。
“好了,几国商议着听听圣女你的意见,战前说的话可当真?”
“当真!”云溪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答应的痛快。
“哦?”妇人微愣,“我以为你会说不做数呢。”
“不过将我帮助获得的城池留下。”
云溪勾唇,又加了一句。
妇人眼底闪过一抹了然,“果然”,随即道,“这般一来他们似乎得不到多少。”
“给过他们机会,自己不珍惜又怪得了谁,如今倒想来分一杯羹了,怎么可能!”
云溪嗤笑,她最是见不得这些人。
妇人颔首,“敢问圣女打算让我梦国去哪里!”
“夫人觉得哪里合适?”云溪反问。
“我觉得还是我们梦国原有位置的好,不过我有个要求!”
“我做你们的皇?”云溪挑眉,她们还真是够执着的。
“聪明!”
“我嫌麻烦!”
云溪知晓她们的心思,可是也不想自寻麻烦。
“圣女只要挂个名头便好,管理自然有人会做,圣女若有时间不忘我们便好。”
妇人笑着出馊主意。
“倒是不错!”
云溪莞尔,左右不过是场交易罢了,这般却是最好的。
至于塞外炎城,有程潇在也没什么问题,剩下鲁国,岚国,吕国三国了。
妇人离开,菊儿他们将房租收拾好了,云溪进屋让人泡了一壶茶来喝,尝着倒像是新茶,不由纳闷。
“这是!”
“是苏公子让人送来的,说是今儿个晚上不回来了。”
“嗯。”云溪点头,用过晚膳便抱着爬在她肩上睡熟的还放到塌上。
妇人回去将云溪的话带给几人,鲁国国主还好,吕国和岚国两国之人尤为气愤。
“早就说了她不安好心了。”
“许是你们再打仗途中做了什么让圣女愤怒的事吧!”
两人面面相觑并未说话,妇人又道,“萧国虽说败了,苏晨岳和云溪毕竟还是萧国人,如今能让我们分一杯羹已是不错,莫要得寸进尺才好。”
“以往你怎么不说!”吕国之主冷着脸问。
妇人轻笑,“我梦国从未想过要与圣女作对啊!”吕国之主一阵语塞。
新皇被囚,萧国战败,国不可一日无君,苏晨岳当之无愧成了眼下呼声最高的人。
有人即便再想要个说法,也只能等此事之后。
大皇子满目唏嘘,所说他所做一切不过是为新帝做嫁衣,苏晨岳他们呢,却是直接推翻了他们。
苏晨岳陪着苏夫人说了一夜的话,便去了沐宅,大皇子好说歹说都得跟着。
到了沐宅时发现云溪还没起,他也没去打扰,想着云溪这些日子辛苦。
便与大皇子在外说起话来,“你打算何时登基!”
大皇子询问,有些事不得不接受罢了,不过苏晨岳做皇好过其他人,他也只能认命,剩下的唯有妒忌。
同样是人,为何他能得到云溪这般奇女子,而他只能做孤家寡人。
天知道,他这些年虽然风流名声再外,却还是个洁身自好的大好青年。
“再说吧!”与皇位他没多大野心。
“好吧!”大皇子摊手,不再多言。
云溪起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待她梳洗完毕,午膳都已经备好了。
看着久违的吃食,云溪叹息,“还是萧国好啊!”
“嗯,往后还会更好!”大皇子抬头看她,多日不见,她似乎没怎么变,真要说变化,只能说眉宇间的冷意越发多了。
“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大皇子询问,当初他们离开,他占主导,如今行事翻转,他是亡故皇子,真是讽刺。
“好!”云溪点头,弄了一些吃食给苏缘渊,让他乖乖坐在椅上自己吃。
淡淡道。“塞外可有消息?”
“还没有,这边你打算如何!”苏晨岳试探问云溪。
云溪垂眸擦了擦苏缘渊嘴角的迷糊,却是询问他,“儿子,想做皇上吗?”
“皇上……是什么!”苏缘渊不解看着云溪。
云溪解释道,“皇上便是主宰这片大陆的最高者,做了皇上可以掌握多数人的生死,也可以护住你想护着的人。”
“做!做!”苏缘渊不知道,他就是这般,将自己的一辈子给卖了,云溪抬头,与苏晨岳相识一眼,苏晨岳宠溺看她。
也就是她,将自己的儿子说卖就卖了。
大皇子却是嘴角抽搐,这夫妻两真是够了!
七日后苏晨岳继位,改国号为“苏钥”。
大皇子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百官来喝,塞外各国来使纷纷献上贺礼,晚宴,苏晨岳与其他几国提起苏钥城池归属。
梦国自请回去,岚国和吕国使者突然发疯,刺杀云溪,被暗卫拿下,直接问罪两国。
两国国主同时暴毙,又有新主继位,跟着携大臣负荆请罪,并且放下誓言,此生不踏入中原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