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钱了呢？ 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空荡荡的监室，宋国健整个人像被抽去了骨头，软绵绵倒下去。
    很快结果就呈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眼前。
    律师要求见宋国健了。
    一张张的收据，流水账，签字，复印纸，蓝的白的黄的合同，手写的复印的打印的纸张，宋国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是他们，为什么会是他们！
    李玲，宋瑾，你们两个贱人！为什么要在最后的最后，背叛我，还这样的干净彻底！
    心如死灰，律师审慎地看着这个曾经张扬跋扈的男人，例行公事地询问宋国健是否需要见一下这对母子。
    “见。”低沉，但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让久经沙场的律师也不由得寒战一下，收起桌上的纸张夹起公文包匆匆离去。
    很快宋国健就见到了这对让自己恨之入骨却又无奈至极的人，来提人的干警都有些好笑：“老宋，最近真是就属你最勤了。”
    宋国健没有回话，低着头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似乎前路永无尽头。
    厚厚的玻璃窗外还是那张虽然漂亮但已经不再年轻了的面孔，以及那个惹人喜爱的年轻男孩儿。
    “救我。”宋国健拿着话筒靠近脸庞。
    “不可能，”对面断然拒绝，宋国健看着女人眼里冷酷的光，早已麻木的心正渐渐痛得复苏。“你已经救不出来了，不如先保我们娘俩。”
    “我才是一家之主！”宋国健且心痛且愤怒，捶着桌子，状若疯狂，玻璃那面的一对母子毫不在意，而干警则是一脸麻木。
    对面房子的门开了，进来一个颀长的身影，是宋陌清。
    “小杂种！”宋国健咆哮着，冲着那个身影挥舞着拳头，而李玲母子俩则是完全不明所以。
    夺下继母手中的电话，宋陌清轻轻放在耳边，“你听好了，”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我只说一遍，”如果宋国健知道对面这个仿佛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男孩子要说什么，他宁愿自挖双目自毁双耳！
    “宋瑾，不是你的种。”轻轻的声音却如同重磅炸弹一样落下，厚厚的玻璃让宋父张牙舞爪的动作变成了默片，玻璃这边的中年妇女和年轻男人张大了嘴，而另一边身披枷锁的男人从绝望变成极端愤怒，而后心如死灰。
    没有反对，没有一个人反对，似乎所有的人都默认着这个事实。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