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戏结束了,夏庭晚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可身体却还是克制不住地在痉挛颤抖。
    他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贺言西,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脆弱,甚至几乎要克制不住想要哭出声来。
    贺言西眼里闪动着深沉的、动容的光芒。
    他也没有离开夏庭晚的身体,而是用温暖的手掌有力地摩挲着夏庭晚单薄的后背,轻声在夏庭晚耳边说:“没事了,没事了啊。”
    “对不起。”
    夏庭晚对贺言西勉强挤出了三个字,终于撑起身子走下了床。
    脚踩到地面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阵失重感袭来,疲惫和亢奋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感到一种要虚脱过去。
    他知道,论爆发力,论美貌,他都不是一个能超越时渺的演员。
    他的确不再如时渺这样的新星一般年轻了。
    可是岁月,不断流逝的岁月,给了他更丰实、更有厚度的情感体验。
    戏演到了一个程度,很难说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一个演员行过人世间千万里路,或许才能够勘破一丝天光。
    人的心是一座迷宫,光靠单薄的诠释无法穷尽。
    他没有在演顾非。
    他让自己成为顾非。
    第三十一章
    夏庭晚把衣服换好穿上之后,在洗手间花了几分钟整理了一下衣着和头发,才终于好了一些。
    回到试镜场地之后,发现路平已经先走了,在场的就只剩下许哲、贺言西还有时渺。
    “回来啦。”许哲冲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才说道:“选角的事,现在跟你们透个底也没关系,另两位恐怕我不会多考虑。你们两位之间,我会再看几遍录下来的试镜录像来权衡,也要和投资人那边沟通一下。当然……也得和贺言西聊聊他对戏的感觉。”
    许哲说到这里,和贺言西对视了一眼,贺言西微微点了点头。
    “没什么问题的话,今天就先这样吧。”许哲站起来说:“都演得很好,真的,出乎我意料。”
    夏庭晚没多说什么,这样的结果不出意料,路平和许洛非本来就并不是对手,但是时渺的表演的确出彩。
    其实有时候演戏就是这样,拼的是对角色的理解,以及是否和导演想要呈现的效果一致。
    如果许哲心中认为这场戏应该有的是奔腾而出的爆发,那么就会倾向于时渺;如果许哲心中这场戏应该是层层递进,蓬勃中又带着压抑和苦楚,那么他就会胜出。
    关键的问题是,究竟谁演绎的才是导演心中的顾非。
    夏庭晚还未从那种抽离的虚脱感中彻底恢复,实在也没有精力再想太多,无论结果如何,他也已经尽了全力。
    他冲许哲微微笑了笑,站起身时,却看到时渺就坐在不远处,正出神地看着他。
    那一双清冷的漆黑双眼里,隐约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就在这时,贺言西走过来和他握了握手。
    “夏先生,第一次和你对戏,我受益匪浅。”
    夏庭晚有些不好意思,他认真地说:“太客气了,贺先生,幸好你亲自来搭戏,我才能这么投入地演一回顾非。”
    贺言西的手掌很温暖,也很有力。
    他对着夏庭晚微笑着,说话时声音很低沉。
    在戏外时,贺言西显然和徐荣的性格截然不同,他毋庸置疑是自信的,也因此显得有种风度翩翩的从容。
    他说话间,忽然又想到时渺,可是再抬起头看向时渺的位置时,发现只不过这两句话间,时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
    回家的路上,夏庭晚感觉到h市今天骤然降温了,只在外面走几步就把他冷得耳朵都红了。
    容姨最了解他,晚上给他准备了热腾腾的羊蝎子火锅。
    他吃得满足,洗了澡之后暖洋洋地钻进被窝之后,才感觉人精神活泛了些。
    其实对于他来说,入戏之后的抽离一直都伴随着内心撕裂一般的情绪低落。
    用自己的全部身心做容器去呈现另一个人的人生,所有的情绪和痴缠都融在了骨子里,有时分不清现实与戏剧的界限,像是把蜗牛的软肉从壳子里硬生生给拽出来,疼得血淋淋。
    《鲸语》拍完之后,他其实有好几个月都走不出来,那段时间总是做梦,梦到被毒打的童年,梦到还是孩子的自己颤抖着走在悬崖上,他低头往下看,满眼都是漆黑的海水。
    然后在跃海之前,他又满身冷汗地惊醒。
    但也幸好他跟的导演是许哲,许哲了解体验派演员某些时刻非同寻常的脆弱,人也有种很老派的温厚,所以杀青和宣传过后,也还是一直带着他,没放着他往牛角尖里去。
    但是或许是这几年下来,他还是跌跌撞撞成长了许多,把自己浸入顾非这个人物再抽离的时候,似乎并不像当年那样痛苦。
    他蜷在被窝里,忍不住又给苏言拨了电话过去。
    苏言这次接的很快,估计是因为那边还是清晨,他的声音还带着点闷闷的鼻音:“庭庭,我刚起来,正想打给你——今天试镜怎么样?”
    “你猜。”夏庭晚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说。
    “我的小孔雀心情不错。”苏言笑了一声:“看来是手到擒来了。”
    “哪有那么容易。”夏庭晚反驳了一声,可是顿了顿,忍不住又小声说:“但我觉得我演得挺好的,真的。”
    在别人面前,他都不会说这样志得意满的话,可是在苏言面前却怎么都忍不住。
    苏言一叫他小孔雀,他就忍不住得意洋洋地翘起自己绚丽的尾羽摇起来。
    “苏言……”夏庭晚趴在枕头上,忍不住又问道:“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
    “下星期,下星期一定回来。”苏言沉声道。
    “真的?你工作都处理好啦?”夏庭晚高兴地感觉脸都有点发热了,他实在太想苏言了,一想到这个男人的面容,就忍不住想要在被窝里打滚。
    “嗯,不太理想,但是大体上定是定了,就剩一点细枝末节要打点一下,忙完了我马上赶回去。”苏言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温柔下来:“我知道你想演的角色,肯定能演好,等我回去好好再给你庆祝。这次我去之前预约了几套高定想顺便给你带回来,款式找相熟的设计师按你喜欢的设计了,还想要什么别的吗——有位朋友从瑞士给我带了块richard mille,我觉得看起来挺别致的,你要吗?”
    “腕表嘛,”夏庭晚虽然听过这个牌子,却兴致缺缺,耀武扬威地哼了一声:“你带回来我看看好不好看再说,再说了,你摆在家里还不是我的。”
    苏言很喜欢收藏手表,江诗丹顿和百达翡丽都有许多块,整整齐齐摆在衣物间的柜里。
    夏庭晚总觉得这种东西又老气又贵的要死,一直没想到要买。
    可是后来发现出席要摆点场面的大秀时,一直让周仰去借也不是个事,就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苏言的手表收藏借出去戴。
    “也想不到有什么想要的。”夏庭晚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把被子盖到头顶上,整个人都钻进被窝里,问道:“苏言,你马上就要工作吗?”
    “没那么快,怎么了?”
    “那、那我们,要不要……玩一会儿嘛。”
    夏庭晚刚说完,脸都不由自主红了起来。
    苏言低低地笑了,他显然心知肚明,却故意问道:“玩什么?”
    “你,你不懂是吧。”
    夏庭晚有点害羞又有点恼怒,他气得在被窝里磨蹭了半天,忍不住赌气道:“我已经脱光了,自己玩去了——”
    “你,你不懂是吧。”
    夏庭晚有点害羞又有点恼怒,他气得在被窝里磨蹭了半天,忍不住赌气道:“我已经脱光了,自己玩去了——”
    “真的自己玩?”
    苏言开口了,他声音很低沉,问句结尾上扬时带着一种少见的轻佻。
    夏庭晚哼了一声:“对,我现在就要挂电话了。”
    “别挂。”苏言说。
    夏庭晚拿着电话没说话,心跳骤然加快了几拍。
    他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小声地应道:“嗯。”
    “空调温度开高点,今天h市降温,你别折腾得冻着了。”苏言声音平稳地道,“去拿个枕头来,垫腰下面。”
    “知道啦,daddy。”夏庭晚一双眼睛登时笑得月牙似的弯了起来,他一咕噜爬起来从一旁抓了个抱枕塞进被窝里,然后对着电话,雀跃地小声说:“那、那我现在脱衣服了。”
    “原来还没脱呢,又骗我。”苏言笑着说。
    夏庭晚脸红扑扑地没应声,在被被窝里窸窸窣窣地解睡衣扣子,他本来下半身就只穿了内裤,干脆就直接脱了。
    光裸的身体骤然接触到布料,也不知是冷还是不适应,不由自主地轻轻“嘶”了一声。
    “宝贝,腿分开,屁股放枕头上。”苏言的声音很稳,“好了吗?”
    夏庭晚乖巧地翘起屁股分开了双腿,认真地道:“放好了。”
    “嗯,让我想想,先摸哪儿呢?”
    夏庭晚听着苏言低沉的声音闭上了眼睛,握着电话的手感觉好烫,忍不住在枕头上难耐地磨蹭着:“先生,摸摸乳 头好不好。”
    他呢喃着,不等苏言的回应,另一只手已经悄然搭上了胸口,或许是自己指间的触碰有种别样的羞耻,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闷的呻吟。
    “我没让你碰。”
    苏言哪怕不用看,也对夏庭晚在做什么了如指掌。
    “我、我想……”
    夏庭晚委屈地扭过头,他的手指兀自留恋在自己胸口柔软纤小的部位,舍不得放下来。
    “拿下来。”
    “庭庭,我不在你身边陪你玩的时候,你的手就是我的手,我让它碰哪里,它才能碰哪里。”苏言语气很强硬,他的尾音带着一种独特的威严,慢慢地道:“再不听话我挂了。”
    “不要……不要挂。我听话。”
    夏庭晚差点哭出来,他手拿下来放在身体旁边,一动不敢动。
    方才明明是他耀武扬威地要挂电话,可是这时听苏言这么说,却一下子就服软了,苏言总是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我的宝贝。”苏言声音沙哑地说:“屁股也是光着的吗?”
    夏庭晚用鼻音乖巧地应了一声。
    “真乖,把手放上去,然后慢慢顺着臀缝往里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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