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准的男中音,磁性十足,能震荡人心。
不过,震不荡她的心,她的心现在没有空间去被震荡,她现在都要饿死了还震荡个屁啊。
现在要紧的是找到一个糊口的活计,否则,她这三年的大学白念了。
虽然妈嘴上说女儿无所谓事业,可是她光脚两手回家,如同丧家狗一样的话,同样会丢了妈妈的脸的。
妈向来视尊严如同自己的命,要是因为她有损妈妈的颜面的话,妈一定会很难过很难过的,那她就更加更加的不是人了。
“痛死你,活该!”说罢,苏小小将一张百元大钞用力地按到他的手掌上,嘴一噘,头一扭,屁股一扭,便出去了。
李天龙独眼送走苏小小后,一脸茫然站在门口,白色绷带在阳光特别的耀眼,尤其是绷带上的斑斑血渍熠熠生辉着。
此时太阳开始猛烈地照射着大地,巴掌大块空坪上的草开始蔫蔫的没了水份。
偶尔有几滴露珠挂在草尖上,泛着如同珍珠般的光芒。
四周,是斑驳脱落的旧院墙,院墙上插着摔碎的啤酒瓶碎片做的防盗设施,尖尖的碎玻璃泛着绿不绿白不白的光芒,看得人心里有点发毛。尤其是那碎渣尖向上的,看着就更让人渗得慌了。
这幢房看上去更是年代久远的了,墙壁上的麻石都成了暗黑色,看不清是麻石还是什么,屋顶的瓦片被阳光穿透,闪闪烁烁的刺人眼睛。
他一边目视着眼前的情景,一边努力地思考着,可不论他怎么使劲地想,始终想不出自己到底是何许人也。
他又是怎么样落到此刻这副田地的?
全身是伤的自己,是不是结了什么仇家?仇家是谁?是谁?是谁啊?
老天爷,拜托您让我想起苏小小以外的一个熟悉的人行不行?
还真是老天开眼,他还真就想起了苏小小以外的熟面孔,不仅仅只有一个,还有好几个。
李医生,赵护士,隔壁床上被老婆打断了腿的大叔……
天哪,全是医院的人哪?
在进医院之前的人,通通都不记得了吗?一个都没有了吗?全都进了黑色档案?
看来,他真的完了,虎落平川被苏小小这只狮毛狗欺负了。
要命的是,她若知道他是谁,她肯定要扒了他的皮!一定会扒了他的皮!百分百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耷拉着头,一脸沮丧地任太阳光照射着,手上紧紧地捏着这让他紧张的百元大钞。
这可是他跟苏小小的生活费,救命钱,这臭丫头穷得丁当响呢。
要玩失忆,要玩撞美女,也得玩撞个有钱点的,长得比她更性感点的,有女人味道点的行不行啊。
这么个破屋,一百块是他仅有的当家,还让不让他活了?老天要这样折磨他,到底他做错了什么呀?
李天龙将自己扔在门槛儿上,头靠在门框上,对生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失望。
他总感觉,他昨天之前的生活是辉煌的,因为他有一种从天堂掉到地狱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很突然,也很让他受伤跟失望。
“咕咕——”李天龙听到了几声咕咕的声音,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东西,他这肚子能不唱空城计吗?可是就这一百块,能吃什么呢?
不管了,先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再说吧,其他的,只能是以后再说了。
泥巴的萝卜,吃一节开一节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