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砸脸盆也没用,我告诉你媳妇是你自个儿的,你不侍候她等她死了你就没媳妇了……下作人就是下作……”老大夫明显害怕了,絮絮叨叨的声音越来越远,像是走出了帐篷。
紧接着相思又听到一串远去的脚步声,一时间帐篷里很是安静。
相思慢慢睁开眼睛,适应好一阵才转头环视这里的一切,不是柳少容的那个帐篷,这里倒像个卧房,洗脸架桌椅还有自己躺的床应有尽有。
相思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那老大夫应该是军中大夫,听他的口吻她已经烧了很多天,所以一病便病成这样。
“你活过来了?”龙上雪猛地站在床关居高临下地俯视她,手上端着一个铜盆,脸上还有散不去的怒气,他似乎很讨厌别人骂他奴隶。
“嗯。”相思不想理会他口气里的不善,躺在床上嗯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已然是气若游丝,声音如蚊蝇一般,气力全无。
龙上雪绷着一张脸把装满水的铜盆放到一旁,从她额头上揭过湿巾帕丢到一边,揭开被子单手塞到她热气腾腾的背后将她扶坐起来,“擦身子。”
相思猛地想起插在身上的银针,忙道,“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擦。”
龙上雪以为她是脸皮薄,理也不理地伸手就解开她腰间的腰带,一抽相思的衣裳便松散开来,相思又羞又急地想伸手拦住他,却提不起一丝一毫地力气,只能看着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被他蛮横大力地剥开,龙上雪盯着她的目光也愈来愈深,一双唇抿得紧紧的。
最后只剩下一只锦白肚兜遮住她的身子,却是欲掩不掩。
自嫁给龙上雪第一晚被强迫失了身后,她还从来没和他这么亲密过,而那一天还是漆黑的晚上,哪像现在光天化日,相思恨不得钻到地下面去,额间也不停地渗出汗。
不是没见过女人的身子,不过是很久没见过女人的身子,大户人家养出来玉剔一样的肌肤,看着相思潮红不已的脸,龙上雪不由得磨了磨嘴唇。
“擦身。”龙上雪硬是让自己转移开视线,坐在床边转身在铜盆里搅着毛巾。
“你出去,我自己会擦。”
本来虚弱无力的声音听在他耳朵里格外娇嗔柔媚,跟小猫似地挠人,娘的,龙上雪暗骂一声,一把丢下毛巾,回过身一手握住她的手臂,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凑近自己,不管不顾地亲了下去。
“唔……”相思完全被他禁锢,想喊喊不出,想动没力气。
因是发烧的关系,她的唇发着烫,龙上雪用舌尖抵开她的唇如愿以偿地一阵纠缠嘶咬,握住她手臂的手指也一路往上……
“啊……”相思突然疼得叫出一声,龙上雪飞快地离开她的唇,眼尖地朝她手臂上看去,他刚才摸到了尖锐物。
“这是什么?”他从她手臂上拔下一枚极短银针,质问道。
相思注视着龙上雪的神情,半晌虚弱地说道,“前两天觉得头有点烧,用银针去烧是我娘娘家那边的法子。”
自买铃铛后,她担心龙上雪又心血来潮要她去看大夫,于是白天一直插着银针,倒是瞒过了军中大夫,可也被他发现。
相思始终观察着他的神情,怕被他看穿。一个谎总是要另一个谎来圆,下次她还能拿什么来圆。
龙上雪质疑地瞪着她,渐渐目光变得跟吃人一样,“你知道自己病了还死不肯去瞧大夫?你病着还要连累孩子?你脑子不是很好使吗,怎么蠢成这样!龙天说得对,媳妇都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告诉你,要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我揍死你!”
每次为孩子生起气来他都能连片成句地吼,就只为孩子。
“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是孩子孩子!”相思不假思索地吼道,吼出来的声响还是轻的,因病无神的眼瞪着他,一向平淡无波的脸上染起一层薄薄的怒气,衬得脸格外绯红。
龙上雪到嘴的骂突然就这么没骨气地咽了回去,他看到了她眼里的埋怨,是龙昭对他有旁的女人时的埋怨。
这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女人不会是……
想起来今天她在昏倒前都要为他求情,让他免受八十军棍。
相思被自己这么一吼也愣住,呆呆地看着他,良久又慢吞吞地说道,“孩子有没有事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每次都教训我。”
多显得画蛇添足。她都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话,她的孩子是假的她知道,可他不知道,他紧张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她为什么要这样……
“擦身。”龙上雪突然说道,避开两人间的诡异,手绕到颈后轻而易举地解开她唯一遮身的肚兜,搅着温热的毛巾开始替她擦身体,见到她肚腹间的银针也一并除去。
无能为力,她只能闭上眼睛,失身那一夜的场景悉数回到脑海里,垂在身侧的手想抓住身下的床褥都抓不牢,只能微微战粟着。
“你怕什么?”他握住她颤抖的手腕,“赵府六小姐还害羞?”
他还记得她能脸不红气不燥地同他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一起逛街,行房也行过了,现在只是擦身子却抖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