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冷冷地白了我一眼,板着脸很不客气地问道:“威风你也耍够了,现在恢复成一个正常人了吗?”
一句话问得我面红耳赤,内疚之情油然而生,心里不由暗叹道:狗日的,这女人这辈子吃定老子了。见我红着脸没吭声,师姐也懒得继续理会我,转头安慰老爷子道:“杨叔叔,您也别太生气了,您自己的儿子您应该比谁都了解,他就是这个狗脾气,一时热血上头罢了,过了这个劲就没事儿了。”
老爷子余怒未消,恶狠狠地挖了我一眼,扭头望着余昔说:“小昔,你做得很对,今天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们老杨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家业就被这败家儿子一刀给砍没了。”
余昔淡淡地望着老爷子,微微点点头,轻声说:“这没什么,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小亮的脾气我了解,很多人都了解,所以才会有人设下这个圈套,他明知道是个陷阱还会跳进来。设计这次阴谋的人是个高手,不可小瞧。”
老爷子点点头,轻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先回红楼,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你和小亮一起回来,晚上在家里一起聚个餐。”
余昔柔声“嗯”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老爷子恨恨地白了我一眼,严厉地说:“败家玩意儿,你看看人家小昔如何处理问题,学着点,都三十多岁了,还像个低能儿一样,真是幼稚!”
老爷子说完转身大步离去,靳伟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未多言,尾随在老爷子身后大步离去。
师姐的目光带着淡淡的忧伤,她转身望着那栋写字楼,以及写字楼门口架起的机枪和窗口伸出来的猎枪,轻轻挥了挥手,对身后的队伍命令道:“冲进去,把所有携带武器的人全部抓起来,武器收缴,人员关押,如遇抵抗,就地枪决!”
师姐带来的这支武装队伍人数不多,只有三十人,但各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高手中的高手。听到师姐的命令,所有人毫不迟疑地整装向前,目光中充满了自信与傲慢,对对面伸出来的枪支视若无物,信步冲进了写字楼内。
对方虽然持有机枪和关公大刀,可面对这支装备精良业务精熟的队伍,根本就不敢发射一枪一弹,温顺得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般束手就擒,不大一会功夫,那家放贷公司持有武器的人都被从写字楼内押送出来。最后被押送出来的正是狗日的孙志刚,这个狗娘养的孙子,看到他我仍然冒火,真想冲上去一刀将他劈成两半。
师姐看着这群被押出来的黑帮成员,神色从容地命令道:“把这里所有人押送邻省武警支队关押,到地后立即突击审讯,交代清楚幕后的主使者是谁。尤其是这个叫孙志刚的主犯,如果拒不交代,可以动用一切科技手段。”
“是!”队伍成员异口同声回应道。
这才叫真正的统治力,真可谓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我内心顿时对师姐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我有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在师姐和老爷子等一杆人的干涉下终于化解了,当所有的人都陆续散去,广场上就剩下我和师姐两个人。而此刻我狂躁的心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回想起之前心魔骤起时的疯狂,我的身上被冷汗湿透了。
望着散去的人群师姐轻轻叹了口气,扭头撇了我一眼,云淡风轻地说:“怎么样了唐公子,为了你的事我大老远从滨河十万火急赶过来,你难道不打算请我吃顿饭表达谢意么?”
我苦笑了一声,从地上站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余昔的肩膀说:“请客是必须的,想吃什么,火锅怎么样?”
余昔不满地白了我一眼说:“这么大热的天,吃火锅你就不怕上火嘛。”
我想了想,恍然想起老爷子也赶了回来,杨嫂应该会做一桌丰盛的晚宴,挠了挠头皮说:“那这样吧,我们回红楼吃,你正好尝尝杨嫂的手艺。我是吃她做的饭长大的,那厨艺,没得说。”
师姐撇撇嘴,显得很不屑,突然又嫣然一笑道:“你这家伙,刚才还像一条饿狼似的要吃人,这会又像个吃货一样,提起吃的就眉飞色舞的。真是搞不懂,到底哪个样子才是最真实的唐公子。”
我笑着解释说:“嗨,眉飞色舞的是我,凶神恶煞的也是我。人嘛,谁都不是圣人,都有两面性。如果换了是我被人劈成了两半,我想你也会跟我一样,一怒之下提刀把仇人劈成两半。”
师姐抿嘴一笑,摆摆手往前走去,示意我跟着她。我们前后脚走到广场的停车场,那里有一辆黑色的轿车等在那里。看到我和师姐过来,车里的司机赶忙下车打开车后门,我和师姐先后坐进车里。
司机发动车,慢慢向红楼方向开去。坐进车里之后,师姐手撑着下颚沉默了,一直到红楼大门口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车在红楼门口停下,我掏出电子锁打开大门,跟师姐并肩走进院子。老爷子听到动静,从红楼内走出来,站在大厅门口,满脸慈祥的望着我和余昔。
余昔嫣然一笑,说:“杨叔叔好,我来你家蹭饭啦。”
老爷子笑呵呵地说:“欢迎欢迎,欢迎小昔以后常来家里吃饭。到了江海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这里就是你的家。”
师姐笑而不语,我拉着她走进大厅,在红木沙发上坐下来。师姐的到来让老爷子十分高兴,眼睛都放着光,大声吩咐着杨嫂和勤务员沏茶洗水果。在待人接物上老爷子很少表现得如此热情,在我的印象里,无论谁来到红楼做客,老爷子都不由自主表现出些许的傲慢,这次的表现真有点破天荒的感觉。
老爷子端着茶杯在主位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余昔说:“小昔啊,今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们老杨家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家业就被这败家玩意一刀给砍没啦。我这儿子不争气,你以后要替我多管教管教他,不要脑子一热就给我捅个天大的篓子。”
余昔笑了笑说:“多谢杨叔叔厚爱,小亮是我的朋友,能帮手我自然义不容辞。不过换个角度想,今天他做的事虽然特别混,特别无法无天,可从另外一个侧面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老爷子好奇地盯着余昔问道:“这败家玩意提着刀,带着上千人冲到广场上去砍人,能说明什么问题?”
余昔淡淡地说:“换个视角来看,在江海谁有能力在短时间内号召如此大的力量去报仇呢?这恰恰说明,小亮在江海已经初步具备了强大的统治力和号召力,也可以说是绝对权力,这就是今天我们必须看到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