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孤男寡女,可惜,没能演变成干柴烈火。
霓花摇贪婪地注视着心上人俊郎、帅气的脸,暗下决心,寻一个花前月下的良机,要把离离吃干抹净。
完全没有察觉霓花摇绮丽邪念的萧似墨,还在为她的去而复返而有些许心烦意乱。
向来没有被什么事情难倒过的他,这一刻真的不自知道该拿这个古灵精怪的霓花摇如何是好。
他一路追踪白毛妖怪的印迹,碰上同样来搜寻到的巡卫队。本应继续追查所谓妖怪的下落,但又无意间听见了他们的荒谬计划,不能坐视不管。
若是带上凰女,行动必然会受到限制……
给他人造成困扰的某人一点也不自觉,犹自聒噪,“离离,我们现在是要去哪啊?是去找白毛妖怪?还是回宫整治大虫?还是去哪里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或者……”
“嘘,有人来了。”
隐身法隐去两人的气息,萧似墨轻松地抱着霓花摇上了树梢。
“啐,刚才听见声响,还以为是有白毛妖怪的踪迹,空欢喜一场。想想也是,算了,妖怪妖术了得,每个被他吃的人都是四肢不全,像是被野兽给啃了似的,就凭我一个人也抓不到妖怪,我还是快点去和大家集合吧。”
树下的侍卫嘀嘀咕咕,清空了肚内的液体存货,方才系上裤子,又走出了这片树木遮挡的矮灌丛。
像被野兽啃咬过似的……
“离离,你说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
“传说的白毛妖怪只是一种猛兽,根本不是什么妖怪。”
萧似墨替霓花摇接着把话说完,他方才也想到了这种可能。霓花摇兴奋地直点头。
“对啊,你想,那位老爷爷说过,白毛妖怪只有在太阳下山前才会行动。很多动物的狩猎习惯就是这样的。比如猎豹,白天它们很少会主动攻击人,但是到了晚上,它们就会成群地出现,在发现猎物时狠狠地将它们撕碎。有可能这白毛动物也是因为不清楚的原因,从山里误入了人类居住的地方,就发生了一连串的伤人事件。空回城离清风山很近,不是吗?”
清风山时不时地会有野兽出没,顾沫白越想越觉得有那种可能。
“走,我们捉妖去。”
霓花摇挽上萧似墨的臂膀,拽他下树。
****************
“咯咯咯咯、汪汪汪 ̄ ̄ ̄”
农舍,鸡圈,鸡飞狗叫。
有一道迅速飞掠的身影没入暗夜里,身后是“死了都要爱”式的高亢嗓音。
“捉偷鸡贼啊,捉偷鸡贼啊 ̄ ̄ ̄ ̄”
闹哄哄地一片,村庄的灯火依次亮了起来。
“咯咯 ̄ ̄ ̄咯咯,咯 ̄ ̄ ̄”
一女一鸡出现在侯在树下的男子面前。
萧似墨的头胀得厉害。她方才神秘兮兮地说想找诱出白毛妖怪的法子,让他在村子几百里外的这棵树下等她,就是去……去盗鸡去了么?
他耐着性子,尽可能地和颜悦色地问怀抱着公鸡的某小偷,“请问霓姑娘,你怀里的东西这是……”
“鸡啊!它长得没有鸡样吗?那总归听得出来吧?你听,它还在咯咯精神错乱地啼叫呢!”
霓花摇把公鸡举高,凑近萧似墨的俊脸。
(哼哼!要是你睡得正香,三个半夜被坏银给粗鲁地掳走,你不叫得比我还大声我就不是公鸡。某鸡在心里鄙视某小偷不人道地偷盗行为。)
小豆鸡眼狠瞪一丘之貉的男女,千年不变的冷淡面容染上了些许惊慌的神色,不着痕迹地倒退一步。
“离离你不信摸摸嘛。它是一只鸡没错!”
霓花摇单手拽住公鸡的俩翅膀,腾出来的手拉萧似墨的大掌触鸡毛,来为公鸡验明正身。
“不 ̄ ̄ ̄”
这有些发颤的抖音是出自他的口么?
萧似墨迅疾地抽回自己的手,稳了稳心神,“若离的意思是,若离相信它是一只鸡。”
他从未对它鸡的属性表示过怀疑!
“咦?离离你怎么了,怎么刚刚我碰你手的时候,你手心有些冒汗啊?”
“没什么。”
高大的身形又往后退后了几步,与公鸡拉开一段距离之后,萧似墨才又开口问道,“请问霓姑娘,你……接下来你准备带着这只鸡上路么?”
“嗯 ̄ ̄ ̄事实上,它即将要寿终正寝了哎 ̄ ̄ ̄”
……
男子保持沉默。
远处,吵嚷的村庄在追捕不到偷鸡贼,加上只有损失了一只鸡,人们又纷纷关上门户,夜晚再度陷入静谧的沉默。
只除了,蹲在树下某位的盗鸡贼在念念叨叨。
“鸡兄啊鸡兄,佛家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牺牲小我,完成大我的时刻到啦!我会一剑给你个痛快的,阿弥陀佛!”
别了,鸡兄。
单手合十。
“咯咯咯 ̄ ̄ ̄咯 ̄ ̄ ̄”人家它不要啊 ̄ ̄ ̄
默念咒语,手里削铁如泥的凤雏往鸡兄的脖子上那么轻轻一抹,一缕鸡魂霎时赴了黄泉。
竟然动用上古灵器来杀一只鸡!
萧似墨的头真真痛了起来。
空气顿时弥漫血腥的气味,萧似墨微皱了皱眉。他的听觉、嗅觉、视觉素来要比寻常人要敏锐得多,浓郁血腥味近在咫尺,实在令人欢欣不起来。
某女贼除外。
蹑手蹑脚地将鸡兄的尸首放在它魂归地府的那棵树下,朝它拜了拜,又往四周捡了些树枝,霓花摇拉萧似墨躲到一旁的灌木丛中。
萧似墨开始有些明白霓花摇的用意。
“你是想要利用血腥味引出白毛妖怪?”
“没错。嘿嘿,接下来,我们来个守株待妖,就成了。”
“原来……”
“原来什么?”
霓花摇视线认真地盯着前头,随意地问道。
“呵呵,原来你的才能,不仅仅是粘人。”
他还以为,她唯一的特长就是使人发疯。
“离离宝贝,你方才……方才是在笑吗?”
“呵呵,是的吧。”
微笑也是件会上瘾的事,听见她娇憨的问话,萧似墨的嘴角又轻轻地上扬。
捶胸顿足。
“你在做什么?”
好端端地捶打自己的胸脯做什么?
“我悔啊!我吐血啊!我……我要撞树啊!”
“怎么?”
“天这么黑,我看不清你倾城倾国的笑容啊!你的笑容,肯定是帅气到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啊。”
……
算了,他不该发问的。
“离离,离离,离离,离离……”
很不想对这种特别幼稚的称呼作出回应,还是败给了对方的坚持。
缓缓地,极淡地应了声,“嗯?”
“天亮以后,你再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
算了,他也不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