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跟于晓也都喝高了,都并没有听懂我话背后的意思。
于晓蹲在地上,快滑到桌子底下了,她喊的男人提着她的胳膊将她抱回座位上,她立马跟八爪鱼似的缠在男人身上,看着我笑:“海棠,你现在这么有钱还小气,不就喝你几瓶酒嘛,还没有下次了,不够意思。”
我垂眸,笑了笑:“先干为敬。”
我有钱都是走了狗屎运,我的工作室有顾森扬打理,有霍容修帮衬,上官岩更是留给我一大笔钱。
俗话说成功的女人背后一定有无数个男人,这话还真信了。
酒喝得太多,我让她们先玩,我去一趟洗手间。
踉跄着脚步去了洗手间解决,撑着洗手池拿冷水拍了拍脸,又晃悠地坐在了女厕外面的沙发上。
不断有男人女人朝这边来上洗手间,我低着头抽烟,吞云吐雾,我当时在想,李情欢放纵自己,抛开烦恼去享受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她是快乐的吗?
为什么我心里这么空呢?
烟抽了一半的时候,视线里忽然多了一双铮亮的皮鞋,皮鞋的主人站着没动,我有些烦躁的将目光缓缓上移,正要开口让人走开,目光定格在霍容修那双带着疼惜的眸子,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
还是没有躲过。
“怎么又喝这么多。”
他皱着眉头,很不满意我抽烟喝酒。
这已经是他第几次看到我这样的状态了?
之前每一次我都嘴硬,说自己没事,死不承认心里还是在为沈少航要娶林天骄的事难受。
我疲倦的抬了抬眸又垂下:“你不是在二楼吗,怎么跑一楼了。”
“你以为躲着我就没看见你了。”霍容修一副我自作聪明的语气,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他平常也喜欢这样揉可可的头发,恶作剧般的揉乱,然后跟可可笑闹作一团。
“我没有躲你。”我仰着头,迎上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我笑了:“霍容修,你说我怎么走哪里都能碰到你呢,真是阴魂不散。”
他最近出现在我眼前的频率太高了。
霍容修薄唇紧抿,还生气了:“那我走了,待会你被什么人捡‘尸’回去,我可不管。”
他一挪腿,我立马抱住他的大腿,大概是喝醉了,也就放肆了许多,不再拘束自己:“真是小气,万一我被绑架撕票了,可可就没有妈妈了,霍容修,如果哪天我不在了,可可没有妈妈了,你若是要给她找后妈了,一定要对可可好知不知道。”
说到最后,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哽咽了。
霍容修抚着我的头发,嗓音深邃好听:“你喝多了,可可就你一个妈妈,不会有什么后妈,我先送你回去。”
“不回去,我还能喝。”我仰着头,可怜兮兮的晃着霍容修的衣角,醉眼朦胧:“你这人真的太古板了,成天一副生人勿近的冰山脸,像是谁欠了你八百万似的。”
霍容修面无表情,忽然扯了扯嘴角:“……我是这样的吗?”
“你看你,就连笑都这么刻板,无趣极了,谁乐意整天面对一张冰山脸啊,你好好笑一个,像我这样。”我咧着嘴角给霍容修做示范,忽然自己也发现笑真的好难,如果我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笑一定比哭都难看。
他蹲下来:“你跟谁一起来的?”
“韩笑于晓啊,就在那边呢,我带你去,你替我喝趴她们。”我拉着霍容修,踉跄着朝座位上走。
在我印象里保守的韩笑竟然也跟这里面的‘鸭子’玩得很嗨,于晓就不用说了,她本来就喜欢在外面玩,在贵圈里,有几个私生活是干净的?
大家心照不宣。
霍容修一看见这场面,脸顿时黑了,反拉着我走:“我送你回去。”
于晓招手:“海棠,霍总,一起玩啊,哎,怎么走了。”
霍容修连拉带拽将我拉出了娱乐会所,将我塞进车里,刚坐进去,胃里一阵翻涌,我没来得及推开霍容修,直接吐在了他身上。
吐完,我瞬间舒服了,朝后一趟,随手抓了一个车里的抱枕枕着睡觉。
我也不知道霍容修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有没有想要将我扔下车的冲动,反正等我醒来,我在陌生的房间里,仔细一看,又并不陌生,房间的布置都跟曾经我跟霍容修住红鼎天下是一样的。
当然,这并不是之前的房子,而是当年所住的对面,只不过格局一样,他将装修,甚至就连家具摆设都弄得一样,窗帘花色也一样,只不过阳台上多几盆海棠花盆栽。
宿醉后很难受,脑袋昏沉,我掀开被子穿上鞋子,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猫着身子看了眼左右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又关上门,放轻脚边慢慢地下楼。
刚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头顶上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嗓音。
“醒了。”
身子瞬间被这声音定住,我回头,霍容修就站在二楼,单手扶着栏杆,一手端着咖啡,如君王俯瞰臣民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早啊。”
霍容修气定神闲地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我顿时尴尬地不知如何接话,霍容修简直就是聊天终结者。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先回去了。”
“等等。”霍容修从楼上下来:“吃了午饭再走。”
我正要说算了,厨房里的阿姨走出来:“先生,可以开饭了吗?”
“上菜。”
霍容修将手里的咖啡放在客厅桌子上,又看了我一眼。
我只好跟着去饭厅。
桌上摆着一大碗粥,正是上次我说特别好吃的那家店里的粥。
他给我盛了一碗:“先喝粥垫肚子。”
宿醉后喝粥最养胃。
我尝了一口,依然是那个味道。
我想起昨晚吐了他一身,心虚的拿余光瞥了他一眼:“昨晚……不好意思啊。”
霍容修嘴上噙着一丝淡淡的笑:“习惯了。”
好像我还真不是头一次吐他身上了。
我拿手挡在额头,默默喝粥,跟霍容修聊天,还是算了吧,完全聊不下去,不管我说什么,他直接一句终结。
我喝了两碗粥,别的菜一点都不想吃。
这偌大的房子,除了霍容修,也就一个阿姨,实在很冷清,可可又不经常在这边,大多数都是赵亚茹带去霍家老宅,或者去我那住。
吃好了后,我拒绝了霍容修开车送我,选择自己打车去娱乐会所把车子开回去。
我关机一整夜的手机,一开机,全是于晓的信息,昨晚我中途走了,她们后面也各回各家了,我大致看了一眼,也没有去回。
三天期限,转眼就到。
白宇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芯片带过去,他已经找到了技术人员。
一听到这消息,我立马开车过去,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芯片里的内容。
白宇提前将家里的佣人都放假了,就连沈佳妮,也被他支开了。
我一到,他立马领着我去楼上,技术人员已经在等着了,满脸胡茬,头发很长,扎起来,不修边幅,倒是有点技术宅男的样子。
我小声问白宇:“他真的能解开吗?”
我不是不信任白宇,这毕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一旦出了差错,毁于一旦,上官岩也白死了。
白宇点头:“如果小胡都不能解开,那这世上怕是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好吧。”
我将芯片拿出来,交给小胡。
我要求要在这等着小胡解开,白宇也没有说什么。
小胡将芯片插进解读器里,说:“有点复杂,大概需要半个小时。”
白宇抬手,示意他开始,半个小时还是能等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宇给我泡了一杯咖啡:“别紧张。”
我睨了他一眼:“你倒是胸有成竹。”
“我信小胡。”白宇喝了一口咖啡,之后我们也没有再说话,一直盯着小胡解密。
我担心白宇掉包,毕竟这里面将会有什么,谁都不知道,之前白宇也只是猜测,若里面真是什么高机密的事,白宇很有可能不让我知道。
我看了眼时间,半个小时很快过去,小胡也在半个小时的最后一秒敲下最后一组代码:“白市长,已经解开了。”
闻言,我跟白宇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绕到电脑前一看,电脑显示屏上果然显示着‘成功’的字样。
白宇眼里涌现着兴奋的光芒:“小胡,你先出去。”
“是。”
小胡听令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我跟白宇。
白宇看着我说:“你要想好,确定要看?”
我坚定地说:“确定。”
白宇勾了勾唇,握着鼠标,却并不急着点开:“海棠,你之前一直都是替别人对我提要求,你就没有想过为自己考虑考虑。”
为了霍容修跟沈少航,我向白宇提出过要求,为了调查上官岩的死因,我对他又再次提出要求,而我自己,我没有想过。
“不需要考虑。”
白宇笑了笑:“你不为自己提一个要求,我送你一个愿望,就如当年,这一个愿望一直有效。”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怅然地说:“我怕是用不上了。”
白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拖动鼠标点开芯片里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