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澈回到房间,姜绵绵已经换上了她最喜欢的大黄鸭睡衣,正抱着剑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听到陆明澈进来的动静,一骨碌坐起来,开心地宣布:“哥哥,我要给小木剑起名字!”眼睛都弯成了可爱的月牙儿。
陆明澈弯腰拿睡衣,平静地说:“起吧。”
姜绵绵瞪了陆明澈一眼,放下剑,苦恼道:“可是,可是,绵绵想不出来啊……”她这不就是,想让大反派帮忙起一个好听的名字嘛。
“慢慢想。”
陆明澈丝毫没有哄小朋友的自觉,拿着睡衣进了浴室,留下懵逼的小团子坐在床上,和她的小木剑相顾无言。
姜绵绵瘪瘪嘴。
其实,她也不是不会起名字,只是她的第一把宝剑是附属星送来的贡品,名字叫做流萤。她是个很公平的小团子,姐姐名字那么好听,妹妹也一定不能差呀,这才犯起了难。
早知道,她就多跟林伯伯读读书了……
咦,等等,大反派不帮她,她还可以去问林伯伯,伯伯一定会帮她的!
小绵绵想到办法之后,又开心了起来,抱着小木剑甜甜地睡觉,梦到自己成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小女侠。
第二天下午回到家,姜绵绵第一件事就是找林伯伯。今天伯伯竟然没在客厅,她又不嫌累地哼哧哼哧上楼去找伯伯。
这幢小楼有三层,很小,带个阁楼,二三两楼都有两个房间,陆明澈和萧雅琴就住在三楼的两个房间里,林文华最穷,住在低矮闷热的小阁楼。
姜绵绵爬了三层半的楼梯,还没到门口,就等不及地走一步喊一声:“伯伯,伯伯!”
然而直到她站在阁楼门口,也没听到回应。
“奇怪,伯伯人呢?”
阁楼的门大开着,人却不在,姜绵绵疑惑地往里走。
她的身高正好和书桌差不多,摇头晃脑地走过书桌边时,一本放在桌沿的书“啪”地掉在了她脚边。
姜绵绵蹲下捡起书,入目便是两行遒劲的大字。她靠着强大的文字系统认出了这两行字,上面写的是: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姜绵绵的灵感瞬间爆发,虽然她不太懂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直觉它们非常厉害,就像礼记的“诗云”、西游记的“诗曰”一样。
她把这两句诗在嘴里嘀咕了两遍,最后在“不悔”和“憔悴”之间犹豫,感觉这两个词都好好听,完全配得上流萤姐姐了!
小绵绵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决定选择“不悔”,因为“憔悴”两个字,笔画有点太多了……
想好之后,姜绵绵给大功臣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大黑书,谢谢你,以后小木剑就有名字啦。”然后踮起脚尖,吃力地把大黑书重新放回桌上。
小木剑的名字解决了,伯伯也不在,她又一晃一晃地下楼。
才走到三楼,就碰到了上来喊她吃饭的大反派。
陆明澈看着她从楼上下来,面色有些严厉地问:“你去干什么了?”
姜绵绵没有注意到,高兴地说:“哥哥,绵绵想好小木剑的名字啦,叫,不~悔~”她生怕陆明澈听不懂,把最后两个字拖得长长的,还洋洋得意地补充,“是‘衣带渐宽终不悔’的‘不悔’哦,绵绵是不是特别棒?”
然而,想象中的夸奖并没有到来,陆明澈严肃地说:“你是不是乱翻林伯伯的东西了?”
姜绵绵被他的严肃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猛摇脑袋:“绵绵才没有乱翻,是大黑书自己掉下来的,绵绵把它捡起来,还很有礼貌地感谢了大黑书!”
陆明澈:“不能随便进别人的房间。”
“可是,绵绵是去找伯伯的呀,伯伯不在我就下来了。”
小家伙说得信誓旦旦,淡淡的小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一副再冤枉她就要炸毛的样子。
陆明澈并没有不相信她,但还是说:“那也应该跟伯伯道歉,说明情况。”
“哦,绵绵知道了,会跟伯伯道歉的。”姜绵绵蔫蔫地说。
小绵绵被大反派单手拎着下楼,她刚才找的伯伯竟然就在客厅里。
她也不用大反派催,自己过去道歉:“伯伯对不起,绵绵刚才想找你,就进了你的房间。有一本大黑书掉下来了,它让绵绵找到了灵感,给木剑妹妹起了好听的名字。绵绵感谢了它,又把它重新放好了。”
林文华笑眯眯地说:“伯伯知道了,伯伯和大黑书都不介意,绵绵不用放在心上。这个,给你当小点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面包塞给她,又问,“绵绵给木剑起了什么名字呀?”
姜绵绵接过小面包,重新找到了跟人分享的快乐:“伯伯,小木剑叫不悔哦。”
林文华听了,目光深邃了几分,郑重点头道:“不悔,嗯,是个好名字。”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感慨,“既不悟,终不悔,死了犹来借精髓。好,好啊。”
萧雅琴打断他:“行了行了,别背诗了,你背了我们也听不懂,快来吃饭吧。”
晚饭后,四人组终于又整整齐齐地去了老年活动室,只是小团子从头到尾都不搭理大反派,单方面地进入了冷战。
当然,陆明澈本来话就少,除了耳边清净了,并没有什么感觉。
反倒是姜绵绵,憋了一晚上,回到家里终于有点憋不住了,揪着他的衣服下摆,一脸大度地说:“你要是帮绵绵把小木剑的名字刻上去,绵绵可以勉为其难地跟你说话。”
陆明澈:“那我不刻。”
“?”
陆明澈说得真心:“安静挺好。”
姜绵绵琢磨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的意思,气得把脸鼓成了小包子。
气人,大反派真是太气人了!
她决定了,以后她的冷战模式要改成,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地不停说话!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