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金国军队的步步逼近,汴京城已经乱做了一团,有钱的人家都在争先恐后的逃跑,没钱的人,老如病残,只能坐以待毙。而此时,王明清撂下了蹴鞠酒店繁杂的事务,他准备逃跑,来到了封宜奴的宅院来接孩子。
“宜奴,有王黼消息了吗?”王明清推门就问。
“谁知道那个死鬼跑到哪去了,顶现在一点音信都没有。”封宜奴看着到不慌。
“宜奴,不行我们带着小牛子先跑吧?”
“往哪跑啊,出了汴京城,我连个熟人都没有。”
“那也比坐在这里等死强啊?”
“大金国进攻的军队有四王子吗?”
“好像没有,攻坚战都是他哥哥冲在前面。”
“他当真没来?”
“宜奴,你怎么现在还惦记着四王子?别傻啦,他是大金国王子,什么女人没见过,他会把你当真的?”
“那……我们不等王黼了?”
“宜奴,不能再等他啦,现在大金国的军队就要到了,往外跑的老百姓有好些已经被堵了回来,说不定他根本就回不来。”
“要是没有了王黼,我到了外面,人生地不熟,可怎么活啊?”
“宜奴,即使王黼回来,你也不可能跟他一起走,他还有老婆孩子呢?”
“我跟你走?”
“跟我走吧,等我们找到了落脚地,我再通知王黼也不迟,再说,小牛子还小,他不能没人照顾,你说,是吧?”王明清劝说道。
“明清,到了外地,我可就你一个亲人了。”
“你放心,只要有我王明清在,就不会再让你到酒楼唱戏了。”
“那……我们怎么走?”
“门外我找好了马车,蹴鞠酒店正好有个客人,他知道逃跑的路线。”
“嗯,我听你的。”封宜奴下定了决心,“小芳收拾行李,小牛子别玩啦,把足球快收起来。”
他们几人正在屋里忙着收拾行里,准备装车,这时,王黼也在办公室处理完事,一步闯了进来。
“怎么,你们不等我啦?”王黼没想到他们要提前逃跑。
“哎呦,王哥,你怎么才回来,这么多天,你这是死到哪去了?”封宜奴走上前来,一把抱住了王黼。
“我在杭州一听到大金国发起了攻击,就想急着赶回来。可是,我在那里的朋友太多,他们舍不得让我走,等到看到大宋朝危机了,他们才放行。回来时,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只挤满了,朝廷的官船根本就走不动。”
“能回来就好,家里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王明清问。
“没有,我还没回家,我没进城就到办公室文书,可是,我刚一进门,却被一帮结账的堵在了屋里,整个大半天忙着和他们交涉,天黑了,我才逃了出来。”
“你朝廷还有事吗?”王明清又问。
“朝廷有事,我也管不了了,现在皇上是钦宗,他不会听我的。”
“那好和我们一起走吧!”
“不行,我们还有其他的是要做。”
“王黼,大难临头,你不和我一起走,我算你什么人啊?”封宜奴不乐意了。
“宜奴,你最好别和我一起走,和我走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你肯定还是放不下你的黄脸婆?”
“不是,我刚才和开封府的黄美打了起来,他见我要失势,想要讹诈我,我差点没一板凳砸死那个狗娘养的。”
“你平时不是和他挺好的吗?”封宜奴问。
“有什么好的?都是相互利用罢了。”王黼回答。
“将明,你有什么危险?”王明清问。
“嗨,别提了,一句话说不清楚。明清,蹴鞠酒店的事你都料理清楚了?”
“蹴鞠酒店料理不清楚,现在酒店全乱套了,卖菜的,卖肉的,送水的,送米的,送面的,还有送蜡烛的,把整个酒店围了个严严实实,他们都哭着喊着要结账,幸好高俅回来了,如果他再晚回来一步,我恐怕就被这些愤怒的账主子们打死了。”
“高俅跑出去他还会回来?”
“高俅把皇上送到安全地带,正好赶上童贯带着前线的逃兵前去护驾,宋徽宗见到来了援兵,他心里踏实了,于是又想到李师师,他让高俅回来,给李师师带回一封书信。”
“高俅回来能解决蹴鞠酒店的问题吗?”
“他回来了,至少有些事我们可以商量。高衙内开酒店,他本来就没有几个钱,好多东西都是赊来的,现在倒好,战乱酒店的客人都跑光了,还哪有钱给这些人结账啊?”
“你们蹴鞠酒店经营这么长时间就没赚钱吗?”
“赚钱啦,赚大钱啦,可收的大部分都是官府的纸币,现在花不出去,给谁谁都不要。”
“高俅有办法解决吗?”
“我把账目都给了他,他看到儿子开蹴鞠学校比较早,虽然收的都是老百姓的碎银,但也能给账主子们消消怨气。”
“真没想到,蔡太师所倡导的发行纸币的祸端,这个时候却显现了出来。”在发行纸币前,王黼和蔡京经过仔细的研究,但还是百密一疏,铸成了大错。
“关键是谁也没有想到,大宋朝会遭受这样大的危机。”王明清说到了问题的关键。
“我本来是通知各路兵马勤王的,可是宋徽宗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他竟然在这样危机的关头,把皇位传给了桓王。桓王那个不懂事的呆子,他没见过世面,能应对得了当前这么复杂的局势吗?”
“勤王的军队能来吗?”
“来个屁!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他们都不会来的!现在,蔡太师的党羽全部被桓王铲出干净,就连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他都换了人,钦宗为了保住自己梦想的皇位,搞得官员人人自危,现在,这个紧张局势,谁还会为他卖命?”
“你是说外阜的兵马都按兵不动了?”
“对了,所以我们要快跑,不然,用不了两天,金人肯定会攻破皇城。”
“王黼,你看我们怎样安排?”
“我们必须分两路走,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必须找到上皇,和他说明钦宗的无能,让他尽快收回皇权,横下心来,坚持抗战。如果他贪生怕死,即使传位,也不能传给那个愚昧的桓王,也应该传给更有才华的郓王,如果传位给了郓王,我才有救了,我才不会遭人暗算。”
“你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也得这样做,这件事还要从死去的任翠花说起。”
“和她有什么关系?”
“任翠花为了救他哥哥任贵堂,她把任宅买房的钱全给了我,让我求人。你知道我求的那人是谁吗?——郓王。”
“郓王,徽宗的三儿子,赵楷?”
“对,郓王拿了那笔钱,买了一颗大大的海洋之心项链,他交给了父王宋徽宗给了李师师。可是,李师师收了东西,她杀父之仇还要报,钱白花了!”
“我明白你为何始终不说那笔钱的下落。”
“郓王那件事情没办成,可是和我的关系却好了起来。他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和他爹一一模一样,所以始终得到宋徽宗的喜欢,我看此情景,也有意暗中替他操作王位。可是,万没想到,宋徽宗,他御花拂柳正当年,却这么早地把皇位传给了,我一直看不上眼的,痴傻呆孽的桓王。”
“你参与皇权争斗,这可太危险了!”
“明清,我确实很危险,可是我现在没办法,不得不孤注一掷。如果我要是有了三长两短,请你记住了,黄美调查过我,他知道这一切,准是他在害我!”
“明白。”
“明清,我追赶皇上路途遥远,我需要点钱。”王黼刚才询问蹴鞠酒店的事,他以为王明清有钱,想找他借钱。
“你……难道没有钱吗?”王明清看王黼平时挥金如土,他真没想到王黼没钱,所以吃了一惊。
“我有钱,我特么目前是大宋朝首富,可是……我的钱全押在了房产上了。”王黼跺着脚悔恨之极。
“没听说你在京城买房啊?”
“我买房岂能让人知道?汴河两岸我押了整整十套房子,就等着涨价呢,还冒险动用了公款。这是我的刚从办公室拿回的房契,——给你!”王黼把几本购房合同给了王明清。
“将明,我过去开报社是赚了一些钱,可是不多,给你五十两够用吗?”王明清有点可怜这个老同学了,他掏出了钱。
“谢谢兄弟,够了!”王黼把钱放入了兜里,又顺手掏出一串钥匙,“另外,我这还有一套西湖边上的房子,你到了杭州先和宜奴住进去,明清,我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她。”王黼说道动情处眼睛湿润。
“具体地址呢?”
“具体地址我记不清了,就在清波门附近,是环境最好的房子,如果你们找不到,你可以问供奉局的朱勔,这房子是他给的。”
“好了,宜奴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好,宜奴,明清,后会有期!”王黼说完快步跑出了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