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前,京市里面举行了一个大型的辩论会,主要的辩论方法是出题和解题,方向是物理和数学。
他问道:“班里面想参加的可以踊跃报名。”
问罢,他自己都没抱多少期待。
一般会报名这种竞赛的人,基本都是一班和二班——再说,这个比赛本来就是针对重点班来的。
小周也只是随便敷衍,他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说完立刻就发试卷,准备讲课。
教室里,温甜突然开口:“我想去。”
她说完,整个七班安静片刻,小周推了推眼镜,说道:“温甜?你想去?”
她是十三班上来的,众人明面上没有怎么瞧不起她,但心里总是觉得十三班——烂班出烂学生,低人一等。
班里几个男生立刻憋不出笑了起来,小周拍桌:“笑什么笑!”他道:“温甜,下课来我这里报名。”
云朵诧异的看了眼温甜,撇了下嘴,心里认为:她也太爱出风头了吧,也不怕丢人。
温甜独来独往,在班里没几个朋友,此刻这么一闹,当即引起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嘲讽。
不过她从小到大被嘲讽多了,只要不动手打她,温甜向来不找别人麻烦。
于此同时,在实验楼一班的教室里,班主任也正好宣布了此事。
跟七班的死气沉沉不一样,对一班来说,这完全就是一个展示自我的舞台,班主任话音刚落,报名者便犹如过江之卿,几乎全班的名字都快上去了。
班主任对这个场景很满意,但名额有限,她总不能自己报整个班上去:“我知道你们都想去,但是我们班只有两个名额,这样,按照上次的月考成绩来吧。”
她嘴皮子一动,点了两个人:“赵云慧,齐澜,你们俩去。”
赵云慧听了没多惊讶,这原本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在班里的成绩拔尖,稳定在前三,不让她去让谁去?
赵云慧点头,果断的答应。
这厢报了名,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
温甜朝着食堂走去,吃完饭,回来时在食堂后面的小路上看到了裴烨。
裴烨身边还有两三个女生,嬉嬉闹闹的给他递了个礼物模样的东西。
温甜见了,放慢了脚步。
食堂后面的小路很少有人走,除非是要去开水房,从这里绕比较近。
温甜走惯了这条路,她走的无论再慢,也还是走到了裴烨面前。
裴烨手里拿着巧克力,一时不知怎么解决,他想办法之际,一抬头,就看到了温甜。
裴烨不知怎么的,心里一虚,手上的东西被他下意识的藏到了身后。
温甜对他的态度冷淡依旧,点头之后抬脚就走。
这态度总能百分百戳到裴烨的炸点。
他干脆利落的拦住了温甜:“你什么意思?”
温甜目光落在他拦在她腰的手上,“你什么意思?”
她反问:“你的约法三章吃到狗肚子里了吗?”
裴烨没想到她这时候提约法三章,一时间无话可说。
温甜被他拦着,二人隔得很近,这姿势,和昨晚上在竹林港的姿势渐渐重合。
裴烨注意到这点,他看着温甜,盯了一会儿,口有点干。
温甜突然笑出声,她道:“裴烨,你在想什么?”
裴烨下意识的想后退一步。
温甜的狐狸眼睛弯弯的,好似观察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她又说:“你是不是想亲我。”
裴烨猛地一愣,脑子里突然警铃大作,一时间,各种反驳的话都打包了堵在喉咙:想多了、怎么可能、别自恋、胡扯……
——可这么多话,愣是一句都没能跑出来。
他好似又回到了被鬼迷心窍的那个晚上,嘴唇嗫嚅片刻,说出来的话成了这句:“那你让吗?”
第19章 我讨厌你
温甜失笑出声,她弯下腰笑了一会儿,笑够了,推开裴烨。
“裴烨,我开玩笑的。”
裴烨脑袋嗡的一声,好似被棒槌当头一棒,他脸色惨白,让开来,不服输的说道:“我也是开玩笑的。”
温甜鼓励道:“嗯,不错,很好笑。”
可不是,太好笑了。
我这个傻逼竟然当真了。
裴烨咬牙切齿,看着温甜,心里想道: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温甜心情很好,中午吃的开水泡饭在她的胃里沸腾起来,她一边走一边回味了片刻裴烨的表情。
越想越可爱,温甜心说:我应当用个相机拍下来。
到班里,云朵问道:“你什么事这么开心?”
温甜坐下,翻开书:“没事。”
云朵受不了她这个冷淡的脾气,切了一声,说道:“你还是快准备那个竞赛答辩吧,你真是有勇气,愿意去给一班二班的人当绿叶。”
她:“怎么的,嫌人家还不够优秀,你还要去无私奉献的衬托一下啊?”
温甜懒得理她,兀自开始做题。
下午放学,她收拾好书包往校门口走。
路过教学楼一楼办公室时,她愣了一下。
温甜透过窗户看到了窗边坐着的男老师,她眼睛一眨,突然拐了个弯冲进去。
温甜少见的露出一副小兽凶狠的模样,她猛地扯住窗户边男老师的领子,把对方惊了一惊——好险办公室现在只有这位男教师,如若有其他人在,指不定怎么编排温甜的行为。
温甜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老、和、尚。”
男教师近距离见了温甜,恍然大悟:“哦,这不是小温吗,好久不见啊!”
男教师就是当年牵桥搭线,给裴烨温甜二人做媒的老和尚善空——温甜人生悲剧婚姻史的开端。
老和尚说是老和尚,年纪却不大,看起来三十岁出头,一张脸又嫩又水灵,既具有欺骗性。
善空和尚是一个吊儿郎当的和尚,三十岁之前给人当赤脚郎中,救苦救难,普度众生的白衣天使当腻了,三十岁的时候突发奇想,决心来当一个辛苦耕耘的园丁。
去年考的教师资格证,今年正式上任。
上任第一天,被温甜逮住了。
善空和尚的俗名叫花朝,见他的模样生的花枝招展,穿得花里胡哨,像个花花蝴蝶。
总之,不像老师,也不像和尚。
花老师说:“小温,来,多年不见面,别一见面就动手动脚,有什么问题,跟老师说,老师一定帮你。”
温甜面若寒霜,口吐冰霜:“我要揍你。”
花老师为难:“这件事恐怕不行,自古以来就没有学生打老师的道理。”
温甜松开了他的领子。
她到底还有几分理智,在办公室揍老师,此事一经发现,多半退学处理。
花老师的性格十几年如一日的不着调,整理好衣裳,又整理了下自己略长的刘海——他哪里还有什么和尚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小白脸。
“小温,你和小裴见面了吗?如何,感觉怎么样?”
温甜:“不怎么样。”
花老师替她倒了一杯茶:“感情总是要相处出来的。”
他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
温甜:“我没有病。”
花老师将茶水递给她:“我知道你没有病,我问的不是你身体的病,是你的心病。”
温甜不说话,花老师叹了口气:“你小小年纪,不要胡思乱想。”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执着的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云娘都走这么久了,你还不放过她。”
温甜脸色一变:“是她不放过我。”
花老师思来想去,叹了口气。
温甜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教书?”
花老师说:“和尚也是要吃饭的。”
温甜啧了一声,推开门走了。
到家时,江琴在屋里惊呼道:“小甜,我听你们班主任说了,你去报名那个什么竞赛答辩了吗?”
温甜放下书包,乖巧的点头。
江琴热泪盈眶,抱着她:“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是个会读书的。”
裴烨正好到家,听到了江琴这一番言论。
他看到温甜,不自然的别开脸,心里又恼又羞。
“我太关注她了。”裴烨在心里得出这个结论。
江琴喊道:“宝宝,去哪儿呢,过来。”
“你报名这个物理竞赛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