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
他眉头一皱,以为我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我惶恐地抓住他的手,几欲发疯地叫道:“你没有说话,对不对?你在骗我,对不对?为何我听不到你说话?”
何家岩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他对马叔不知说了什么,马叔车头一转,猛踩油门。
何家岩把我抱在怀里,紧紧箍住我的手,担心我伤害到自己。我的头被他按在胸口处,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一层又一层包裹住我,他似乎在呢喃细语,也许是在安慰我,也许是在安慰他自己的话。
我听着他快速又激烈的心跳声,渐渐的,渐渐的失去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何家岩和医生正在讨论事情,察觉到我醒来忙走过来,摸了摸我的脸,轻柔地笑了。
他肯定在嘲笑我战斗力太弱了,被那苏家老大爷三言两语就败下阵来。
他说过,我不适合跟苏墨风在一起,因为苏墨风背后的家族不是我惹得起的。他告诫过我的,我却义无反顾地飞蛾扑火,结果那火太太失心疯,我最终还是被灼伤了。
我感到有些累,张了张嘴,他忙递来一杯水,我顿觉这个场景挺有意思,怎么有一种失孤老人被照顾的感觉?
我端着水杯,过了许久抬脸问他:“苏墨风呢?”
他眼皮微敛,拿起放在旁边小桌的纸和笔,写道:“找不到人。”
真是奇了怪了,我心里头有些担忧,脸上将情绪流露出来。
何家岩明显露出愠色,一坐到我床边,打开手机给我看新闻:《商业巨贾苏家和齐家联姻,俊男美女场面不输娱乐圈》。
他在纸上继续写道:你昏迷了两天,都是我鞍前马后地照顾你,而你心心念念的苏墨风却在跟别人订婚,余沉,别再想着他了好么?
我静静地看着何家岩,看入他眼里,分明感受到他眷眷的情意,那是一份我还不起的情意。
如果是他就好了,我该多省事。我在心里嘲讽一笑。
闭上眼睛,缓缓缩子,对他道:“我困了,想睡睡。”
何家岩知道我又想躲避,但无从劝说,只好帮我掖掖被角。
我躲在被子里,却依然能感受到他那落在我身上灼灼燃烧的视线。
如果是梦,我多么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在做梦……
一百零一、一年
一年后。
市某县城。
“余沉,你什么时候回来?”
“就快了,等着吧啊。”
“你每回都说等,我都等了快一年了。”
我无奈地笑了:“这边事情比较多,实在身不由己。”
“我看是你自己不想回来吧,我跟张景坤的婚礼你也不来参加!”
听到电话那头的蒋雯雯有些气恼地又扯到她和张景坤的婚宴,我无奈笑了,看来她是真的在意我的缺席,但那时候正好这边发生了地震,我确实是走不开,只好在电话里跟她再三保证,早日回去,回去后必请吃大餐,顺便在这边帮她求个生子符,她才作罢。
挂了电话后,我怔忪半晌,嘴角划过一抹浅笑,回头朝着霞光的方向走去,在霞光映衬下,这座宁静的小山村显得格外温馨安谧,袅袅的炊烟缓缓飘起,融汇在一片蓝天红云中,消失于无影无踪。
来到这里已经快大半年,依旧会为眼前的风景窒息,我深深吸口山里清新的空气,身后一个声音响起:“小沉,还不回家吃饭?”
我回过头,展现个灿烂的笑靥,应了声:“妈,都说不用跑到这里来了,那么远,打个电话多方便的事儿。”
老妈啐我一口:“打了,都不知道打了几个,你一直在通话中。”
“哎,今天是比较忙。”我这才看到手机里有好几个未接来电,看到其中一个名字,我愣了几秒后啪嗒一下关了屏幕。
“老孙问我们今年过年要不要回市,你看……”老妈小心翼翼道,偷偷观察我的脸色。
一阵山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将衣袖拉长盖住手腕,“妈,这里的冬天好像特别冷。”
老妈见我避开话题,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下一秒笑道:“这里偏北,当然冷了。而且如今也快过年,是一年之中最冷的时候,明天穿多点再过来。”
我嗯了一声,远远看到孙建波的车停在破旧简陋的媒体办公楼面前,好奇地问道:“怎么孙伯伯也来了?”
“他说今天有朋友过来,想带我们也去认识一下。”我的围巾松了,老妈伸手整理几下,“老孙难得邀请我们见他的朋友,想必是比较重要的朋友,要不我们就去见见?”
“好。”老妈为了照顾我,从娘家又搬到市,这一年里她已经为我付出了足够多,我迁就她一下又有何难?
我坐在孙建波的车上,打趣他们两人:“孙伯伯,你什么时候娶了我妈啊?不然她每天都在我耳边唠叨来唠叨去,肯定是因为太寂寞了。”
老妈一掌拍过来:“死丫头,嫌你妈烦啊,这么着急把你妈卖出去。”
孙建波透过后视镜深深看着老妈,“你妈是无价之宝,我可买不起。”
老妈老脸一红,横孙建波一眼:“孩子还在呢!”
我假装肉麻地摩擦几下皮肤:“哎哟,你们能否尊重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存在?”
“小沉啊,实不相瞒,今日去见的那位朋友,他的儿子条件挺不错,平日里没听他少吹牛逼,我也挺好奇他儿子是否真的如他说的那般优秀,所以这次也把他儿子叫上,你不介意吧?”
我一怔,看了一眼老妈,老妈不敢直视我,撇开脸去,我叹口气:“哎,原来是当娘的着急把女儿卖出去,真是恶人先告状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