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梁迟已经从那边回来一个多星期,等沈音禾的电话等到没脾气。
无事可做,他就在何守等人面前吹牛逼。
“你们是没看见,我出现在她眼前,她抱着我都快哭昏过去了。”
何守一针见血的问:“那你们和好了?追到老婆了?”
梁迟脸白了白,咳嗽两声,手作拳头状抵在嘴边,“就……好啦。”
何守不太信,“真的?”
梁迟丧气的往沙发上倒,“假的,她不肯跟我和好。”他又问:“何守,我以前对她真的很坏吗?”
“还行吧。”
“我也觉得还行。”梁迟翻身而坐,赶紧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我给她打个电话,为自己平反!”
嘟嘟好多声,那边才接起。
“干嘛?”仔细听,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高强度的拍戏流程让她累的半死。
梁迟的内心被喜悦冲没,把原本要说的话都丢在了脑后。
“我怕你想我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沈音禾低低的笑,“你别怕。”
“别怕什么?”梁迟不解。
她的笑声好似越发的大,她说:“我没想你。”
梁迟倒吸凉气,妈的,心好痛。
“沈音禾,我刚刚就当没听见,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镇定没多久,他紧跟着就炸了,“你给我好好说!!!想清楚了再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
沈妹妹:跟你学的,都是你教的好。
迟迟:一日才为师……你看……我们要不要……
第四十四章
这通电话,梁迟没跟沈音禾说上几句话, 她那边就没声了, 梁迟对着屏幕叫了好多声她的名字, 都没人回应, 细细一听,那边传过来微弱的鼾声。
高强度的工作让沈音禾疲惫不堪, 她原本躺在床上接他的电话, 听着他的声音渐渐地就睡了过去, 手机啪叽一下砸在脸上也没砸醒她。
梁迟还听了五分钟她睡觉的声音,才依依不舍的把电话给挂了。
手机随意往茶几上一扔,闷闷不乐的躺在沙发上, 双手搭在脑后,看似漫不经心,“女人都口是心非, 想我想的要死, 还非要嘴硬的说不想。”
何守幽幽回道:“你想太多了,我看她是真的没有想你, 只有你自己眼巴巴的等着她的消息。”
他煽风点火接着说:“你不是说她特别喜欢你吗?看样子不像啊。”
梁迟锁眉, 尽力为自己挽回颜面, “女孩子脸皮薄, 情话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而且她工作忙,一时顾不上也可以原谅。”
何守嗤笑一声,犀利的凤眸微微眯起, 他联想到自己身边的一个人,语气冷厉,他说:“如果是我的女人,敢因为工作忽略我,或者说敢跟沈音禾这样对我说话,我能让她哭都哭不出来。”
梁迟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头皮发麻,“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变态吗?”
禽兽啊禽兽。
何守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仰头一口干下,扬唇笑了笑,“不变态,只是我比较自私冷漠。”( 微信公众号:杀马特卷土整理
“你就是狠毒。”
何守也没有反驳他说的话,他的确狠辣,而且只对那一个人狠。他不由自主的做了舔唇的动作,想起那个小姑娘,每次她面对自己都畏畏缩缩,怕的狠,目光闪躲,不敢正视他,就在床上也是,美丽的小脸是忍耐和惧怕。
她不知道,她越怕越往后缩,他就越兴奋。
梁迟和何守都不是无所事事的富二代,何守身为主治医生,还要去医院做手术,梁迟比他好一点,只偶尔兴致来了带着公司里的保镖去收账就行了。
他们比起一般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要让人欣慰多了。
道士天天祈祷念经巴不得梁迟再也不要来公司,他不在的这几天里,他们几个人都要爽飞,没有让他发毛的视线,每天打完卡也还能去楼下吃个早饭,最主要的是不用揣度梁迟说变就变的心思。
梁迟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什么心情看他的脸色就一目了然,道士跟了他那么多年,轻易能看出他是喜是怒。
春天的阳光,恰到好处的温暖,窗台上的绿植抽出新芽,绿意盎然。
和煦的春风从窗台吹进办公室里,清爽宜人。
和窗外的天气不一样的是梁迟的心情。
接连三天,他在办公室里都摆着一张死人脸,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是死了爹妈,丧丧的。
众人都受不了这低沉压抑的气氛,道士作为和梁迟比较亲近的人,日子更是难捱。
本来以为老板刚解除婚约的那段时间已经是最难受的了,没想到更不好过的日子还在后面。
他硬着头皮开口,“老板,我看你不太舒服,你要不回家休息?公司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
梁迟用锋利的眼神瞪他,“年纪轻轻你怎么就瞎了呢?我身体很好,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你这脸色……太臭了,影响底下人的办公效率,大家都战战兢兢,生怕你一言不合就自爆,连带着把我们都给炸死。”道士豁出去,闭着眼说了大实话。
梁迟烦躁的源泉都来自于沈音禾,那个女人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接他的电话了,难得接一次也金口难开,说不上十句话她就说想睡了,敷衍他。
他尤其讨厌被忽视的感觉,也察觉到自己对她而言没有想象中重要,有了这个认知之后,本来就坏的心情变得更坏。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啊?这能怪我吗?她都不理我,我还能笑得出来吗?”梁迟气呼呼道。
“不怪你,怪报应…….”
“你闭嘴!”
道士唉声叹气,无可奈何之下开始充当梁迟的狗头军师,“沈小姐在拍戏,拍完戏就好了,肯定接你电话,你这段时间就忍忍?”
“我不忍,凭什么要我忍?听不到她的声音我难受,一想到她和赵先从早到晚都在一起,我更难受,我恨不得长在她身上。”
道士扶额,他老板就是个粘人精,还是个粘人的老妖精。
好想喷死他。
“你一天不听见她的声音会死吗?不打电话不发短信就活不下去吗!?”
双手握拳,想到钱,道士又忍了下来。
“爱情中要讲究适当的放手,给彼此空间。”
梁迟的脑回路和平常人不太一样,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歪的,小时候,他手里紧紧抓着爱吃的糖,梁其远难得对他施展笑颜,破天荒的温柔,他说:“松开手,把糖给爸爸,你要学会分享。”
小梁迟傻乎乎的相信他爸,摊开小手,结果掌心里的一把糖全都被梁其远给抓走了,一颗都没给他留。
“你松开手,分享给别人,就没你的份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要牢牢抓紧才对。”
小梁迟扯着嗓子嚎啕大哭,梁其远丝毫不为所动,当着他的面把糖放进了衣兜里,头也不回的走了。
打小的阴影就告诉他,不能放手,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不能有。
他粘人话多,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他的自尊心太强,不肯服输,也不肯低头。
“我不放,我也不要空间。”
道士跟他讲不通,只能继续忍耐他。
一个月过后,他觉得沈音禾再不回来,全公司的人都要被梁迟给逼死了。
梁迟的神经病加剧不少,初时表现成暴躁,到了中期便是无理取闹,在电视上看见她的脸就要换台,然后一个人神神叨叨的说许多的话。
“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喜欢你了,你一点都不好,不听话不疼人也变得不温柔,吼过我骂过我,脾气臭成硬石头,不开化!”
他插着腰骂完,气咧咧的站在电视机前,把台重新换回来,指着电视里的人继续说:“你就个瘦巴巴土不拉几的豆芽菜!就仗着我喜欢你无法无天,我也有自己的个性,我不会等你很久的!”
症状到了后期,就比较严重了。
梁迟浑浑噩噩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不吃不喝,盯着办公桌上他们两个人的合照发呆。
相框里的两个人无比和谐,这张照片是赵蕴卓去年春天替他们拍的,在秋天他们全家一起去日的时候留下的纪念,身后的粉色樱花充当背景,唯美浪漫。
梁迟对他和沈音禾的事情都记得异常清楚,那天她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也许是因为她很喜欢日本这个国家,童年时在动画片里看见过的地点和场景一个个还原在眼前。
他是被她硬抓过去拍照的,快门按下的瞬间,他不仅没有笑,表情反而很臭。
沈音禾趁他不备,踮起脚捧住他的脸在上面亲了一口,这个画面刚好被照相机记录下来。
道士真是怕了他了,真怕他饿死过去。
“老板,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她那个时候怎么做到了,大庭广众,抱着我就啃,早知道她那么饥渴,我就不该对她客气。”
行吧行吧,人已经着了魔了,道士说什么他都听不见了。
道士拍拍他的肩,大声的说:“老板!我看昨天的新闻,说沈小姐已经回来了。”
梁迟愁眉不展,回话有气无力,“我知道,我还给她发微信了,她说她要睡觉。”他的语气相当悲凉,“哇,现在就连睡觉都比我更重要了。”
“老板,你等着我,我帮你把沈小姐哄回去,女人心都软。”
这不能怪沈音禾,剧组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赶工,在雨季来临之前拍完,她累得不成人形,皮肤黑了,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
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来应付梁迟,只想在家睡上三天三夜。
道士真是怕了他,想要替他排除忧愁,蹲守了一个多星期,可算是蹲到她出门去逛商场。
他豁出脸皮,在商场一层堵住她。
沈音禾不解的望着他,“道士哥?”
“是我。”
“你拦着我有事吗?”
道士咬牙,和她套近乎,叫她一声小禾,跟着说:“你救救我老板。”
“他又怎么啦?”语气中有说不出来的宠溺。
“他茶不思饭不想,食不下咽,整天还都以泪洗面,成天憋在家里看你的照片,他就是太想你了,你有空去看看他?”道士也不是完全编造,话里一半真一半假,“老板都瘦脱水,离休克不远了,特别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