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禾的浴室挺小的,洗漱台上摆满了她的瓶瓶罐罐,梁迟手痒的拿了几瓶看了看,全英文的字样也难不倒他,基本都能看懂。
他对护肤品不感兴趣,随手拿了她的沐浴露,脱光了衣服,打开淋浴喷头,热水浇灌在他冰凉凉的身体上,毛孔都舒展开来,他觉得舒服极了。
梁迟边洗澡边哼歌,抹了一把香香的沐浴露,闻起来都能让人心情变好。
他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忽而惊觉自己没有衣服穿……
连内裤都没有了……
梁迟小心翼翼的跳到门边,开了一条小小的缝,他的声音从缝里传到客厅,他依然是连名带姓的叫她,“沈音禾,你找件衣服给我穿。”
沈音禾眼皮都不带动,“没有你的衣服。”
“那我光着出来你可不要叫。”
“恩,你光着吧。”
梁迟涨红了脸,“你皮真厚,没有衣服就找个浴巾给我遮遮。”
沈音禾把剧本放到一边,叹了口气,慢慢的走到卧室,从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给他拿了条浴巾。
梁迟一只脚撑着有些累,他退回到浴缸旁,坐在边缘的位置上,等着她。
沈音禾见门缝还开着一条,便以为他还躲在门后,伸手碰到门把,用了点力气,“吱呀”,门大开。
沈音禾眼角狠狠一跳,他赤身裸体的样子暴露在她的视线中,全身都让她给看了。
梁迟呆滞几秒,随即大叫,“我操我操我操我操。”
他手忙脚乱,摸了好一会儿也没摸到东西遮挡,只能用双手捂住重要部位,结巴道:“你你你你滚滚滚啊。”
看什么看啊!
沈音禾这辈子也没见过男孩子的那啥啊,她也紧张的不行,垂落在身旁的双手不停的在发抖,绕是如此,她看起来仍很镇定。
不久之前,就有一模一样的历史。
沈音禾耳朵红了,她笑了笑说:“你也挺大。”
说完,她把手里的浴巾丢在他的脑袋上,转身就走。
梁迟着急忙慌的围上浴巾,脸热的发烫,他刚刚是被沈音禾调戏了对吧?
不过,他确实挺大。
梁迟走路姿势都不太正常,扭扭捏捏,很不自然。
他出去的时候,沈音禾正在阳台上接电话,她撑着栏杆,惦着一只脚,站姿随意,晚风吹乱她的发丝,她抬手理了理,精致漂亮的侧脸露了出来。
梁迟站在她身后盯着看了很久,微微失神。
接完电话,他问她,“谁啊?看你说的那么开心。”
“和你没关系。”
梁迟语气发狠,“是不是追你的男演员?”
沈音禾沉默,梁迟就当作她默认了。
梁迟从没想过她在娱乐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毕竟那个圈子向来要靠人脉和后台,没有背景都走不远。
他当初也是看着她一步步从群演做起的,她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很让他吃惊。
之前不觉得膈应,现在就膈应的死。
梁迟想到她将来可能和其他男演员演吻戏甚至是床戏,这颗心就跟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他不想撒谎,他的独占欲还是蛮严重的,不喜欢沈音禾把目光和关注给其他男人。
他以前用了最笨的办法去吸引她的目光,现在依然只能用这种笨办法。
“沈音禾,我偷偷告诉你,你不要告诉别人,娱乐圈里好多男演员都是有金主的,你不要让他们骗了,你又不好看,他们不图你的色,图的就是你的钱了,你本来就很穷,积蓄如果还让人骗了,难不成你要去裸贷吗?”梁迟说了很长的话。
沈音禾看他眉飞色舞的死样子,就猜出他没安好心,隔着好几米,她都闻到他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酸味。
她启唇还未语,梁迟紧跟着又蹦出来一句,“你裸贷也贷不了多少钱啊……”
沈音禾抓过茶几上的剧本往他脸上砸,难得把情绪暴露的如此彻底,她怒道:“你才去贷!你的也不值钱!”
梁迟被纸张锋利的边角划出一道痕,他说:“我有钱,不用贷。”
钱这玩意,他真不缺,都能撒着玩。
梁迟又急切的说:“你还没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在和追你的男人打电话。”
沈音禾怕他没完没了,照实回道:“不是,是一位导演。”
“什么名字?报上来我听听认不认识。”
“你真的好烦。”
梁迟被她嫌弃了。
“我连问都不能问了?”
沈音禾真怕自己被他念经一样的念叨死,耳朵被烦的疼死了。
“李几许。”
“哟,大导演啊。”
李几许出了名的拿奖电影导演,这么多年也没有拍过商业片,清一水的文艺片。
傅清介绍她去试镜,她为了这次试镜还苦练了一段时间的形体和台词。好在
李几许对她还算满意,刚刚来电话说角色基本就能定下来了。
梁迟八卦特性不减,转转眼珠子,“合作的男演员是谁啊?有我帅吗?喜欢你吗?”
沈音禾好想把他从窗户丢出去,果然不该心软放他上来的。
他就是专门来折磨自己的。
“你见过,还是赵先。”
梁迟变脸,“不行,他不行。”
赵先那货色摆明对她不安好心,一部电影拍下来最少三个月,两人朝夕相对,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梁迟坐立难安,嘴里念念有词,“不行,我不许。”
“选角不归我管,你有本事去找导演说。”
梁迟真的有这个本事。
他暗暗盘算着把他们两个分开,这对他来说不难。
梁迟想到办法后通身舒爽,挑眉道:“说就说。”
折腾了这么久,梁迟有些困,他很自觉的朝她的房间里走,被她伸手拦下,“你去哪?”
“睡觉。”
“那是我的房间。”
“我知道。”
他好有底气哦。
沈音禾望着他,指向沙发,“你要么回梁家,要么就睡哪儿。”
梁迟打死不从,“我千金之躯,你好意思让我睡沙发?”
“好意思的。”沈音禾毫不迟疑的回。
梁迟气绝,“我要睡床。”
沈音禾目光淡淡,“我房间脏,一个多月没打扫了,床上指不定也被老鼠爬过了,你如果不怕就睡吧。”
她信口胡诌,梁迟多半会信,他总认为她永远不会骗他。
梁迟果真相信,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忙摆手,“不了不了,沙发很好。”
他表情一言难尽,“你平时还是得多注意卫生,太脏了我受不了了的,以后咱们结婚了总不能全是我来打扫家务吧?”
沈音禾心态很平和,他说出任何话她都不奇怪。
“砰”,她钻进卧室,锁上了房门。
梁迟碰了一鼻子的灰,撞得有些疼,这颗心也突突的跳,说不清哪儿不对,反正闷闷的不太舒服。
他摸了摸鼻头,弱弱的说:“全是我打扫就全是我吧。”
也不是不能忍。
第三十七章
梁迟手长脚长,狭小的沙发装不进去他整个身躯, 他蜷缩着身体, 把脸朝向椅背的方向, 这样更有安全感。
屋子里有暖气, 即便他仅仅盖了一张单薄的毛毯也不觉得难受,就是不太好翻身, 手上空落落也没有东西能抱, 很不习惯。
深夜里, 雨势越来越大,狂风暴雨裹挟着雷声而来。
沙发太小,梁迟换了好几个姿势都没能成功入睡, 一道惊雷劈的老响,他猛地坐起身子,表情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烦死了。
三更半夜, 他睡不着。
梁迟抱着毛毯敲响了沈音禾的房门,没有他可能会打扰她休息的自觉性。
不过, 今晚睡不着的不只是他一个人, 沈音禾也没什么睡意, 脑子里想的事情都很多, 关于她和梁迟的画面走马观花一般的放映着, 想的睡不着。
狠下心原来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沈音禾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只有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会大彻大悟。
“沈音禾, 你睡着了吗?”
她没有出声,隔着门听他一人在外嚷嚷。
“我知道你肯定没睡着,你出来陪我睡沙发吧。”
床被她说的那么脏,还没有洗过,他真的趟不上去,精神洁癖严重到死。
很久之前,在他和沈音禾不熟悉的时候,她曾经冒昧进过一次他的房间,且冒失的坐过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