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原谅你了,你可以走了吗?”
这种公事公办的语气比之前的冷淡还要可怕。
梁迟的脑海中闯进一句话,还是他那个亲弟弟刚才说的,“等她哪天不要你了,哭干你的钻石泪。
从前没想过沈音禾会不要自己,好像现在她对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
想到她会抛弃自己,不和他说话,他这心就跟被锋利的指甲挠过一样,泛着尖锐的疼。
“还早,我们再聊聊天。”
沈音禾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已经凌晨了。”
梁迟脸不红心不跳,“我过的是美国时间。”
这泼皮。
沈音禾赶不走他,也不想和他拌嘴,没力气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上一觉,自我治愈,至于梁迟,她心知自己不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天知道她刚刚上楼时一双腿都在抖,脸色煞白。
她从衣柜里抱出备用的杯子,放在等身长的小沙发上,准备将就一晚顺便无视他。
梁迟看她这架势,立马急眼了,利索的滚下床,抢过她的被子,“别妄想,你要睡就睡床。”
“你不滚我怎么睡。”
梁迟话不过脑,“我和你一起睡!”
他今晚无论如何都赖着不走了,总之不能放她一个人瞎想,越想她就会越恨自己,他......不想她恨自己。
就希望她能一直喜欢自己,永远都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
“和我一起睡,实在太委屈你了,我睡沙发就行了,大少爷你想睡哪随便。”沈音禾牙尖嘴利有一半是从他哪学来的。
三言两语把梁迟怼的懵逼。
他手足无措,“不委屈。”
沈音禾用带有嘲讽的目光看向他,“两年前你说过,和我睡一间宁愿去死。”
“那我现在去死了。”梁迟冲到窗边,一只腿摇摇欲坠的迈出去。
沈音禾淡定看着,不为所动,他愁眉苦脸,“你都不拦着我啊?”
“刚认识那年你说过,我没资格管你的事。”
作恶太多,随便翻翻都是黑历史。
“我忘了,肯定不是我说的。”
“我记得清楚,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梁迟顿了顿,胸口窒息,想发泄但又不知道从哪里发泄,她随口说的一句话怎么就把他弄得这么难受。
“我不是讨厌你。”
“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沈音禾,我不坏。”
沈音禾侧卧在沙发上,背对着他,缓缓闭上眼睛,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
梁迟自觉地在她边上打了地铺,合衣躺下,抬眸望着她消瘦的背影,轻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演戏的意思,我无聊我闲得慌,你仔细翻翻,我从来没转发过说你丑说你蹭热度的微博,我都是在底线之内来回徘徊的。”
“这件事是我的不对,我道歉。”
没人理他。
沈音禾咬紧牙关不肯回应他半句。
好他娘的不爽。
第二十章
梁迟这些年早就被养金贵了,睡了一晚上的地板, 硌得慌, 第二天醒过来就腰酸腿疼。
沈音禾不在房间里, 应该早就起床了。
他伸了个懒腰, 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微博,用了一年只有一次的改名机会。
把【沈音禾全国黑粉后援会】改成了【沈音禾全国粉丝后援会】。
他真是个天才, 竟然想到这么好的法子圆场诶!
没多久, 梁迟手机就快被连绵不绝的消息给炸了。
“团长, 是你疯掉了还是我疯掉了,难道是你家破产了吗?说好黑粉一生一起走,你却独自脱了团.....”
“我的天呐, 我们后援会皮下是受什么刺激了.....一觉醒来天都变了,我们明明是黑子好不啦
!我才不要粉她!我不要!”
“说吧,收了沈音禾那妖艳jian货多少钱!”
“以后还能好好吐槽她吗?团长这个暴脾气我怕被拉黑更怕被他怼死......”
梁迟看见不顺眼就会骂回去, 他可不文明, 个暴脾气,双手打字, “你才jian!不懂文明就不要上网, 还有说我收钱都是造谣, 老子是差钱的人吗?我告诉你, 我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 人民币那玩意我都是在天桥上撒着玩的。”
回完之后,神清气爽。
他美滋滋的下了楼,客厅里其乐融融, 梁叙对沈音禾说了句话,她笑的花枝乱颤,哪里还有昨晚冷若冰霜的样子。、
梁迟凑过去打招呼,“早安~”
今早又是一个甜甜的梁迟呢。
过了一分钟,没人回他。
五分钟之后,依然没人理他。
沈音禾把他的存在当成了空气,他说出口的话当成放屁。
任梁迟花式作妖,沈音禾自岿然不动。
他使出浑身解数,都毫无收获。
这个家里,没人跟他聊天,快要把他憋死了。
好在下午,何守约了他出去作乐,才制止了发疯。
刘周沫开车载着他去何守定的包厢,他对刘周沫说:“我把沈音禾弄生气了。”
“先生,很正常。”
“这回不一样,真惹毛了。”梁迟换了个坐姿,接着问:“可是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讨好她呢?我为什么要哄她呢?以前她也气过啊,我都没这么在意。”
为情所困的男人啊,蠢得死。
刘周沫目视前方,“先生,您喜欢她吧。”
梁迟否认的决绝,“你别逗。”语罢,他低下头,笑容逐渐消失,神情失落,“好像是那么一点。”
梁迟用手指头比了一截,“就这么一点点,不多的。”
死到临头还嘴硬,刘周沫服了自家老板。
刘周沫问:“那您准备怎么办?”
梁迟闭着眼睛,“你让我冷静冷静,我脸有点疼。”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怎么想都是他的错,也全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祸。
刘周沫停车,“先生,到了。”
梁迟下车,找到何守定的包厢,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整个人往后一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好烦。”
何守给他递了一杯酒,“烦啥啊。”他打了个响指,一猜一个准,“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你那个白捡的未婚妻。”
梁迟端着酒杯,没碰,“是啊,她快把我折磨死了。”
何守抿了口酒,打从心眼里同情他,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婚约最令人恶心了,他开口宽慰他,“跟你妈摊牌,这婚不结了。”
“何守,什么是喜欢啊?”
怎么样才算喜欢上一个人呢?看见她想笑算吗?
何守一个纨绔公子哥,好久没听人问如此单纯的问题了,他哈哈大笑,“喜欢就是你看见她就想上她,想让她成为你的女人。”
梁迟听着他这番不着调的言论,哭笑不得,其实......他对沈音禾曾经还真有过旖旎的心思,想操弄她,做哭她.....
“对了,你忽然问这个做什么?你喜欢上谁了?”何守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梁迟闷闷不乐,“沈音禾。”
“谁???!”何守不信,“我没聋吧?”
梁迟干了一口酒,“对,就是她,我不知道是不是喜欢,反正我不想看见她哭,不想她不理我,但是....我也不想承认喜欢她。”
怎么会是她呢?从第一面见到就厌恶上的人。
梁迟依稀记得她十七岁瘦巴巴的模样,一点都不好看,不阳光不明媚,和他喜欢的品质都不沾边。
何守说:“你这未婚妻魅力很大,我记得你从前是很不待见她的。”
梁迟皱眉,“你别说话了,让我静一静。”
何守开解他,“可能你对她是愧疚?是对妹妹的一种呵护?你年纪到了,你就把父爱发挥到她身上了?”
何守一贯不信有爱情那回事,那是个什么东西,能吃吗?能吃也不好吃。
他承认自己是个衣冠禽兽,前两天才弄了个小妹妹,想起来了就打个电话,用不着她的时候就忘到天边去。
男人,游戏人间已经是本能了。
梁迟横了他一眼,“你他妈对你妹妹有那种心思?啊?你个傻逼。”
何守听到了个大消息,“哟,你在她面前硬过啊?”他挑眉,“真爱无疑了。”
“去你妈的,老子就不该问你。”
梁迟没喝多少酒,全程心不在焉,何守喊他都没个回应。
坐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跟何守告别,“我想回家了。”
“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