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知道周怅远的事情吧。”男子笑了笑说道。
浅夏用力的点点头,她说“那幅油画到底是不是他画的?”
男子转过脸,看到她目光带泪,只是笑了笑,说“难道你认为那时他画的?他只是一个摄影师而已。”
“那,那幅画,为什么是北极?”浅夏的情绪有些激动,仿佛一切跟北极沾边的东西都和周怅远有关系。
“那副画原本只是他拍的一张照片,说是要带回来送给你当礼物。”
浅夏的眼圈红了,泪水从眼眶里流出,周怅远他曾说要给自己带礼物的,他没有食言,这算是他第一次对自己履行诺言吧,只不过,命运弄人,他竟然客死他乡,永远不再回来。
“那副画我见过,照片很美,所以我就给画下来了,当时我们两个在北极相遇,很快就成了朋友,只是后来他死了之后,那副照片不见了。”男子微微的皱起眉头,脸上露出悲悯之色,显然他是想起已故的友人。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认识毋宁的,还有那幅画你怎么知道毋宁要送的人就是我呢?”浅夏将心中的疑惑一口气说出来,那些疑惑就像压在胸口的闷石,如果在不吐出来,她怕自己会被闷死。
男子皱起的眉头又紧了紧,他说“我只是想要让周怅远的家人知道他的真正死因,从他的身份证上我知道他住在a市,当我来到a市的时候,就速出打听着周怅远的家人,后来有人告诉我说他有个女朋友叫浅夏。所以我又去打听你。那天我一个人去咖啡馆,向一个年轻男子询问你,他说他知道你,后来,我就画了那幅画,让他送给你。”
“他是毋宁?”浅夏泪眼模糊的问着。
“嗯,是啊,真是太巧了,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打听到你的下落,当时我就要把这幅画送给你,我想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应该会相信我的。”男子叹了口气。
“那,周怅远到底是怎么死的?”浅夏的心忽然又加速跳起来,她直视着男子,想要从他嘴里得到答案。
“他去北极其实是去进行一场毒品交易,那场毒品交易量非常大,大概有几百个亿的价值,不过风险很高,所以交易双方选择在北极作为交易地点。周怅远只不过是其中一帮的小弟,但是只要这个交易顺利完成,他就能拿到一百十万的好处费,所以他才去了北极。就在交易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双方冲突,双方死伤都不在少数,周怅远是被子弹射进胸膛而死的。因为这次的毒品交易涉及好几个国家,涉案金额又是巨大,所以,几个国家商议之后,决定保密。“
“所以警察说的飞机失事并不是真的?“浅夏泪眼汪汪的说着。
“嗯,其实那一架飞机是无人驾驶的飞机,坠毁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听到男子的一番话,浅夏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原来这才是周怅远真正的死因,不知为何,这比那个坠机的原因更让她伤心难过,泪水很快便模糊了视线,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可是浅夏并不知道让她更上新的事情还在后面。
“可是周怅远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他一向很潇洒的”站在一旁的陌北北眉头紧皱,看着自己的好友哭的发不出声音,她只好替浅夏问了。
“我只记得他跟我提起过他想要买房子。”男子耸耸肩膀。
听到房子两个字,正在大哭的浅夏愣住了,原来他去那么远的地方是为了赚钱买房子,如果买了房子,那是不是就是属于他们俩个人的家了呢?自己原本以为周怅远很洒脱,可以不在乎一切,可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在乎,他在乎到不惜冒死去北极进行毒品交易,只为赚的他们两个人的家。
浅夏忽然感到万千穿心般的难受,她长大的嘴剧烈的颤抖着,好一会,才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嚎啕的哭声。那一刻她的世界里仿佛黑暗一片,唯一的一点亮光也被这个消息遮挡住了,她处在黑暗中,周身是一圈圈荡漾开的悲伤,她在看不见的黑暗里,独自浸赏着那些浓浓的压抑的不透气的悲伤,仿佛窒息一般,自己的世界也在那一刻坍塌。原来那个人是那么在乎自己,偏僻那么在乎自己的人平时竟是那般洒脱,洒脱到让自己以为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可是没想到那个洒脱的人才是世界上最难受的人吧,那些洒脱那些不在意只不过是他装出来的吧。
浅夏呜呜的哭了起来,一时间忘记了东西南北,忘记了周围的一切,仿佛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般,她孤寂又难过的哭着。
陌北北看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走到浅夏身边,哄着她“浅夏,浅夏,我们回去吧。”本来她想说王麟浩还在等着呢,可是看到浅夏伤心的样子,她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浅夏一直大哭,她哭的那么伤心,站在一旁的陌北北好像是被她的情绪传染了一般,眼中竟也湿润起来。毕竟周怅远真正的死因,的确够悲伤。
她转过身去,向民房外面走去,走到外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起脸,望着蓝色的天空,天空上白云悠悠的飘着,竟是那般悠闲自在,可是地上的人呢,陌北北转脸看了哭泣的浅夏,她哭得那么伤心,真叫人心疼。她将手放进衣服的口袋里,手指碰到手机金属的冰凉外壳,她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才发现王麟浩打来的电话,不过陌北北并没有多惊讶,王麟浩找不到自己和浅夏当然会打来电话,所以当她看到未接来电上的号码的时候,她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回拨过去。等了这么久,王麟浩该急了吧。
电话接通之后,王麟浩着急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北北,浅夏现在在哪里?”
“她和我在一起,你别担心,我们一会就回去了。”陌北北转过脸看了一眼还在哭泣的浅夏,她那么难过,估计还得哭上一会儿,才能将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
“你们在哪我去接你们。”王麟浩低沉的磁性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
“这边出了点状况,一句两句话也解释不清楚,等我们见面再说吧。“陌北北就要挂电话,王麟浩的声音就像是十万火急般的从听筒里传来。
陌北北叹了口气,她知道王麟浩的脾气,打破沙锅问到底,如果不跟他解释,说不定他会用gps卫星来定位自己和浅夏的位置呢。为了不把事情闹大,陌北北只好在电话里跟王麟浩解释了一遍。
王麟浩的眉头皱了皱,脸上就像是落幕般的孤寂,他说“北北,你们在哪里,我去找你们。“
陌北北将地址告诉王麟浩之后才挂了电话。
她转身走进房间的时候,发现浅夏蹲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她走过去,看到男子眼里也是满满的悲伤。
“请把这个交给毋宁。“男子将一个鼓鼓的信封交给陌北北。
陌北北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把这个交给毋宁,他就会明白。“男子收起画架,将房间里的油画,装进一个黑色的皮箱子里,然后将画架放进工具箱,准备离开这里。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陌北北见到男子要走,便急切的问起来。
男子摆摆手,说“把消息告诉你们,就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既然心愿已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至于我的名字嘛,你们实在是没有必要知道,若是有缘的话,大家会再见的。“男子拉着行李箱背着画具,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转过脸去对陌北北说“那个原因,不要乱传,毕竟是机密。”说完他笑了笑,然后拉着行李箱往远处走。
王麟浩来到的时候,浅夏还蹲在地上哭着,她的身体一颤一颤的,她哭的是那么伤心,王麟浩的心倏然的就痛起来。他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来,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任凭她的眼泪擦在他昂贵的香奈儿限量西装上。
浅夏在王麟浩里大声的哭着,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从脸颊上滑过。滴落在王麟浩胸前的西装上。
王麟浩紧紧的拥着她,仿佛将心疼全都化作手上抱紧她的力度,她哭得越是伤心,他抱的就越紧。
一会儿,王麟浩将浅夏一把抱起,往黑色的劳斯莱斯里走去,就算是伤心他也不想让她站在这个破败的屋子里伤心,他要将她带回家,在那个温暖的家里,他会随着她的心意,顺着她的情绪,照顾好她。
陌北北坐进自己军绿色的路虎车里,发动车子。很快两辆车在道路上一前一后的行驶着。
王麟浩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身旁哭成泪人的浅夏。满脸泪痕的她看起来是那么无助,他伸出一只手拦过她的肩,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辆车开到一个路口后分开,陌北北的路虎往明湖别苑开着,而王麟浩的劳斯开思则开往他的超级大house.
黑色的劳斯莱斯到了楼下,王麟浩将浅夏从车上抱下来,然后抱上楼梯,一路上他连粗气都不喘一下的,将浅夏抱回家放在沙发上,他才像是放心了似的,深深的吸一口气。
浅夏的眼睛哭得红肿,王麟浩坐在她身边,帮她拭去脸上的泪珠,将她抱在怀里,这样无声的安慰,浅夏过了一会才发现。她抬起脸去,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宽大的房子,一时间竟然迷糊起来,自己怎么会来这里。
王麟浩看出了她的迷糊,他嘴角轻轻的上扬,说“以后,你都住在这里好不好?”他的语气极轻极柔,听起来很舒心。
浅夏睁着泪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放心,在你真正接受我的时候,我才会和你住在同一个房间。”王麟浩的话就像是一剂良药,让浅夏心里的隐忍的担忧打消了。
王麟浩看着怀里眸中带泪的女子,心中一阵疼痛。若是她心里还住着一个人,那么他会等,知道她的心里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