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这样真好。
不用讲话,她就随便地往自己身边一站,就连沉默,都能变得轻松愉悦。
只是路太短,还没走几步,就到了楼下。
他把礼品袋递给周璘:“之前麻烦了行行姐好几次,这个算是答谢。”
周璘没接,她想起了个问题:“我怎么拿给她啊?”
成九叹没明白她的意思:“不想用手的话,我给你挂脖子上。”
周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行行还不知道我们认识。”
显然,成九叹也忘了这茬。
他神情不改:“现编个吧。”
“怎么编?”
两个人陷入了沉思。
成九叹点了根烟。
这东西是让万野带回来的,本想等下周上班时直接给陈行行。
没想到今天会碰上周璘,既然见了,又恰好是个能多待会儿的借口,不用白不用么。
“有了。”
周璘的灵感来自方才看到的杀马特:“饺子店人太多了,我坐在你对面等,你就跟我聊天,聊了两句,惊讶地发现我跟行行住在一起。
又聊了两句,我也惊讶地发现你和她是同事。
再聊了两句,我才知道你就是来给她送东西的。
我就跟你说,她现在懒得下楼,于是你就让我帮忙拿了。”
“怎么样?”她自觉滴水不漏,得意地眼睛都亮了。
成九叹摇头:“不怎么样。”
他问:“我为什么会随便跟你聊天?”
“因为我就是这么设定的”,周璘说。
成九叹又问:“那为什么我不先跟她说一声就来?”
“啊?你没跟行行说?”周璘诧异:“那你不是来送东西的?”
她接着又问了下去:“那你来这儿是干嘛的?”
成九叹:……
什么叫死于话多。
他随口:“来吃饭的。”
周璘不解:“跑这么大老远来吃饭?为嘛?”
成九叹没作声,低头跟她对视着。
单元楼门口的照明灯颇亮,打在她脸上,映得她的五官清晰明亮。
他的眼神渐渐深了:“你说呢。”
周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这我可说不来,问你呢。”
成九叹挑唇笑了。
“问我啊”,他低声重复了遍。
然后转开了目光:“因为我就是这么设定的,就要来这儿吃饭。”
什么跟什么。
周璘撇撇嘴,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那我走了,饺子都要凉了。”
“嗯”,成九叹屈指掸了掸烟灰。
电梯在顶楼,周璘等了会儿。
她进屋,往窗外看时,成九叹已经没在了。
陈行行没问那么多,她翻着礼品袋:“恰好,每种都是两份的啊。”
周璘凑过来看。
里面都是些进口零食,还真是她喜欢吃的。
以前网购没这么发达时,她还抱怨过不容易买到。
记忆力倒挺好的。
她边想着,边听陈行行给成九叹打电话,说同事之间以后不用这么客气。
成九叹礼貌回应了。
挂断后,他倚在车上出神。
被自行遗忘的万野去了趟对面的超市,刚转回个弯,老远就看到他这幅若有所思的样子。
“嘿”,他蹦了过来:“就这么见一面,魂就被勾走了?”
成九叹慢腾腾地看向他风中颤动的五彩毛发:“万野啊。”
“怎么了这是?”万野难得见他这种莫测的表情。
成九叹的手放在口袋里,大拇指和食指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又想了几想:“我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怎么绕的?”
成九叹没答这个,反而组织着语言从头说起:“照本来的打算,我先进你哥的公司帮你看情况,等你回来再去找她,对吧?”
万野耸耸肩:“这样也挺好的啊,直接出现了,不用再找。”
成九叹捏了捏眉心:“一出现就扯了个大瞎话。要是知道我骗她,周璘那性格,指不定得跟我怎么闹。”
万野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就怂了:“爸。”
万老爷子在那头直接吼出了一长串:“你回国了还不进家,又去哪儿鬼混了?人都给你哥打电话说你去公司了,赶紧给我滚回来!”
万野皱眉:“谁说的?”
“你管是谁!我给你半个小时!”
万野拽着腰上的坠饰迎风甩了几甩,无所谓道:“好啊,只要你不怕吓。”
有些惆怅的成九叹开车送他。
万野歪在座椅里:“那个叫什么来着,陈行行对吧,这个小报告精。”
成九叹说:“人也是职责所在。”
万野嘁了声,又说回刚才的话题:“周璘的事吧,等把见面给搞定了,本npc就给你下新任务,保准一招制敌。”
提到见面,成九叹想起了什么:“刚手机上来了条天气预报,说后天有大雨,要么明天下午去弄你那头毛吧。”
“行”,万野说:“反正待会儿就能辣到我哥的眼睛了。”
说完后,他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默念了几遍:“行,行行,不行不行,行行行。”
成九叹瞥了瞥他:“你到你哥跟前这样,保准能把他辣趴下。”
万野笑起来:“没,这名字起的怪有意思的。”
有意思的陈行行打了个喷嚏。
她问周璘:“明天上午还是下午?”
“下午吧”,周璘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早上睡个大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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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明天,是一个狭路相逢的时刻
第十三章
懒觉分大小。
既然说了要睡个大的,两个人睁开眼时,已经中午了。
她们随便吃了点东西,到了市中心,先去了家理发店。
刚到门口,里面就火速窜出来一个紧身裤小哥,亲亲热热地:“小周姐,好久不见,怎么过来也不先跟我说一声。”
“怕你忙么”,周璘笑着说。
紧身裤艺名kevin老师,是这家店的副店长。店里开业时,他去报社联系过登广告的事,人小嘴甜,技术也到家,周璘就总来他这儿弄头发,一来二去就熟识了。
他让人端了两杯水过来,问道:“今天是想怎么整?”
“我朋友护理一下”,周璘又指了指自己:“我剪短。”
“剪短?”紧身裤的花容有点失色:“这么好的头发,多可惜啊。”
周璘笑了笑:“春风吹又生嘛。”
紧身裤也不再扭捏:“好咧,那我亲自来,给您剪个春回大地满人间的。”
洗过头发,他比划一番后,就开始动手了。
周璘看着不断往下落的头发,思绪有点放空。
不晓得是什么毛病,一遇到点事,就总想剪头发,好像换个发型就能换个生活一样。
紧身裤的手指在她发间穿梭着,停下来时,声音带了点惊艳:“漂亮还是很漂亮,但气质完全不一样了,跟变了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