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眠过程中,麦茫茫体会过一次急速的坠落感,惊醒,发觉自己偎依着顾臻,被他牢牢地抱着,方才重新入眠,直睡到下午。
顾臻有会要开,待他从浴室出来,麦茫茫还是窝在被子里,露半张脸,他坐在床边,吻她的额头:“我走了。”
麦茫茫哼哼唧唧:“走吧。”
她肚子叫了声,顾臻沉笑:“没吃饱,所以不高兴?”
没吃饱具有双重含义,她哪里是没吃饱,是压根没吃,麦茫茫觉着自己不能被他吊胃口:“谁稀罕啊。”
顾臻换了正装,英俊清肃,目光下视,凝着她,又显得很温柔,麦茫茫和他近距离对看,这人即使不正经的时候,也是玉山将倾那一类的偏斜,她脸颊慢热:“你到底走不走?”
顾臻的手覆在她眼睛上,声线走低:“别这样看着我。”
眼前漆黑,麦茫茫表示抗议,唇一张,被顾臻深吻。
麦茫茫非常擅长下床不认人,但当她尚未餍足,在情欲里将醒未醒的时候,尤其的黏人和会撒娇。正如现在,她抓着顾臻的领带,无意识地摩挲他腰侧的动作,就有依恋之态。
所以,顾臻宁愿忍一忍,也要逗弄她。
麦茫茫从平躺到微仰,和他亲了好一会,顾臻移开:“不走了。”他使劲揉着她,“你怎么这么可爱?”
麦茫茫含糊道:“唔......不行,你迟到了。”
顾臻停在她耳边喘:“那帮我弄出来?”
麦茫茫半合着眼,被强迫解开他的裤链,握着又烫又沉的硕物套弄。
“好了没......”麦茫茫不满道,“我手都酸了。”
顾臻笑说:“你这样敷衍,还有二十分钟吧。”
麦茫茫横他一眼,因为他,她自己都软得没力气,他还嫌七嫌八,她继续弄了会,突然欠身,含住前端。
顾臻果然无防备,舒服地低吟:“嗯......”
麦茫茫只为达目的,坚决不肯让他多享受一秒,退开时,白浊的粘液洒在她的头发,她得意道:“好了吧。”
顾臻抽纸巾擦干净,把人扯过来,拍一掌她的臀:“晚上再收拾你。”
“你行吗?是谁早上说......”
顾臻眉梢一抬:“哦,你很想?”
麦茫茫否认:“我才不想。”
顾臻咬她的唇:“到时候你别求我轻点就行。”他抚上她濡湿的腿心,得寸进尺,“两张嘴都要喂。”
麦茫茫搪塞道:“到时候再说。”她跪坐在床上,为顾臻调整领带,好像很满意自己的作品,亲一亲他的下颔,笑骂,“衣冠禽兽。”
“前者是在外面。”顾臻分得清楚,“后者只是对你。”
他偏爱她不自觉流露的娇态,和她腻歪一阵,麦茫茫赶人道:“快走,真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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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十月底,秋愈益深入,天气萧爽,一日,麦茫茫办完事,顺道去取顾臻定制的西装。
店面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窄窄一间,师傅的手工很好,接待的有钱客人不在少数,麦茫茫掠视着陈列柜,和蒋黎豫狭路相逢。
这一年的变化可谓翻天覆地,蒋家虽然风光不复,但尚且完整,麦家只能用家破人亡来形容,蒋黎豫幸灾乐祸道:“茫茫,好久不见你,气色不错啊,经历了这么多,真难得。”
麦茫茫比较哪一枚袖扣更适合他,目不斜视,回道:“谢谢。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都说人的颓势会表露在状态上,但是麦茫茫半分不显,容色上佳,一副不把她放心上的高傲模样,蒋黎豫咬咬牙:“更斯弟弟还好吗?”
麦茫茫放下袖扣,不客气道:“轮不到你问。”
蒋黎豫正欲发作,顾臻走进店内,她定睛,笑带恭维地打招呼:“顾市长。”
顾臻一般是有礼有节的,面对蒋黎豫的笑脸相迎,却连眼风也没往她身上落,旁若无人地牵了麦茫茫的手:“好了吗?”
“嗯。”麦茫茫回头,比着她犹豫的两副,“你喜欢哪个?”
顾臻从善如流:“看你喜欢。”
蒋黎豫先是惊愕顾臻和麦茫茫的复合,而后沦为透明人,脸色难看,讪讪地退走。
震动的余波未散尽,为避免无聊的人大做文章,她和顾臻的复合是相对低调的。
坐上副驾驶,麦茫茫调侃说:“我估计蒋黎豫不敢再来我面前晃悠了。”
顾臻控着方向盘:“你不在意?”
麦茫茫无所谓道:“她有什么好在意的。”
顾臻分出右手,覆上麦茫茫的手背:“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她。”
无论是情急还是决意,他并不希望,陈敏的死亡在她心上留下侵蚀的痕迹。
顾臻的手温热有力,麦茫茫回握:“我在意的,一是她是更斯的妈妈,二是这件事未来绝对不能成为你的污点,这两点都没有问题。”
陈敏的死定性成失踪案,处理得很干净。麦更斯方面,麦茫茫用另一个谎言撇清了她和证人董季的关系,重取他的信任,送他出国医治。她只有这一个弟弟,麦更斯只有她能依靠,说她两面叁刀也罢,反正两人不能生了嫌隙。
新闻推送蔺家在g省的公司法人代表宣判的消息,二事牵连,麦茫茫想起欠蔺冬昂的人情:“当初,你知道蔺冬昂提前离境吧,你没有拦下他,谢谢。”
顾臻收回手,目视前方,冷声道:“他需要你来和我说谢谢了吗?”
言谢确有不妥,麦茫茫反思:“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想了想,“是不应该我说,应该南暄说。”
顾臻皱眉:“怎么又提起她?”
“为什么不能提?”麦茫茫气闷道,“她是甄旭嵩的女儿,最后,你不也没舍得伤害她。”
她最介怀的在,他和蔺南暄之间的十年,亦是他们分开的十年,再多的无可奈何,她也回不去,插不进了。
顾臻本就是界限分明、目标明确的人,他针对的只有甄旭嵩,不热衷连坐制度。何况,蔺南暄和蔺冬昂并不属于政治领域,对局外人赶尽杀绝,这样既无必要更无意义的事,他从来不做。麦茫茫的误解,好像他多么狠厉狭隘、是非不分。
“你非要提的不是他们。”顾臻点破,“其实,你一直没能过去。”
麦茫茫赌气道:“对,我就是过不去。”
气氛僵凝,今天是她第一次回外婆家,不应该和他吵架,但是提及旧事,他们的温存宛如假象。
麦茫茫偏头靠在车窗上,玻璃凉凉地滞缓她的郁结。
街景倒退的终点,是路旁一个年轻女孩儿,像模特似的,身高腿长,明艳美丽。
车窗降下,顾莞眼前一亮,笑道:“哥哥。”她顿一顿,“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