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微亮,我看醒来了,昨晚我累的很,连床帘都没有拉好。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了进来,我微眯眼眸,刺眼的光芒让我这个置身黑暗中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我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昨晚的事情是真的发生吗?
然后披头散发的坐着,迷茫的看着自己眼前的一切,臃肿的眼睛已经好了,只是还有略微的干涩。
母亲从门外进来了,因为昨晚太累了,我并没有把门锁好。
母亲推门而入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这场景,就和梦一样。
我端端正正的坐好,母亲温和的看着我。
母亲是个美人,细长的眉毛,杏眼并不是很大,可她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如春风一般。
五官算不上很精致,却让人看了很舒服,第一眼也让人心生欢喜。
“醒了?”母亲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有点怀疑母亲是不是哭了,我现在想出声,才发现喉咙干涩的厉害,发声竟然有些抽痛。
“嗯。”
我淡淡的回答,内心却是波涛四起,眼前这一切是真的。
母亲走进,轻轻的搂住了我,什么话都没说,我也搂着母亲。
可能是对我有些愧疚吧,这么多年了都没能在我身边。
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拥抱,闻到了母亲身上淡淡的馨香,我觉得很舒心。
好久……好久我都没有这么安心过了,脑海里定格的却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那些昏暗的回忆。
无论我是怎么反抗,怎么求饶都没有用。
想到那些画面,我却又哭了起来,身子开始颤抖。
我有些怨恨软弱的自己,可是怨恨又能如何呢?
“别哭了,我在呢。”母亲温柔的安慰着,我慢慢的止住了泪水,看着母亲。
母亲微笑着看着我,然后开口:“我们聊聊吧!”
的确,这么多年的分别,说不生疏是假的。我的过去,他们都没来得及参与,现在突然出现,我固然是有欣喜的。
可是对于他们的生疏,我也是有的。
昏暗的日子让我变成了一只乌龟,不敢轻易接触别人,就算是自己久别重逢的父母。
我眼睛闪躲的看着母亲,然后默默的点头了。
既然想要了解一下我的过去,我总不能吝啬的不说。
只是有些伤疤,我不敢说出来。
“母亲,我能好好看看你吗?”我突然开口,其实我只是在酝酿一下,到底该怎么说。
我那些肮脏的过去是肯定不会说出口的,太令人羞耻了。
我心照不宣的看着母亲,眼珠子到处乱动,实在到了我自己都看着觉得无聊的时候。
母亲还是带着温和的笑容,一瞬间,感觉这十几年来的隔阂都没有了。
肯定是因为遭遇才让我变得如此敏感,实际我还是有点责怪他们。
如果不好好的管住我,怎么会走丢?
如果没有走丢,我会过那些黑暗的日子吗?
那答案肯定是不会,那我还能和其他普通的女孩子一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不要因为某些,而丢失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想着那些,我脸颊有些发热,那些画面,另我厌恶,却同时让我感到羞耻与不安。
母亲还是没有说话,在等待着我的开口,我抿唇,湿润了一下干燥的嘴唇,上面已经有些干皮了。
我用舌头湿润一下,谁知道却碰到了嘴唇上的伤口,顿时吃痛。
“很口干吗?喝水就好,妈妈给你倒去。”母亲看到我的动作,温柔的问道。
我还没有开口,母亲却已经走出房门了。因为房间里没有水,母亲立马下楼去帮我拿了。
我用手紧紧的攥着被子,我怎么会怨恨母亲呢?
走失了,我自己的责任也是很大的吧!
要不是自己调皮,怎么会走失,现在又看到了亲生父母,我不是应该高兴吗?我怎么又心生几分怨恨了。
母亲很快就上来了,手里拿着一杯水,走到我的面前递给了我。
温热的水杯到了我的手中,顿时我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起来。
母亲有些不知所措,昨晚我看到她和父亲眼泪就掉下来了,现在又忽然哭了。
“怎么了?水太烫了?”母亲关心的问道。
我摇头,抽噎的喝了一口水,差点呛到。
我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起身对母亲说了一句:“母亲,我先去洗漱。”
母亲样子一怔,忽然我觉得自己喊母亲未免太过于生疏了。明明骨子里流着的是她和爸爸的血,我却如此生分。
“妈妈!”我过了约莫半分钟喊了出口,发觉我的脸有些微烫。
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稀疏,看到了眼角还泛红的眼眸,我轻咬着下唇,果然是哭的太多了吗?
恍然想起,母亲刚刚还说要和我聊聊天,我现在跑进来,算是逃兵吗?
果然我是无可救药了,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会觉得害怕而不敢去面对。
我快速的洗漱好了,然后出来,看到母亲正在为我整理床铺。
床单是没有什么皱褶的,我昨晚太累了才睡下的,想必也不会作出什么大动作来。
母亲坐在床上看着我,眼睛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大约是要我和她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吧!
我坐到了母亲的身旁,很快,母亲就开口说道:“我们不在的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我没有说话,鼻子一酸,顿时哽咽了。
我想说,不好一点都不好,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在绝望的时候我也曾怨恨你们。
为什么……为什么要弄丢我,为什么要我遭受这些非人的折磨。
可是母亲这么一说,我好不容易砌好的堡垒顿时崩塌了。瞬间,我放下了所有防备。
自然还是不敢把我那些肮脏的经历告诉母亲的,我怕母亲知道后,会不要我了。
毕竟能有几个人容忍自己的女儿是这样不清不白的身子。
“还不错,挺好的。”我勾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心照不宣的说了一句。
内心我是心虚的,这些话都是和现实相反的。而我,也不敢吐露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