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猛地推开赢帝,冷眼看他,“你做什么?”
赢琰轻抚自己的嘴唇,“夏瑾,你当真不会老,依旧是那么柔软。”
夏夫人脸庞发热,“流氓。”
她欲转身离去,又觉不对劲儿,“你对我做了什么?”
赢琰眼含笑意看她,“你不懂?要我再做一遍吗?”
“臭流氓!”夏夫人恨不得抬脚踹他,“你给我了什么?”
赢琰挑了挑眉梢,“你是说……口水吗?”
夏夫人被他气的心头一闷,她呸了一声,转身离去。
赢琰笑看她的背影,直到拐过了宫廊,再也看不见。
他回到殿中,锦屏皱眉枯坐,表情很纠结。
“怎么了?”赢帝上前问她,忽而蹲身,轻轻捧着她的手,“又疼了吗?”
锦屏赶紧抽回手,摇了摇头,“不是,我在想阿娘。”
赢琰抬手,轻摸了摸她的头顶。
锦屏脸色微变,却没有躲开。
“别担心,今日不见,日后有的是机会,她能理解你的,最多是气我蛮横不讲理。”赢帝笑着回到御案旁。
他低头审阅折子,时不时地提笔写些什么。
他专注之时,心无旁骛,似乎已经忘记殿中还有一个人。
锦屏一开始满心防备,但见赢帝根本不看她,也不约束她。
她的便胆大起来,径直盯着他,细细打量揣摩。
赢帝抬手揉了揉脖子,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倏而抬头。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锦屏立刻别开目光,看向别处,但她发现赢帝却似乎还在看她。
她转回视线时,赢琰对她笑了笑,“无聊吗?朕命宫人,带你四处逛逛?宫里有些精致不错的地方。”
锦屏不知为何,自己心跳那么快,她有点儿想逃离这里。
赢帝叫她觉得危险极了。
“好。”锦屏起身。
宫人带她走走看看,介绍宫宇,锦屏身怀功夫,手虽伤了,腿却没伤。
她走得不累,反倒是因为先前被关着时间太久,如今能自在的走走,很是舒服。
赢国比夜国靠南,这里冬月也不是很冷,温度适宜,空气湿度挺大的,树木繁茂,并没有像夜国一般枝叶凋敝。
偌大的树冠,郁郁葱葱,还有些她没见过的小花,开的繁盛。
宫人问她想去哪里,她哪里都不知道,“随便走走看看,我不知道哪里是哪里。”
宫人很和善,就顺着她的意,带着她看了橘林,桂园,狮子洞……
锦屏觉得很神奇,她紧紧揪了一路的心,竟然在赢国的皇宫里,渐渐放松下来。
原本,她以为叶从容把她送进皇宫里来,她会更加紧张,更要小心谨慎呢。
没想到,所听所见,反而舒缓和煦了。
锦屏被安排住在前朝,赢帝进殿旁的稍殿中。
赢国富足,皇宫各处尤为显著,这里比大夜朝的皇宫更加奢华,金瓦盖顶,金砖铺地。
就连锦屏住的地方,都华美无比。
她所用的帐子,有金银丝线和蚕丝织成。
在夜国,这样的手艺,这样的丝线,是要用作龙袍和官服的。也只有奢侈的权贵之家,可以用来做常服。
但在赢国,这么昂贵,象征身份的轻纱布料,竟然用来给她做床帐子?
锦屏觉得,在这儿,她的眼睛和脑子都要不够用了。
锦屏在赢国皇宫里,震惊于赢国的富足奢靡时。
梁长乐他们在赢国的边陲小镇,被故人寻到,安排进了一家“悦来客栈”。
安排他们来的人,很是热情客气。
“王青是我堂兄,他一连写了好几封信,叮嘱我千万千万不要怠慢诸位。”王远把二百来人,安排进了不同的客栈。
而后他又想办法,把自家客栈的地方不动声色的空出来,再把安排进其他地方的人,给悄悄搬了进来。
前后也不过三天的时间,慕容廷的手下,就被他都挪到一起,在慕容廷和梁长乐身边了。
“出门在外,还是住着自己人,知根知底的好些。”王远这么说。
梁长乐很是感谢,“多谢王主事,也多谢你家堂兄。”
王远躲开她的礼,“不光我堂兄,就连堂主都经常提及您,您是大有善缘的人。堂主总说,我们能有今日辉煌,离不开您几次相助。如今我们还正领受您给的好处,给您提供这一点儿方便,那是我的福气,别的主事羡慕得不行,王某如何敢当您的谢?”
看着常春堂的一方主事,对梁长乐客气恭敬到如此程度,元九他们都震惊坏了,在看她的眼神都有点儿不太一样。
他们都是慕容廷的至亲亲信,自然知道,她不是什么小兵卒,乃是齐王妃。
但是,他们也从来不知道,齐王妃她在外边也这样的厉害啊?如此声名远播,岂不是比他们王爷还要威名赫赫?
再看慕容廷,他则一副:我媳妇最棒!引以为傲的自豪模样。
丁零观察之后,暗自松了一口气。
王远把他们一行人安顿好,他的堂口还有诸多事情要忙,就告辞先去。
梁长乐等人,则还要逗留几日,等待其他人来齐。
这家客栈又大又敞亮,客栈后头还有个不小的湖,湖上浮着许多的睡莲。
睡莲有紫的,黄的,还有白的。
碧绿溜圆的莲叶上,浮着一朵盛开的花,远看近赏,都美不胜收。
湖边有凉亭,南边儿的天,冬月里也不太冷。
今日无风,梁长乐起了顽皮的心,她攀上假山,要去采一朵睡莲。
丁零跟着她,“您叫元九他们,不论是谁,过来采几朵花儿,还不就一句话的事儿?何须自己,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的?”
梁长乐白她一眼,“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我要送人的花,叫别人采,像什么话?”
丁零一怔,扒着假山石,傻傻看她,“您要送人?您送花给谁啊?”
梁长乐好气又好笑,“我还能送谁?若是送给旁人,你瞧那醋精会不会把那人拆了?”
丁零才更觉好笑,她刚“哈哈”两声,乐极生悲,差点儿滑进水里。
“小心!”梁长乐一把抓住她的腕子,又把她拉上假山,“你去岸边等我吧,如今天儿不冷,泡澡还是有点儿冷的。”
丁零拍了拍心口,“小姐,您不觉得哪里不对吗?您的朋友接待的,您的朋友安排好了一切,如今您又采花送给王爷……您知道底下人怎么说吗?”
梁长乐怔了怔,怎么她宠自己的男人,还有人说闲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