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司泽跟她扛定了,他就不信自己连这么个小女生都搞不定。环起手臂,屹立不动。
“喂,还要我再说一次吗?好狗不挡道!”
洛佳儿替她吸了口凉气,传说那天就是因为这句台词而引发了“爆炸性一吻”。
“还要我再吻你一次吗?”洛司泽说起这话来,脸不红气不喘,神情自在,就像是在谈论天气那样轻松惬意。
“啊……你这个无耻之徒!还要尝试一下我防狼喷雾器的厉害吗?”
防狼喷雾器?
北堂澈和洛佳儿都不约而同提起了新的兴致。
洛司泽的眼瞳里闪过危险的火光,他一手按住桌面,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肩,俊美的面孔慢慢俯下,嗓音迷人极了。
“好啊!那就试试!”
少年优美的唇瓣一点点压下。
围观者的眼睛一点点张大,如此近距离观察,北堂澈真恨不得有一架相机在手里!
“啊——!!”
尖叫声出口,将整个安静的食堂震得屋顶抖了几抖。
他的唇……
他的唇差一点点就要靠上去了,她双手用力推开他,使劲从他的身侧闪了过去。
心脏就要蹦出来。
简直是惊魂未定,这家伙怎能如此无耻。
虽然这一次没被欺占了便宜去,但江雅雅还是忍不住愤愤抹唇,将柔嫩的唇瓣抹得发红。
“你……你……简直就不要脸!以后再也别让我碰见你!”好女不跟男斗,江雅雅退开几步,确定是安全距离后才停下,她抱歉地看了洛佳儿一眼,“佳儿,我得先走了!这家伙跟我八字犯冲,我要是再多待一秒钟,说不定就要贞洁不保了!”
说完,如一溜烟,眨眼消失不见。
“我怎么没发现……雅雅这么有幽默细胞?”洛佳儿自言自语道。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你哥这么有趣。”北堂澈笑完,发现还有围观者站在那里舍不得离开,他凌厉的目光一扫,吓得她们也花容失色,快步离开。
食堂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而后,北堂澈终于隐忍不住,扶住佳儿的肩膀放声大笑。
“我有趣?”洛司泽拧起修长的浓眉,他从不认为自己有趣。
圣翔高中无趣的生活让他快要浑身发霉,每天数着日子度过。要不是最近有江雅雅这个怪胎出现,他估计早就偷溜到国外某个岛度假去了。
洛佳儿想拍开北堂澈的手,北堂却笑得将俊脸埋进她的肩窝。
闻着她身上那股天然的发香,他的心情更欢快了。
“我也不知道被称为‘冷血杀手’的酷少北堂,还能笑成这副模样。”洛佳儿双手用力一推,成功将他推开。
“佳儿……”
“我也走了。提醒哥哥不要玩得太过火,雅雅是个单纯的好女孩,也是我的好朋友,哥哥不能因为莫凡而将报复转到雅雅身上。”
在这当口提到莫凡,气氛突然沉冷下去。
洛佳儿却坚持将话说完,声音小而肯定:“哥,莫凡的事是爸爸惹出来的,我们不应该插手。怎么说,他都是我们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洛司泽骤然变了脸色,阴沉而冷酷。
北堂澈拉住洛佳儿的手:“这是家事,还是不要在学校提了。”
洛佳儿看了他一眼:“我也不想提,可是哥哥似乎是因为莫凡而格外针对雅雅的。其实我们都明白,哥不想承认莫凡的长子身份,但是莫凡更不愿意承认他是洛家的私生子……”
“不要再说了!”洛司泽狠狠地吸口气,目光如利刀般直直射向洛佳儿。
他从未用这种严厉的口吻与目光看她。
洛佳儿的心轻颤了一下,咬咬唇:“总之……雅雅是我最珍惜的好朋友,希望哥哥不要伤害她,她跟其他的女孩子不一样。”
气氛瞬间凝滞。
良久,就在洛佳儿心惊胆战不敢再开口时,洛司泽轻轻点头,语气有些冷硬:“佳儿,你会觉得他做你哥哥,比我要好吗?”
“当然不是!你和他都是我的好哥哥。”她飞快回答。
“你倒是接受得快!难道忘记了妈妈当初受到的打击?”
“我没有忘记……”洛佳儿别过头,美丽的眼睛里浮现泪光。
“江雅雅的事——”洛司泽拢紧眉宇,慢慢道,“你知道我不习惯欠人债务。无论是钱财,还是人情,抑或是冤孽,江雅雅与我的恩怨并不是全然因为莫凡,等我将她带给我的一一还报了之后,自然会放过她。”
这也是他能容忍江雅雅到现在还留在圣翔的原因。
低眸,看到盘子里没动几口的饭菜,他缓缓扬唇:“这家伙胆子的确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
洛佳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哥,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就放过她吧!还有一星期就要月考,雅雅最近为了学习非常努力认真,哥你不要为难她!”
北堂澈站起身,拍拍她的背:“佳儿,你别担心这些。洛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活宝,怎么可能错过?”
“可是雅雅她……”
“你哥不会真的伤害她的。”北堂澈突然凑近她的耳边。
“为什么?”
“因为好玩的东西,要留着一点儿啊!真不感兴趣了,就连伤害的兴致都没有了。”
“雅雅不是东西!”洛佳儿因急切脱口而出。
“雅雅不是东西?”北堂澈再次没风度地笑出声,“佳儿,你好像是在背后说朋友坏话哦!”
“你……你果然很讨人厌!”洛佳儿脸蛋的窘迫还没退去,使劲推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洛司泽若有所思道:“你说得对,若是不感兴趣了,就连伤害的兴致都没有了。那丫头这么好玩,的确该留久一点,最好在我离开前,不要让我失去兴趣。”
(3)
考试逼近,江雅雅每天都很用功。
一连几天都睡得晚,早上起床哈欠连天,半晕半醒地赶到学校。
那辆经常遭遇命运波折的自行车宣布报废,她一直心疼到现在,也没再买新的,每天索性搭公交车上学。这样子,欺负她的人总算是少了个道具。
圣翔的规矩,私家车可以进学校接人,但只有洛家才有特权送人进学校。
周一,江雅雅无意中发现莫凡的车子在校门口停下,他步行进学校。她看看时间,正好是七点三十分。
莫凡素来是个守时的人,她悄然喜在心头。
从那天起,她乘公交车也算好了时间,刚好赶在七点三十分到达校门口,这样也就每天正好可以跟莫凡同行。
她不知道莫凡是否发现了自己的这番刻意……
“嗨,莫凡,怎么这么巧啊?呵呵,又碰到你哦!”
“哈呀!我搭的公交车刚好这时间到耶,莫凡,我们俩可真有缘分。”
“莫凡,你的考试复习得怎样了?有没有什么诀窍?我要进前十名的话……概率几乎是零……”
……
下午,莫凡的学习作息时间也很准时,一般固定在教室、操场或图书馆三个地方。要是没有球赛,他一般不去练习,会直接去图书馆。
“哇!哈哈,莫凡,又碰到你了哦!我也正好要查资料呢!”
“莫凡,我可不可以请教你……”
……
渐渐地,江雅雅发现要主动跟人搭讪其实并不难,只要你勇于跨出那一步,对方通常不会拒绝。
就像莫凡,有时候他很忙,但只要她有问题请教,他都会很有耐心地指导她。
她发现,人与人的沟通也十分讲究技巧,要寻找两人共同的话题,交谈起来更为自然和默契。
她很开心自己一直如此坚持着,细心地发现跟他在一起的每一个机会。
从早晨,到傍晚……
他会礼貌地送她回家,她想哪怕是他刚好顺便相送也没关系,她又跟他在一起多相处了一分钟。
但是,这样紧张忙碌充实的日子里,江雅雅的心时常也是紧张忐忑的。
每天跟莫凡相见,每天都可以说不同的话题,可是,他对她的表情总是淡淡的,略带忧郁的。
他跟她说话,总是不瘟不火,既听不出多深的感情,也看不到高兴的神情。
夜晚,躺在床上,江雅雅难免有些失落……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清晰感觉到因他而有的每一次剧烈心跳……
“明天就考试了,莫凡……我一定会尽力考好的!我不会让大家笑话的……”
闭眼,入睡。
梦见自己真的实现了目标,刚好第十名,不多不少!
她兴奋地狂喊,冲过去抱住佳儿,再转身抱住莫凡——
呀呀!我成功了!我开始相信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更相信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江雅雅只要努力,学习完全不是问题……
“丫丫,快点起床,考试要迟到了!”苗翠花的嗓音将美梦惊醒。
江雅雅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瞄一眼闹钟,吓得眼睛睁得老大:“天啊!已经七点半了……苗翠花,老爸,今天考试啊!你们怎么不早点叫我!”
“不是没叫,闹钟把我跟你老爸都吵醒了!过来叫你好几遍,看你脸上笑成花一样,猜想肯定是做了好梦,实在没舍得叫你啊!”
“好了好了,糟糕了!我没时间跟你们多说,我要赶着去考试。”
手忙脚乱,只花了三分钟时间洗漱梳头着装,然后如火箭头一样冲出家门。
*********
八点钟开考。
七点五十八分,江雅雅终于快冲到校门口,在这带着几分寒意的深秋的早晨,她的背上已有一层薄汗。
让她失望难过的不是迟到,而是她早就计划要在考试这天早上,亲口跟莫凡说——
我一定会加油的!
我会凭我的努力,争取稳固住那个风水宝座!我希望一直坐在你的前面。
如果……如果我不能实现前十名的目标,也请不要瞧不起我,因为那样的结果,最难过的人其实是我自己……
一个削瘦挺拔的身影,静静站立在校门口,他不像其他学生那样步伐匆匆赶进校园,而是状似漫不经心翻动着手中的课本。
江雅雅抬眼望去,一看到他,眼眶蓦然热了起来。
“莫凡……”
他竟然还在?每天七点三十分准时进学校的他,竟然还在这里?
他是在等她吗?
江雅雅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飞快朝他奔去。
“莫凡!你怎么还在这里?”
莫凡合上书本,抬腕看了看手表,再看看行人稀少的街道,说:“司机怎么还没送过来?”
“什么?司机要送什么?”江雅雅喜悦高涨的心骤然坠落,凉飕飕的,原来他不是专门在等自己啊!
果然是自作多情了……
“算了,不等了。马上就要考试,走吧!”莫凡调过头,大步走进学校。
“你在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会不会影响考试啊?”她匆匆追上。
“应该不会。”
“到底你在等什么啊?”
“预备铃响了,你知道自己在第几考场没?”刚好铃声响起,莫凡回头提醒。
“哎呀……我还没找呢!”江雅雅一拍脑袋,停下脚步,匆忙从书包里翻出考试编号,认真端详着上面的数字。
莫凡注视着她红扑扑的脸蛋,眸光里闪过一丝无奈。他就知道,她会粗心地忘记提前查好考场,为保证考试的公平性,每个学生的考号都是随机安插的。
“1057号是第几考室场?”江雅雅急得直跺脚,她对考试的时间从来没有如此珍惜过,一分钟说不定就可以多做一道题,可以多检查几道题,可以多得几分啊!
莫凡眉一拧,握住她的胳膊,直直朝教学楼走去。
“莫凡……你别管我了,先回去你的考点吧!”
莫凡没回答,只盯了她一眼,脚步丝毫未停。
“我……不想耽误你考试。”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