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长夜,肮脏的阴谋和刺杀总是在悄无声息地滋长着。
这边慕容容正在窃喜着终于签到了即墨的手,即墨正在出于懵懂的状态中,同手同脚地往前走着。
色彩斑斓的灯笼映照着两人的面孔,似乎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都已经离他们而去。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集市上那些最寻常不过的恋人,为一次寻常的牵手而怦然心动。
一阵风轻轻地吹了过来。
一个穿着黑色粗布衣裳的高大男人只隔着两步的距离,他带着褐色的斗笠,腰间挂着一根手腕般粗壮的铁棍。
男人气息阴沉,脚步稳健,往两人靠近。
电光石火般的念头闪过了慕容若的脑海——她想起了前世在贫民区的那场惨重的刺杀。
武者身体的反应速度比大脑更快。
她的脸上还带着易容,不可能是冲着她来的。更大的可能,敌人的目标就是自己身旁的即墨。
慕容若一个闪身过去,把即墨的身体懒腰抱住,调动内力,将两人调换了一个位置。
手掌凝聚出力量,往黑衣男人打了过去。
两人的手掌打在了一起,激荡的内力把慕容若的头发吹了起来,连带着脸上的易容用的脂粉也被吹的七七八八。
身后传来暗器掠过的声响,慕容若暗道不妙。
她必然不能闪开,这拼内力的时候,一闪开免不了落得个五脏六腑俱烂的下场,倒不如让暗器戳个透心凉。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举世无双风华万千的国师大人随手扔了一枚铜钱,把那暗器又按着原路弹了回去。
慕容若不由心里赞了句干得漂亮。
但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不过是开始。
面前的黑衣男人说道:“动手,先杀了这个碍事的男人再杀国师。”
数十道人影出现在屋檐上,一跃而下,朝着慕容若和即墨杀了过来。
数不清的暗器纷纷袭来,即墨随手从旁边的摊位上拿了根木棍,刷刷刷地挡暗器。
慕容若和这黑衣男人拼内力也是吃力。尽管这个原身的内力雄厚,较之她的前世,也不遑多让,但时间一长,她终究还是无法得心应手地调动内力。
一招不慎,一口嫣红的血喷了出来。
黑衣男人狰狞地说道:“呵,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人物,也不过如此。”
慕容若也不想纠缠下去,只想速战速决,赶紧带着即墨跑路。
调动全身内力,猛地一个虚招拍了过去。
黑衣男人上了当,慌忙躲避。
即墨会意,拽着慕容若的手就调用轻功飞出了包围圈。
身后的暗器袭来,被即墨一把铜钱尽数打散弹飞。
慕容若逃跑途中还不忘调侃道:“小墨墨,你这样打架太浪费钱了,哎,你这样是要把国师府给败光了啊。”
两人都是武功绝佳的人,这时已经逃出了夜市的场子,来到了一个阴暗隐蔽的巷子。
刚刚到巷子里,慕容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连带着脸就要着地。
即墨瞳孔猛地收缩,搂住了慕容若,扶着她靠着墙边坐了下来。
慕容若的额头上是细密的汗珠,嘴唇也苍白了许多,脸上失去了血色,看起来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
即墨忙检查了慕容若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伤痕,握住她的手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左手竟然像是寒冰一般冰冷,右手却像是滚烫的岩浆。
即墨慌乱极了,把身上的衣袍脱了下来,裹住了慕容若的身体。
焦急地问道:“慕容若,慕容若你你醒醒,别睡着了,我带你回宫去见御医,没事的,没事的。”手指颤抖着摸着慕容若的面颊。
慕容若睫毛动了动,只是眼睛却像是睁不开一般,费力地说道:“秋白,别怕,秋白,我没事的,秋白……秋白,秋白……秋白……秋白,你不能有事,秋白……”
即墨陡然间愣住了,手指停在了慕容若的睫毛上,那上面还残余着她的泪水。
她那么害怕么?还是伤心?
为什么她一遍遍呼唤的名字,是秋白……而不是他的名字。她想救的人,难道不是他么?
即墨的脸色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心脏此时平静异常像是要停止跳动了一样。那些萌动的心意,刹那间如坠冰窟。
即墨摸了摸慕容若的额头,问道:“若若,我考考你,即墨是谁?”
慕容若的睫毛颤动了起来,像是冷极了,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并不清楚呢语句:“我知道的哦……即墨……就是秋白啊……夜市……白狐狸。”
即墨的面色冷寂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原来,我一直是他的替身啊。真可悲。”
言罢,把慕容若拦腰抱起来,调动内力,掠过层层叠叠的屋檐,往着皇宫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