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很静,不说话几乎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
木崊侧头看他一眼, 逗他, “你刚才说, 余声她不会伤害到我的人身安全,那精神呢?”
樊勇失神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她的问题时,嘴唇动了动,说不出个所以然。
电梯门开的时候,木崊率先走出去,丢给樊勇一句话,“所以,你用发誓喊我下来,就是让我站在那里挨她骂的。”
*****
木崊走进咖啡厅里,一眼就看到了余声。
她坐在露天那里,偶尔有风吹乱她的头发,她也不在意。
木崊在她对面落座,两人视线对上。
“美式咖啡?”余声先开口。
“有蜂蜜柚子茶吗?”木崊看了眼菜单。
“小女生的口味。”余声淡笑出声,只是这笑意却未达眼底。
木崊笑了一下,招呼一旁的服务生,“热的蜂蜜柚子茶,等会我走的时候带走。”
余声上下睨了一眼唇角带笑的木崊。
木崊将菜单合上,递给服务生,然后才看着余声开口,“听说蜂蜜柚子茶解酒比较管用。”
至于谁现在需要解酒,不言而喻。
“我以为你不会来。”
木崊挑了下眉,“我不喜欢一直躲在别人的身后。”
余声嗤了一声,“你们这些小女生都喜欢装独立自由?”
木崊转头,视线搜寻一周,定位到樊勇身上,下巴对着他努了努,“因为他,我才下来的。”
余声随着木崊的方向望过去,和樊勇目光对上,他正专心地看着这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她淡淡将目光收回来,重新放在木崊身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陈白岐吗?”余声开口,语气里透着恍惚。
木崊低头垂眸,“余小姐,这并不关我什么事。”
余声没理会她的话,径自沉浸在她自己的回忆里。
“估计他也和你讲了黑窑厂的事了。”
“我进去卧底的头天,就觉得这男人和窑子里其他人都不一样。”
“即使他装疯卖傻,都挡不住他那股俊朗。怎么说呢,有些人这辈子无论怎么伪装,根植于他身上的那股主气息是变不了的。”
余声笑了一声,这次笑容真切。
“他正气,崇高,善良;可也狡诈得很,对自己也够狠。”
“矛盾得诱人,”余声叹了口气,“这样的他,很难让人不爱上吧?”
木崊没接话。
她知道余声说的这些是陈白岐的特质,可在她面前的他却又不是这样。
男人向你撒娇或者展现他幼稚的一面时,就代表他爱上你了。
木崊很明了陈白岐的心意。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他?要钱还是要资源?”
余声问这话时,像是已经从回忆里脱离出来了,神志看起来清醒得很。
木崊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觉得他值多少钱?什么等级的资源?不妨说出来让我看看买卖划不划算。”
“两千万。”
木崊摇头。
“五千万。”余声淡定加码。
木崊摇着头,笑了出来,“没想到电视剧里的情节真会发生在我身上。余小姐也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离开他的。”
“多少钱都不会。”
“多么优厚的资源都换不走我的金毛。”
她是很想拥有很多的钱,也很想在喜剧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可这些她不想去靠交易换取,尤其是她最在乎的人。
余声看着木崊低头,目光落到她的锁骨,一排排紫色的吻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眯了眯眼,“你们做了?”
木崊最初没反应过来,可察觉到她的目光时,才明白过来。
她随手拆掉发带,让长发挡住对面窥探的视线。
余声笑了一声,抬眼看向木崊的脸,“怎么样?和他做一定很爽吧?”
木崊脸色变了变,皱着眉头开口,“你他·妈是有病吧?”
余声不置可否,“没关系,以后我自己会知道的。”
木崊的脾气和耐性在这一刻完全被磨光,她冷呵一声,“余小姐,我今晚之所以下来,就是想当面把一些话和你说清楚。”
“首先,觊觎别人的男朋友,这已经触及了道德底线;其次,我不知道你一直觊觎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是什么心态,找虐吗?”
“下次,如果你再当我的面,去撩骚我的男朋友,就别骂我年纪小不懂事上去护犊子了。”
“狗急了还会跳墙,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你别欺人太甚。”
余声面无表情,“说完了吗?我得纠正下你的错误,我不介意陈白岐喜不喜欢我,结果只要是他待在我身边,周围没别的女人就行了。”
说到最后,她沉沉地挑了下眉,“我只要他的人。”
木崊完全理解不了这女人的三观。
她这不是喜欢,是丧心病狂地占有欲。
不想再多说,木崊起身就走。
余声在后面幽幽喊她,“知道我在商场上为什么总是无往不利吗?就是因为我很擅长去碾碎敌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抓得越紧,我砍下去,看她跌入深渊时流露的那种绝望的表情,快.感就越大。”
木崊没有回头,脚步不停地离开。
她经过樊勇身边的时候,樊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木崊看都没看他他,抬脚往外走。
等她走进电梯时,门还没关,她看到樊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余声的对面。
那个位置……
木崊眯眯眼,好像恰好是风口。
像是察觉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想到刚才他的作保和发誓,木崊呵了一声。
这男人什么眼光,喜欢上一个疯子。
这边,樊勇望着余声,想到刚才她和木崊的对话,他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
“不要再执迷了,你已经赚了那么多钱,现在什么都不缺,好好过日子不成吗?”
余声眼皮子掀了一下,“轮到你多嘴吗?当初你要求跟过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会安分守己?”
“你这样走下去,迟早会毁了你自己的。”樊勇声音沉沉,说这话时又透着无力。
“不该操的心不要瞎操。”余声抬眸看他,眼睛里像藏了钩子,冷冷的,“你只要藏好你手上的东西,藏得越深越好。”
“毕竟东西丢的话,我看你命也别想要了。”
*****
木崊提着蜂蜜柚子茶回房间,她摸了摸杯壁,温度刚刚好。
推开卧室的门,发现陈白岐已经将被子踢到一边了。
可能酒劲正在上来,需要发汗,他额头上覆着一层薄薄的汗,唇干得不行。
木崊将他的头扶起来放到她腿上,捏着他的鼻子憋醒他。
陈白岐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木崊将吸管递到他唇边,看到他本能地在吮吸,喉结还跟着一下一下地滚动。
这一看就着了迷。
想到余声刚才的那些厥词,木崊就心里恨得牙痒痒。
她戳了下陈白岐的额头,不满地嘟囔,“让你招蜂引蝶,招了个毒蜘蛛回来。”
陈白岐迷蒙中不想喝了,可杯子就是不拿走,他下意识伸手挥了一下。
木崊没防住他这一动作,手一抖,就洒在了他的衬衫上。
示意一下让陈白岐惊了一下,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只是内里还都是混沌。
他不明所以地坐了起来,低头去看他自己被弄湿的白衬衫,瘪了瘪嘴,语气忿忿地委屈,“我有洁癖的呀。”
像是梦游般,他自己径自起身往浴室方向去。
木崊在后面喊了他一声,“你干嘛?”
他下意识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歪头冲着木崊眨着眼睛笑了一下,“我去洗白白呀。”
“幼稚。”木崊看他这醉酒后的呆样觉得好笑。
“陈白岐。”
“嗯?”
“你过来,我帮你擦擦。”
陈白岐看着木崊,静静望了几秒,他突然往她身边走。
走到她跟前,两只手去捏木崊的脸,然后才反应过来似地开口,“你是我媳妇儿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