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什么孩子?”我听见秦爸爸的话下意识就望向秦念柯,看着他眼里藏着的局促感,我甚至不需要再多说什么,一下子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怪不得秦念柯跟我说他爸妈已经同意我们的婚事了,怪不得秦妈妈在见到我之后对我嘘寒问暖的那么亲切。
还有刚才秦妈妈拿给我的那个红包和那句刚说出口就被秦念柯给打断了的话,我想我也很清楚她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了。
她应该是想要说:“这钱你还真得拿着,就算是你不要,也得替我孙子收着”,是这样吧?
我想想秦念柯刚才一脸慌张的拦着他妈不让说话,就觉得特别可笑。
他为了娶我已经迫切到不惜撒谎骗他爸妈说我怀孕的份儿上了?
除了秦念柯的谎言,现如今让我觉得更可笑的是,他都已经对他爸妈说我怀孕了,可是秦念柯的父亲竟然开口就警告我不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我真的在他的眼里就差到了这个地步,以至于即使我怀孕了,也得因为他对我不满意,而把这个孩子打掉喽?
如果他真的那么想,那我希望他可以知道,这是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是做梦。
我程菲,永远不可能在为了他们的感受而活着,他在对我爸落井下石的时候,也从来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是什么。
所以既然这样,那我干嘛要让他痛快呢?
走出秦家别墅的门,秦念柯的表情一直都很焦虑,好像他是打从心底里担心我会生气一样。
其实我倒是觉得,他这担心大可不必。
他要是真的觉得这个谎言会令我非常愤怒,而他又真的特别在乎我的感受的话,那当初就不该以我的名义去跟他父母说这个谎。
再者说了,现在谎已经撒了,他爸妈也已经这么认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结婚证也已经领了,我还能因为这点事儿而跟他离婚不成?
在我们坐到车里以后,秦念柯没急着去开车,反而转过头来对我道:“菲菲,你听我解释,我之所以会跟……”
我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跟你爸妈撒谎说我怀孕了,是怕他们不同意我们结婚,怕他们会像当初一样让我难堪。但是秦念柯你今天给我听好了,我既然嫁给你了,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当初我爱你爱的义无反顾,也没在乎过别人是个什么看法。那今天我既然愿意跟你在一起,我一样不会在乎别人怎么说。不管那个嚼口舌的人是你爸妈还是陌生人,都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比起你现在想要跟我道歉的话,我还有句歉意要先跟你说。很抱歉,我没办法继续像当年一样卑躬屈膝的忍让着你爸妈,当年的结果也证明了我无休止的忍让是毫无意义的。受人尊敬的前提是要先懂得尊敬于人,他们既然不懂,那我也不会懂。你爸妈那里,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了,如果你不能接受,那我们就分开。”
这就是我心里的原则跟底限,我不想闲着没事儿去那栋房子里给自己找不自在。
我的生活已经足够乱了,我没必要再给自己添点麻烦让自己烦心。
说完了这番话之后,我抬头看着秦念柯的表情,想要知道他会不会因为这番话而不开心。
因为在我的记忆里,他当年对父母的孝顺程度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
还好,这一次的他好像的确是跟当年有些变化。
“菲菲,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今天你能陪着我来见他们我已经很开心了。你放心,我再也不会强迫你到这儿来,我既然爱你,就不会希望你过得不舒服。”秦念柯的话说得还是深情感人,我抿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跟他提起他欺骗父母假怀孕的事情。
既然现在没打算分开,那在我们两个人的这段婚姻关系中,该忍让的地方,我还是会忍让。
晚上回家之后,秦念柯突然接了一通工作电话,说是要跟欧洲的客户开一个越洋的视频会议。
于是一整个晚上他都待在书房忙着工作,一点闲暇的功夫都没有。
他虽然说是为了不要耽误我的睡眠而将书房的门关上了,可如果我站在门口仔细听,还是能够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其实如果要是顺应莫南山的意思,我应该站在这儿听完会议的全程记录,再一字不漏的将内容告诉给莫南山。
但是念在他今天回来的路上,一个劲儿对我道歉的份儿上,我决定没必要这么难为自己,也没必要这么急着出卖他。
毕竟我答应莫南山的承诺里,并没有监听今晚的视频会议这一条,所以现如今即使不说,也不算是我背叛了承诺。
听秦念柯说他一夜不能睡,我就帮他冲了一杯拿铁端过去,而后自己洗漱完回房间睡觉了。
第二天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的身边还是空无一人。
我起床去书房找秦念柯,可是推开书房的门,我才发现他也不在书房。
这是一清早就起床去上班了?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连关门声都没听到?
在我走去厨房想要随便做口吃的时,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有秦念柯买好的早餐,上面还写了一张字条:老婆早上好,我去上班了,饭要记得吃,爱你。
明明已经过了对这种小情小爱欣喜若狂的年纪,可是现如今看着那张字条,我的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了一下。
这就是家么?这就是婚姻的坟墓?
为什么我竟然会觉得这种感觉其实挺好的?
白天秦念柯不在家,其实对我而言是件好事,因为我打算背着他去做一件他肯定不会同意我做的事情。
那就是去见莫琛。
自从发生了莫西北的那件事儿后,我有太多话想要跟莫琛说了,电话里显然是谈不清楚的。
虽然这段关系是尴尬的,而且我的结婚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件很突兀的事情,但是我得给西北一个交待,我闭上眼睛真的很难忘掉西北那天痛苦无助的眼神。
我得帮她做点什么。
我欠她的,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