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你相信我,我真的特别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他们已经改变了,不再是当年的样子了,你去了就会知道。”秦念柯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他父母的态度早在多年以前就成为了我们不停争吵的理由。
“如果我不去呢?”我抬头望着秦念柯的眼睛,直接说道。
他轻叹了一声,拉着我的手往外走,边走边说:“你要是真的不想去就不去,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听见他没有强迫我去跟他回家,一时之间倒是有些心软了。
“去就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我既然都跟你结婚了,也犯不上在这事儿上耍性子。”我这么说着,便主动拽着秦念柯往车停着的地方走。
他听见我这话,一下子就笑出了声,一个劲儿地说自己没娶错人,说我就是懂事,说他这个媳妇果真没娶错。
我虽然嘴上不曾应当他什么,可是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挺舒服的,我发觉自己每次听到他唤我“媳妇”的时候都特别受用。
车一路向秦念柯家的别墅开过去,那地方我虽然没去过几次,但印象特别深刻。
我永远也忘不掉第一次去他家时,他妈妈看我的眼神。
就像是再看一个闯入他家,毁掉秦念柯生活的异类,我被那眼神盯着,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坐在车里一直抿唇不吭声,我害怕司机察觉出了我的异样会告诉我爸,本来我爸当时就觉得秦念柯跟我并不合适,要是再让他知道秦念柯的母亲讨厌我,那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我们在一起。
我不希望这件事发生,我当时太爱秦念柯了,甚至觉得自己是被人灌了药,洗了脑,一心就觉得全天底下的男人谁也没有秦念柯来得好,这辈子要是生命里没了他,我肯定或不了。
所以我有多么委屈都得忍着,回家我爸问起的时候,我还死撑着说他父母可喜欢我了。
在这个年代,钱就是地位,当时我家还有钱,所以社会地位也很高,我爸是不会允许我低三下四的去爱一个人的。
我想,秦念柯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当时为了爱他,内心经历过多少煎熬。
但人总是会变得,虽然现如今我跟他的感情算是失而复得,但是在离开他的那段日子里,我也真的没有要死要活。
离开他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才终于意识到,人应当是个独立的个体,依附着任何一个人活着都不是长久之事。
学不会爱自己,要怎么有力气去爱别人?
再次走上这条路,我觉得自己的心里真是有诸多感慨,不过侧过头去望着秦念柯那张一点也不曾变老的面孔,我这心里倒是舒服了一些。
幸好他追回我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如果是十年之后,我们彼此又会变成什么样子?还真是不敢想象。
当车开到他家别墅门口停下的时候,我发觉自己的呼吸还是很紧张,尽管秦念柯此刻正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了无数安慰的话,但这并不能缓解我的忧虑。
走进别墅的大门,我一看就看到秦念柯的妈妈站在客厅。
秦念柯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大多数人看她的背影甚至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妈妈的长相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所以她的脾气才会如此骄纵的像个孩子。
说真的,我已经习惯了被男方家长讨厌,就算我心中并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可我知道自己无论如何努力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当初在秦念柯家里如此,在莫琛家里同样如此,好像我天生就属于不被长辈喜欢的那种女人。
但刚才进门之前,秦念柯还跟我说了一句话,“菲菲,你已经嫁给我了,你现在底气应该足一点了。”
他说的没错,我已经嫁给他了,无论秦念柯的母亲承不承认我,此时我都已经是秦家的儿媳妇,她讨厌我也没有用。
“妈,我带菲菲回来了。”秦念柯刚一进门就冲着他妈喊了一句,我默不作声地松开了他的手,等着他母亲对我的态度。
“菲菲来了?快点进来坐,在门口站着干什么,一年多不见,这是不认识我了?”
秦念柯的妈妈转过身来时,脸上便带着笑意,她甚至还拉着我的手往客厅走,亲切地唤我“菲菲”。
我太不适应她这样称呼我了,秦念柯虽然没有骗我,他妈妈的确是转变了态度,可这种态度却并没能让我安心。
我总觉得他妈妈变成这个样子一定是另有图谋,万一现如今他妈也学会了莫夫人的那一套,背地里跟我玩阴的呢?
经历的越多,忌惮的就越多,我现如今的胆子真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小。
“没有,伯母,只是好久不见您了,突然来访,觉得有些冒犯。”我还是尽可能的让自己跟她保持着距离。
我不想再放低尊严去哄她了,也不想再在她的面前失去自我去扮演一个懂事善良的乖乖女,反正她的心我是换不来的。
“你这孩子,怎么还叫我‘伯母’?你不是都跟小柯领证了么,那就该叫我‘妈’。你看,这改口钱我都给你准备好了,你还不快点叫我一声?”秦念柯的妈妈从茶几上拿起一个很厚的红包,这么对我说道。
相比之下,她现如今对我的态度跟当年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惊讶之余,我是真的想要知道秦念柯到底对他妈妈说了什么,竟然这么神奇?
“妈,菲菲叫不习惯就先别叫了,反正婚礼还没办呢,等婚礼当天再改口就来得及。”秦念柯说着将他妈妈拉到一边,这样说道。
秦念柯的妈妈点了点头,又把红包递给我道:“小柯说的也没错,这叫不习惯日后再改口也来得及,但这红包你先拿着。”
“我不能要。”我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
我拿了这笔钱也不会富裕到哪儿去,我嫁的是秦念柯的人,又不是他家的钱。
当初如此,现在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