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柯这一路都把车开的飞快,他说是想赶紧跟我去把证领到手,才算安心。
我终于招架不住他的这些情话,笑着对他道:“我又不会跑掉,你怕什么?”
没想到,秦念柯竟然突然转过头来看我,异常神情的对我说了一句,“我已经把你弄丢过一次了,我绝不容许自己再把你弄丢第二次。只有你成为了我的妻子,我才放心。”
我听着这话,咬着嘴唇竟然有些无措,我觉得这一切发生的未免都有些太不真实了,就像是一场梦。
一场我做了很多年,以至于在心里早就认定了不会实现,现如今却又偏偏成真了的梦。
既然秦念柯这么干脆,我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理由再犹豫了。
回到出租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户口本,将它揣进包里就出了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了的缘故,以至于我竟然都没想起特意换身衣裳,就穿着一条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淡蓝色裙子就下楼了。
“这回妥了,身份证,户口本加上我都在这儿了,你可以把车开到民政局了。”这话我说得无比轻松自然,因为我曾经在心里设想过很多次,现如今终于能说出口了。
开车赶往民政局的时候,秦念柯一边开车一边对我说:“菲菲,我前两天去了一趟b城第三监狱,去探望了一下你爸爸。”
我一愣,下意识就问他,“你去看他做什么?”
我爸进去的这一年里,我都没去看过他,他跑哪儿去做什么?
“我们两个要结婚了,总得让你爸知道这件事吧,我不希望我们的婚礼是不被双方父母所祝福的。”秦念柯把这句话说得振振有词,我听得却很不舒服。
既然我今天答应了要跟他领证,就没打算闹不痛快。
但今天这事儿也真的不能怪我,明明是他非得提起我爸的。
早不提,晚不提,临门一脚把他想起来了,秦念柯这算是什么意思?
“话说的还真是轻巧,那我问你,今天你跟我结婚的事儿,你爸妈知道吗?他们同意么,祝福么?如果没有,你凭什么非得让我爸来祝福我们?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爸的心情,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几天之前我还没答应要嫁给你呢,你凭什么擅作主张?”我承认,一提到我爸,我整个人都像是绷紧了一根弦。
他是我心里隐藏着的痛,我碰不得,别人更碰不得。
即使这个人是秦念柯也不行。
更多的时候,比起对父亲的埋怨,我对自己的怨恨更深。
明明从小到大他什么爱都没有给过我,明明是他把我从天堂一般的生活带入了地狱一般的噩梦中,可我偏偏恨不起来他。
我心底里越是在乎,就越没办法在嘴上承认,也就越不能去面对他。
我不知道看到了他以后该说什么。我又没本事把他从监狱里带出来,我也不能告诉他我成天靠着在会所里面卖笑活着。
原本我还以为自己能够在启达集团的设计部里大展拳脚,混出个名堂来给他看看,这样我去看他的时候好歹也算是能够带去一个好消息。
可是没想到最后会发生这档子事儿,我连一个实习设计师助理的工作都丢了,还差点也去监狱里陪他,所以我有什么脸去见他?
有他在的时候,我混的一事无成。
没他在的时候,我混的就更没个样子了。
一旦去监狱里见到他,我怕是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比比谁的日子过得更惨了,还有什么可见他的?
但偏偏秦念柯要去见他,还擅自告诉了他我们两个要结婚的消息。
这是为什么呢?证明我是一个只能吃回头草的人,还是证明他秦少爷顾念旧情,大发慈悲,娶我过门?
我知道自己这么想可能有些过于偏激,但是没办法,我的脑子里面到处充斥着这样的想法,甩也甩不掉,摆脱也摆脱不了。
所以一下子我的心情就低落下去了。
“谁说我爸妈不知道我们结婚的事儿了?他们知道,而且完全赞成。菲菲,你别这么紧张,我今天跟你说这事儿不是为了惹你不开心的,好歹也是我们两个大喜的日子,你别这样行不行?”秦念柯空出一只手想要抓住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既然你明知道说了这些话我会不开心,你还为什么要讲?我们就去民政局开开心心的领个证不好吗?非得惹出这么多闹心的事儿?”我不知道是他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有些话明明可以选择不说,他干什么就非得开这个口,挑这个是非?
“我这次看见你爸,他瘦的都脱相了,于你们父女之间,我始终是一个外人,我知道自己没资格说三道四什么,你愿不愿意看他是你的事儿,但我作为他的女婿,选择去看他也是我的事儿。除此之外,你爸还跟我说了一件挺重要的事,那就是他被抓进去这事儿实际上是冤枉的,应该是被相关部门的领导捏着当了替罪羊。”秦念柯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替罪羊?”我听到这个词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要真是替罪羊,当初抓他的时候想什么来着?现如今都进去一年多了,他想起为自己辩解清白了,是不是太晚了点?”我对这话真是不屑一顾。
我要是没记错,当初法院开庭的时候,他都不曾反驳,直接认罪。
如果他真的是替罪羊,当时为什么不说?
况且出事儿的那栋建筑,的确是他的公司盖的,这事儿连我都知道,他现在跟秦念柯说这些话又有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爸没说谎,他可能真的跟这事儿没关系。因为探视的时间有限,所以我也没听他把话说全,大概意思倒是听明白了的。当初把整个建筑项目承包给你爸的那个建筑部门领导现在已经因为贪赃进去了,所以现在你爸才说也是能够理解的。”秦念柯一脸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