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应该啊。
我缩回手,细细的开始打量这柱子。
它的材质十分的难得,不像是石头,也不像玉,看上去稍有些晶莹剔透。
水晶吗?
我来不及疑惑就被龙迎拽了过去,他指了指最前面的那扇雕刻着龙凤的大门跟我说道:“你去看看那扇门,可不可以进去。”
“为什么是我去?”我虽然嘴里面这么说着,可还是听从的把目光从柱子上给收了回来,脚步坚定的朝着那边走过去。
可能是因为我也是阴体的缘故,离开了那几个柱子之后我便觉得异常轻松,阴气越浓我就越舒服。
这扇门许久没有接触过空气,与外界隔绝的它依然精美如初。上面的花纹十分的有意思,远远的看去一扇上雕着盘天扩地的巨龙,而另一条则是凤舞九天的火凤,可近看却发现它都是由大大小小的邪神组成的。
我皱着眉头,那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它的雕刻也十分的讲究,邪神占龙,煞神占凤。
一个主天,一个控地。
我看见那凤凰的头是一个赤裸的女子,那笑眼盈盈的样子刻画的让我异常熟悉。
我可以说,我见过她。
这就是那天开业时,妖娆万千坐在轿子里面的女鬼……等等,应该是女煞神。
原来,她是淫神。
我试着用手想去推那扇门,忽然间一股子幽幽的香气从身后飘进来,钻进了我的鼻孔中。
那香不浓但勾魂,稍稍一点就觉得让人心旷神怡,不由自主想要朝香的来源走去。
我一回头,只见那柱子之间竟然不知何时吊了一个帐子,用粉纱朦朦胧胧的掩盖着。
“龙迎?”我感觉到了什么地方不对,连忙叫他。
只是回应我的,除了回荡在墓穴中我自己的声音以外,便是女子的一声叹息。
不可能。
这个地方,绝对不可能有人。
我盯着那顶可疑的粉帐,隐约间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你是谁?”我喉咙间有些异常的干渴,像是再渴望着什么东西一样。
那东西没有回应我,哀怨的叹息声却越来越清晰。
我在迟疑之下慢慢走向帐子,心里琢磨着,反正我是个灵魂,还是生灵,有鬼医护身,应该是没有多大事情了。
可是墓里面的东西,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走近去看,我发现那居然是一个女人的轮廓。
她背对着我,那背上大片的红玫瑰文身,根源就在她腰以下的地方,那是一个人的骷髅。
这人身上什么都没有穿着,床上粉红色的天鹅绒衬着她皮肤娇柔细嫩。
“你是谁?”我哑着嗓子问道,觉得身上越来越异样。
源头,叫做欲望。
我再怎么正经,追根揭底的我也是个男人。
可是,这样的强烈让我觉得可以。
那股香,绝对的有问题。
女人留着一头长发,高高挽成发髻,用一个玉簪子松松的插着,红色的珠子随着她刻意撩拨的动作一晃一晃。
她是不会听我说的话来着。
我认定了这一点本想要往后退,远离她一点,可是脚却像是被束缚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她依旧是背对着我,那玫瑰娇嫩欲放。
我攥紧了拳头,几乎是在吼,虽然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么大怒气。
“你他妈到底是谁!”
我很少爆粗口,倘若真的这样做了,那可能是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境地。
她测了测脸,我看见她额角的地方还有纹着一只欲飞的彩色蝴蝶。眼眉轻挑,轻笑了一声。
那一刻,仿佛空气中都是水波流转的声音。
可是……
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突然就扳过了她的身子。
蓝珊?
我猛地松手,她好像料到我会这样做一样,随手拽了我一把,脚下踉跄就扑了上去。
她跟我的距离,只差短短几厘米,擦枪走火也是分分秒的事情。
“看见我不高兴吗?”她的声音格外的魅惑,在脑子里面被强迫着一遍遍的跟我重复。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嘴角就突然的想要笑出声来,蓝珊眉眼一弯,纤细的手臂忽然就圈住了我的脖子。
瞬间我就被拉扯回了现实,记忆里是翩然若飞的白衣裙,她抱着书跑在我前面,跳、笑。
“不,你不是蓝珊。”
我用力的扯开她的手臂,甩到一遍。
蓝珊,永远是那个白裙子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做出来这种事情呢?
很庆幸我的执意而为救了我一命,我看见那人的面皮正在缓缓的掉落这,背后是空荡的骨架。
那身子后的玫瑰花也像是要枯萎一般,毫无生气,从深红变成了褐红最后一瓣瓣的脱落。可骷髅头却像是被鲜血滋润了一样,活络起来。
空洞的眼眶里有尖锐的目光直射着我一样,直到这东西褪成了白骨压力才消失了。
我的周围,景色不断的变化着。
从暧昧,慢慢变得阴森。
我的耳边,萦绕着恶灵痛苦的哀嚎,为什么定位在恶这个字眼上?那是因为,他们的抱怨太多了。
喋喋不休的怨恨,以及咒骂。
这是地狱吧。
我的心脏开始猛然地收缩起来,一股子气卡在嗓子里上下不去,我不知道为什么要突然的回头。只是那么一眼,就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来。
“参儿。”
他的声音让我心痛不已,像是破旧的风车一样沙哑。
“姥爷。”
很简短,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可是站到他面前又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你相信姥爷吗?”他慈爱的看着我,问出来的话让我有些疑惑:“什么?”
“我在这儿,很受苦。”姥爷伸起来满是燎泡的手臂,颤颤巍巍的朝我走来,他依旧是笑着。
不知道是因为书的事情还是怎么,我突然间心虚的不敢抬头看他一眼。
“东西在哪?”姥爷突兀的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有些懵,反问道:“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一直有些涣散,在我问出这一句时居然收了收瞳孔:“你知道的。”
我本打算问是不是巫祝药经时身边的冷气阵阵袭来,在快要被哀嚎声麻木的“地狱”里让我骤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