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五的班会课上,老师发了这次的全年级名次表,安排了开家长会的时间,也把冬运会的事情交给体育课代表,数学成绩垫底的乔奕泽一行人被语文老师强行点名:
“你们这几个吊车尾的,试卷上不能争光,体育上争光也行,必须报名参加冬运会。”
反正和乔奕泽杠上的语文老师,这次是怎么都要乔奕泽插一脚了,下了课,体育课代表就给了乔奕泽一份报名表,决定好了要参加什么项目,下周一交。
对于这种集体活动,除了群架,乔奕泽压根没有参加的心思,随手塞到书包里,敲了敲乔轻的桌子:
“我先去找卓越拿钱,一会儿去顾老师家里。”
乔轻愣了一会儿,就看乔奕泽背着书包出了教室,谁说要和乔奕泽一起去补习了?她都没答应啊?
贝海芋这下是真的怀疑乔奕泽和乔轻有问题了,啧啧了半天:
“你们放学一起走的?”
“乔奕泽和我在一个老师那里补数学。”乔轻实话实说,只是没告诉贝海芋乔奕泽学的是理科数学。
贝海芋心疼的摸了摸乔轻的脑袋:“我的天,我怎么总感觉他天天在压榨你。”
“他没那么霸道的。”反而是乔轻,因为乔奕泽不愿意让女孩子买单的心里,压榨了他的糖果。
碍于乔大爷的威严,乔轻不敢先走,还真就乖乖的在教室里等乔奕泽,那人从理一班回来之后,顺手丢给她一包软糖,挑眉:
“走咯,二十四。”
每到放学时段,最拥挤的当属公交车,好不容易挤上去,结果整个车上都是人,还因为正是周五,下班的人也格外多,两个人只能站在中间的位置。
乔轻这个小矮子,垫着脚也只能勉强摸到拉环,就在她刚刚摸到拉环的时候,乔奕泽说了话:
“你这是要荡秋千?”
他说完,抬手拍了她的手一下,语气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拉着我的书包。”
以往一个人坐公交习惯了,突然之间被这人关照,乔轻还有些不习惯,她看了看他的书包,抬手小心翼翼的拉住,说:“谢谢。”
“我们之间不用感谢的,这么说我一天要和你说一百次感谢。”因为乔轻是被乔奕泽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小老师,小眼睛,不说谢谢也太过不去了。
汽车到了一个站之后,没有下去的人,反而全是上来的老人,两个人往后挪了一些,就靠在后面要上楼梯的地方,乔轻个子矮,这么一挤,整个人都贴到了乔奕泽的肩膀,鼻尖触碰到了乔奕泽的手膀子,男孩子身上熟悉的味道涌进鼻腔里,乔轻抬起头看了一眼乔奕泽看向窗外的下巴,耳朵有些害羞的红了起来。
总觉得和男生这样太靠近,并不是一件很光雅的事情,于是默默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放开他的书包带子,和乔奕泽保持小距离。
乔奕泽看乔轻过去了,转过去看了一眼,低头就看到她不好意思的揉鼻子,耳根子也红红的。
乔奕泽勾着唇,弯腰凑到乔轻耳边说:“拉着我的书包带子啊,害羞什么?”
他刚刚笑着说完,正巧遇到汽车急刹车,一车人都始料未及,全部往前倾去,他的唇直接擦到了她的耳朵,他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又跟着司机的节奏往后倾,乔轻没站稳,一整张脸,咚的一下,结结实实的埋到了他的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乔奕泽吟诗一首:
初拥啊,它来的那么触不及防
初吻啊,老子等的花儿都谢了
第24章
每逢周五, 就是顾老师安排给乔轻的总结学习日, 这天要做两面这星期学过的所有数学题型, 尽管因为天生害怕数学这样的原因, 乔轻对知识消化极慢,却也在一点一点的努力着。
乔奕泽的教学方法和乔轻的并不一样,他学的数学比她的难度更大,有时候甚至也会有涉及到金融知识的讲解,内容并不全是高中知识。乔轻做题的时候,顾老师是刻意把乔奕泽安排到客厅的。
周五会延长补课时间, 有时候也会在顾老师家里吃饭。有哥哥乔景延这张王牌, 乔奕泽暂不敢对顾老师不敬,只是做题散漫, 看到顾老师抽空去厨房煮饭,拿了手机,偷偷给一直喜欢的那家外卖披萨店打电话。
披萨外卖送来的时候, 顾老师刚刚把炒菜下锅, 看到乔奕泽大方的掏钱自费,顾老师呵了一声:
“我听说你银行卡被没收了,哪里来的钱?”
乔奕泽觉得近段时间真的是超级倒霉, 且不说遇到乔轻这个小眼睛, 现在顾老师还盘问他的钱从哪里来,于是开玩笑的问顾老师:
“拔毛会不会?”
顾老师脸色一沉, 在笔记本上记下:“那这事儿要记在每日补习上。”
乔奕泽认真了起来:“开玩笑的啊。”
两个人正在屋子里咋呼,又听到门铃响了, 顾老师一边去开门,一边问他:
“你又叫什么外卖了?”
话音刚落,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人是,顾老师愣了一下,这才把门打开,喊道:
“乔先生。”
门口站的,是乔景延和他的司机。
乔景延是来接乔奕泽的,来的时候,刻意给辛苦教学的顾老师抱来一束太阳花,和她说:
“抱歉,今晚家里遇到点事情,要早点回去吃饭。”闻到了屋子里披萨和米饭的香味,乔景延又补充:“浪费你一番心意了。”
“没有。”顾老师先把乔奕泽的试卷收起来,单独交给乔景延的司机先生。
乔轻也在客厅,开口和乔景延问好,她注意到乔景延手上拎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子,像是装着什么名贵衣物,而乔奕泽,突然看到哥哥来找自己,目光一落到他手上的纸袋上,顿时,心也跟着低落了下来,似乎并不愿意和乔景延走。
走之前,乔景延像是想到了什么,和乔轻说:“乔妹妹,我顺道送你回去吧。”
乔奕泽眼前一亮,忙走过去收拾乔轻的书包:“走吧,坐公交很不方便的。”
以往周五都是吃完了饭,顾老师送她上了公交才回家,今晚走的其实还算早,乔轻不好意思想拒绝,顾老师就安心的说:
“那也好。”
乔奕泽临走的时候不忘用分装盒拿了一半披萨给乔轻,塞到她手上:“回家让你妈用烤箱加热一下就好。”
这一切繁琐的事情做完,两个人一起出了顾老师家。
乔轻坐在车上,一直拘谨又沉默,并没有多说什么话,后来,是乔景延和她开了口,直接问她:
“乔妹妹,阿泽在学校是不是总是旷课。”
乔轻心里咚的一下,想起了那次自己和乔哥哥告嘴,害的乔奕泽摔伤手臂的事情,现在似乎又成了这样,她往乔奕泽那边看了一眼,那家伙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乔轻不敢说,也不喜欢当告嘴婆。
后来,乔奕泽皱了皱眉,无所谓的摊手:“二十四,你就老实说,我不会打你的。”
乔轻哪里听得出来乔奕泽语气里的哀求,看乔奕泽话说在前面,于是胆子大了一些:
“也没有那么恶劣,只是偶然旷课,不交其他科目的作业……”
乔轻老实,一五一十的报告乔奕泽的基本情况,那边一直在竖着耳朵听着的乔奕泽,脸色难看的像是被鸡蛋噎住,巴不得现在就把乔轻这个不会看脸色说话的人踢下去。
说完了,乔轻才察觉到乔奕泽周边顿时冷下去的空气,抿了抿嘴,乔奕泽翘着二郎腿,就在车里打开给乔轻的披萨袋子,从里面拿了一块塞到乔轻嘴里:
“你肚子饿了没有,先吃一块。”
刚刚就应该这么做。
猝不及防被这人投食,乔轻双手接过去,问乔景延:“乔哥哥,你吃了吗?”
乔奕泽又赶紧拿了一块给乔景延,递到乔景延的嘴巴边才问:“吃吗,我最喜欢的一家披萨。”
于是话题就这么变成了披萨,不再围绕乔奕泽的学习。
其实乔景延倒也没有当场指责乔奕泽,只是侧耳听着,时不时的应声,很尊重乔轻,也耐心的听着乔轻的小细嗓子说话。直到送走了乔轻,听到车门关上的声音,乔景延才把一直提在手上的纸袋交给乔奕泽:
“一会儿先把衣服换上。”
乔奕泽心里有底,也隐约知道乔景延这次回国是因为什么原因,便问:“干嘛?”
“爷爷回来了,今晚在姑妈家吃饭,你礼貌一些。”
车里沉默了很久,他把目光落到车窗外,十一月,气温开始下降了,天气也干燥的很,路边随处可见枯黄了叶子的梧桐,孤单单的立在风中,有些甚至已经被虫子啃噬空了,顽强的立在路边。
乔景延一直没有听到乔奕泽说话,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安慰,更像是一种兄弟间的默契动作:
“我会和你一起去的。”
这是乔奕泽从那时候开始,从哥哥这里听过最多的一句话。
眼看车里的气氛实在是有些压抑,乔景延便抬手放在乔奕泽的肩膀上,问道:“你和那个女孩子关系很好么,所以只交语文作业?”
乔奕泽轻咳了一声,有些窘迫的把目光落到窗外,并不承认:
“只是一般般好。”
可是乔奕泽知道,其实并不是一般般的好。
回想起关于那时候在公交车上的一幕,微微勾了勾唇角。
——
那时候,当乔轻的一整张脸扑到自己怀里时,乔奕泽就僵直了身板,在心里无比清晰的肯定,这个姑娘,在他心里的分量其实已经很重。
乔轻脑海里全是嗡嗡作响的声音,伴随着急刹车带来的乘客们的抱怨,全部被自动过滤。她只听得到心脏狂跳不止的声音,像是火车穿过隧道,轰隆作响。
男生柔软的唇瓣和她的耳朵擦过,宛若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身体上的感官突然变得敏感又记忆深刻,不过短短的一秒,那种像是有火灼烧在脸上的感觉突然升上脸颊。
刚刚乔奕泽擦到自己耳朵了。
这么一想,顿时脸也红了个彻底。
乔轻紧张又害羞,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避让这个不小心的尴尬,结果刚刚抬起头去,汽车突然刹车,猝不及防的,整个人都扑到了面前那个人的怀里,伴随着一声触不及防的“唔”,整张脸,结结实实撞在他的胸膛上。
乔奕泽的胸膛并不柔软,男生身上那种熟悉的清淡味儿。伴随着心里那种害臊的羞涩感,乔轻紧张的脚趾头都要捅破袜子了,大脑几乎是在那一瞬间空白一片,脑海里全是发自内心的哀嚎:
和男生太过亲密了。
到底为什么要和乔奕泽离那么近啊。
竟,竟然,拥……抱了。
几乎全是类似这样的呐喊,小女生一样大惊小怪的思想,并不成熟和稳重的内心,不会掩饰的那种害羞,以至于乔轻整个人,都是滚烫的,燥热的,连手掌心和后背都是细密紧张的汗。
“想死啊,骑车不走自行车道!”
司机先生探出窗口破口大骂的嗓音回荡在整个车厢里,又有大妈抱怨“小孩子骑车太危险”“一点儿常识都没有”诸如此类的碎语,一时间,车厢里嘈杂的不行。
乔轻毫无察觉自己的手还揪着乔奕泽的年级服,抬起头去,正看到乔奕泽低着头看她,看到乔轻抬着头看自己,乔奕泽微微弯腰,开玩笑一样的问:
“你这脑袋是铁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