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翰林都愁得想哭了,虽然他也不喜自己妹妹那么风流,对她睡了神往的事也痛恨,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她被废掉,他还是做不到啊,再怎么说,他都是当哥哥的,要是真的放任不管,他头顶上的那几个人也饶不了他,可现在,他说话又没一点分量,他恨不得再次睡过去才好!
为什么要他醒过来面对啊?
咦?等等!
钟翰林忽然脑子里闪过什么,激动的大喊道,“不对啊,我和神往一起喝的酒,我都醒了,他怎么还没动静?”
温暖面色一动,还来不及多想,就听钟玉琉癫狂的大笑道,“哈哈哈,因为我在那酒里下的药不一样,你喝的那一杯只是普通的安眠药,过不了多久就能醒,美男的怎么能一样呢?哈哈哈,当然要一晚上任我蹂躏、欲所欲求,啊啊,温暖,你又踩,你有本事直接弄死我,不然过后我会让你后悔生之为人……”
钟翰林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这个愚蠢的妹妹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嘴硬,真是不作、就不会死,他在这里绞尽脑汁的想法子救她,她倒是好,可劲的扯后腿,若不是两人是亲兄妹,他真想撒手不管。
“啊啊……”钟玉琉叫起来真是不遗余力,房顶都要被她掀翻了。
温暖嫌吵,脚换了个地方,直接踩到她脖子上,“信不信,我能一脚踩断你的脖子?”
钟玉琉不怕死的瞪着她,嘲弄且挑衅的喊,“你踩啊,踩死我,我也不亏,反正已经睡到天下第一美男子了,哈哈,我死而无憾,倒是你,你踩死我,你也活不了,杀人还是要偿命的!”
这会儿,她脑子倒是精明起来,她不信温暖真敢对她怎么样。
温暖眯起眸子,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周不寒忽然掏出枪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异常刺耳,他说,“那爷来杀如何?爷倒是想看看,谁敢让我偿命?”
闻言,钟玉琉眼神慌了,强撑着喊,“你,你敢?你当我们钟家就那么好欺负吗?哥,哥,你看清楚了吧?这就是你宁愿和家里翻脸都誓死追随的人啊,他就是这么对待你的,要当着你的面亲手杀了你妹妹啊,哥,哥……”
钟翰林咬牙切齿的低吼一声,“闭嘴!你是死有余辜!”
闻言,钟玉琉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不敢置信的喃喃,“哥,你,你竟然这么说我?我是你亲妹妹啊!”
钟翰林心烦意乱的摆摆手,“别吵,让我想想,不对,这事还是不对,哪里出了问题呢,明明之前我们一起喝酒都还好好的,等等,现在几点了……”他自言自语着,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九点半,我们喝酒的时候九点多一点,公子,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周不寒没说话,不过他听懂了钟翰林的意思,他和她找到这边的时候,也就刚九点多些,也就是说,那时候他们才喝完酒,之后,他被钟家的保镖阻拦,大概又用了五分钟解决,前前后后时间加起来,最多够钟玉琉洗个澡的时间,她哪里能再抽出空去睡神往?
也就是说,钟玉琉嘴上叫嚣的厉害,实际上,她根本没得逞,不过是故意刺激温暖罢了。
不得不说,她也真是够贱的,就因为破坏了她的好事,她宁愿遭受皮肉之苦,也得在嘴上先过了瘾,哪怕都要弄死她了,她都不松口服软,简直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温暖也恍悟过来,眼底的恨意和冰冷渐渐被惊喜所代替,就像从地狱忽然到了天堂,绝路逢生的庆幸让她不自觉的松开了脚,转身就往里间跑去。
钟玉琉失控的大喊,“你站住,温暖,不许去,他已经被我玩的昏睡过去了,不许你去打搅他!”
“死到临头还嘴硬,真是有病!”周不寒见人家小鸟返巢一样的奔进去,心里正酸的不爽快,结果听着钟玉琉还不死心的骂,一时心烦,就冲她脖子后面踢了一脚,然后,钟玉琉就昏过去了。
房间里总算安静下来。
钟翰林张张嘴,什么话都没敢说,也没敢上前去管钟玉琉的死活,垂下头,倒像是犯了死罪等着审判的犯人。
……
里间,布置的犹如一座小型行宫,富丽堂皇,最醒目的就是中间那张大床,四周垂着飘逸的红帐,床上,神往静静的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
温暖一步一步走过去,脚步轻的仿佛把他吵醒了,所谓关心则乱,她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一看到钟玉琉沐浴后的样子,就先慌神了,然后被她的话牵着,以为他真的被她侮辱了,她不敢第一时间冲进来看他,不是嫌弃,而是害怕,她不敢面对,她怕会心痛掉。
若是阿往真的被她侮辱,依着阿往的性子,只怕会一头撞死在这里,她不敢想,走进来会看到什么惨烈的画面,直到此刻,她看到他衣衫整齐,她才有种劫后余生、如释负重感。
她的阿往没事!
这就是阿往的劫难了吧?
她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摩挲着他的脸,他的脸有些热,不过神色倒是平静,她轻轻拍了下,柔声喊着,“阿往,阿往……”
床上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温暖声音又高了几度,手晃着他的肩膀,动作幅度也大起来,“阿往,阿往,醒醒啊,是我……”
神往还是闭着眸子,一动不动。
温暖紧张起来,又是摸脉搏,又是听心脏,明明都好好的,为什么醒不过来,她下意识的冲外面喊,“周不寒,周不寒……”
周不寒立即冲了进来,“暖暖,怎么了?”
温暖慌乱的晃着神往,“阿往醒不过来,醒不过来……”说到后面,声音里都带了哽咽。
周不寒心里那个堵啊,这叫什么事?还得关心情敌的死活?明明看起来像个睡美男、好的不得了,他郁郁的走过去,绷着脸查看了一番,心情更不好了,“他没事。”
“那为什么不醒?”
“喝醉了、怎么醒?”周不寒都想骂人了,感情刚刚他和她在外面那么义愤填膺,人家在里面醉酒大睡,还真是……
“……你确定?”温暖有点不信。
周不寒哼了声,“你要不信,等下让医生再看一遍就是。”话落,没好气的咕哝一句,“还真是好命,爷在外面打架生气,他在这里安稳睡大觉。”
温暖,“……”
庄园里就有医生,周不寒打电话交代了几句后,跟她商量,“换个地方吧,在这里不方便。”
温暖当然同意,她看着房间里的布置都觉得膈应,不过神往醉着不醒,她一个人可抱不动他,只好又看向周不寒,周不寒咬牙挤出一句,“爷来背!”
温暖眼眸闪了闪,其实她没想麻烦他背,她就是想让他派个人来帮忙,或者打电话让门口的人把吴用几个放进来就都解决了,谁知……
周不寒更郁闷,别说背情敌了,就是背人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他那腰多尊贵啊,谁配让他弯一下?结果呢,现在居然背着情敌了。
他把神往背上肩膀的那一刻,就有种想抛出去的冲动,这哪是背情敌啊,简直就是一座大山压下来,从未有过的沉重和憋屈,他只能不停的在心里默念,他抢了人家媳妇,他给人家戴了绿帽子,所以背一下什么的就算还债了,用这种信念才支撑着他一直把人送到干净的客房去。
温暖跟在后面,心头是复杂的。
钟翰林等两人出了门后,先把自己妹妹抱到床上,又喊了几个钟家的属下过来照顾,这才壮士断腕一般的追了上去,他还得去请罪啊,虽说好像是个误会了,但是,有那个动机也不行啊。
……
半个小时后,医生已经看完诊走了,确认神往只是醉酒,没有一点伤害,温暖那颗揪着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帮着把他的外衣脱了,收拾的舒坦些后,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外面客厅的沙发上,周不寒一脸沉郁的坐着,钟翰林垂头站在一边,吴用和傅风、傅雨、傅雪也都在,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这种宴会上是不准保镖什么的跟进来的,所以他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接到周不寒的电话,对他们特别放行进来后,才听说了,神二公子居然差点被亵渎了,还是钟家的人干的,再想到当初在花都的那场刺杀,也有钟家人的手脚,新仇旧恨涌上来,连吴用看钟翰林的眼神都是冷的了。
钟翰林苦逼的只能受着,连解释都没脸说出口。
等到温暖出来,傅雪先迎上来,手里端着杯温热的牛奶,“小姐,您也受累了,坐下歇歇吧。”
“嗯。”温暖勉强挤出一抹笑,接过牛奶,坐到周不寒的对面,默默的喝了两口,这才觉得心神俱疲,虽说最后有惊无险,可与她来说,也是一次不敢回首的煎熬。
周不寒敲了敲桌面,似笑非笑的道,“爷好歹也跟着忙活一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连杯茶都不给?”
他看她的眼神幽怨极了,温暖想无视都难,只好对傅雪道,“帮周公子泡杯茶来。”
傅雪一本正经的道,“晚上喝茶容易失眠,属下还是帮周公子倒杯白水解渴吧。”
温暖轻咳一声,“也行。”
傅雪去倒白开水了,周不寒呵呵一声,“傅少调教出来的手下果然与众不同,暖暖,你好福气,这么多人守着你,多少花花草草都得望而却步。”
话音一顿,他又补上一句,“当然,对我无效。”
傅雪这时正好把盛着白开水的杯子递过来,闻言,刚要回击两句什么,温暖担心那妖孽不要脸的再说出什么来,于是,打断道,“傅雪,你会煮醒酒汤吗,做一碗给阿往备着,我怕他醒过来难受。”
傅雪只得应下,转身去忙这个了。
------题外话------
今天要不要再来次三更?
☆、二更送上 怎么报答爷
见状,周不寒意味不明的轻哼了声,端着白开水有些赌气的喝了两口,温暖装傻,转头去看钟翰林,冷淡的道,“我能问一下阿往为什么会跟你们在一起吗?”
听到这话,钟翰林僵硬如化石的身体总算解禁,忙解释道,“是这样,你和公子离开后,我就陪着神公子在大厅坐着瞎聊,然后,没一会儿,萱萱就过来了,她,她说想请我跳个舞,我,我就去了……”
说道后面,他声音越来越低。
吴用忍不住从旁边踹了他一脚,“你有没有脑子啊?”
钟翰林憋屈的道,“我也不是被萱萱的美色所迷好不?是神公子对我爱答不理的,我一腔热情都被浇了冷水,我坐在那儿也讨嫌,神公子看我也碍眼,我就想让他清静一会儿,再说,我又不是跑没影儿,我和萱萱就在大厅里跳,我一双眼时刻关注着神公子呢。”
温暖冷笑,“那然后呢?”
钟翰林对着吴用可以毫无愧疚的解释,面对温暖那双清冷无波的眼,就莫名心虚了,再加上旁边周不寒还阴恻恻的盯着他,他更是胆怯,说话都不利索,“然后就是,就是玉琉来了,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听不见,后来见玉琉让人端过来几杯酒,我就急了,赶紧跑过去阻止……”
“那为什么没拦住?”吴用又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脚。
钟翰林也不敢还手,他心里明白,吴用这是帮人家在踹自己,是给人家出气,他只能受着,只求人家能抹平这事就谢天谢地了,“我拦了,可神公子非要喝,真的,因为玉琉说,只要他喝了,她就带他去找,去找温小姐,神公子大概觉得就是一杯酒而已,喝了就喝了,所以就……”
温暖轻蹙了下眉,吴用等人也瞬间明白了,神往事先服了神医给的解毒丸,所以算是有恃无恐,即便钟玉琉在酒里动手脚,他也不担心,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喝了,只是他没想到,还有醉这种意外。
这么说来,钟玉琉肯定也事先想到了,神医之名传天下,神往和温暖明知道这是鸿门宴还敢赴宴会,那么定然有所依仗和准备,所以她不会在酒水里下药,但她可以让那酒变得纯度高。
醉酒后,还不是一样能让她得偿所愿?
周不寒也隐约猜到了,哼了一声,又问,“那你是怎么回事?”
钟翰林郁郁的道,“我看拦不住神公子,又担心那酒水有问题,所以就先端起一杯来喝,见玉琉脸色都没变一下,我就放心了,那酒应该是没动手脚,玉琉再混蛋应该不会连我一起害了吧?谁想到,那死丫头还真就在里面下药了,我们上了二楼,走了没多久,我就,我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就是……”
周不寒不耐的摆摆手,“你也是够蠢的,你妹妹什么德性你会不清楚?她为了男人六亲不认,凭什么就不会对你下手?她连你父母的面子都不买,你又有多大的脸?”
钟翰林没骂的更太抬不起头来,一副恨不得羞死的样子。
周不寒又道,“幸好我和暖暖去的及时,神往有惊无险,不然若是被你妹妹得逞了,你们兄妹俩死一百次都不够暖暖撒气的。”
“是,是……”钟翰林忙不迭的应着,心里明白这是公子在含蓄的帮他减少罪孽了,神往有惊无险,温暖也打了玉琉撒气了,那么,这事就可以扯平了吧?
他小心翼翼的琢磨着温暖的脸色,温暖只顾低头喝牛奶,根本不表态,他被凉的心惊胆战,只得又去求助周不寒,周不寒等到温暖喝完牛奶放下杯子,才道,“暖暖,你若是还不高兴,我让人再去把钟玉琉带来,交给你发落如何?是要打残还是废了她的手,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闻言,钟翰林的心就揪了起来。
而吴用等几个的注意力却是放在那个称呼上,暖暖?一开始他们光顾着气恨了,倒是忽略了,如今又一遍听到,不由纷纷侧目,什么意思?都这么亲密了吗?
傅风、傅雨对看一眼,有种立马给傅云逸打小报告的冲动。
吴用倒是有些小激动,这么说,公子出手了?貌似还进攻的不错,看,连称呼都这么肉麻了,好像小姐也没反对,呃,小姐那眼神是隐忍吧?
公子莫非又是一厢情愿?
温暖确实在忍,守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法跟他吵,万一他说出之前亲热的事,她还要不要做人了?所以,她只能假装没听见,只说正经事,“我没那么暴力,打残还是打废,我说了也不算,还是交给法律去处置吧,这样对大家来说,都再公正不过。”
“什么意思?”钟翰林紧张的问,“你还要报警?”
温暖冷笑,“不然呢?钟玉琉对阿往意图不轨,这是事实吧?就算未遂,也是犯罪,我报警还冤枉她了?而钟少你既是受害者,也是第一证人,如此,这案子也方便处理,你会大义灭亲吧?”
“我……”钟翰林愁得只揪头发,他大义灭亲个鬼啊,真要报警,那钟家的脸还要不要了?再说,也没谁敢接这个案子,到时候只会成为一场闹剧和笑话。
可显然,人家像是不管不顾了,一心非要讨公道,他绞尽脑汁的想来想去,苦笑道,“温小姐,我知道玉琉该死,我也混蛋,可报警,是万万不行的,先不说这案子有没有人受理,便是对神公子也不好啊,他现在也是个艺人了,这种事一旦捅出去,就是丑闻,你们不是正在拍电影吗,影响也很大啊。”
“我不怕,阿往也不会在乎。”
周不寒跟着道,“爷也不怕赔钱,大不了拍出来我自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