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了试水温之后,沈琬洛这才将自己的整个身子浸入了热水之中,头发柔顺的披在身后,靠在木桶的一侧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近日以来的烦心事全部抛却脑后,安安心心的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然而,沈琬洛猛然的将自己的身子往木桶之中沉了沉,水面上铺满的玫瑰花瓣恰到好处的遮住了她若隐若现的一丝不挂的身子,她声音微微沉了沉,带着质问的声音骤然响起,“谁?!”
这苍耳院之中不会其他人过来的,春分和小冉她已经吩咐过了不用过来伺候,自然不会是她们。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女人的直觉绝对不会错,她是真的能够感受到周围有一个人的存在。
沈琬洛身上披着两层薄纱,一头湿漉漉不停滴水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还有几缕青丝落到了胸前,紧紧的帖在了她的薄纱之上。此刻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红晕和水珠,微微蹙眉颇为恼怒的怒目注视着面前的人,语带讽刺的出声说道,“王爷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登徒浪子的习惯。”
“我……”萧墨迟看着面前这陡然显露出来的春光,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似的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他不止一次见过了沈琬洛的身子,但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的出水芙蓉似的沈琬洛更加的美了几分。
沈琬洛脸上染了几分愠怒,“出去。”
“啊?”萧墨迟眨了眨眼眸,半晌才回过神来,连连点了点头,一边往外退一边说道,“好,我出去,出去……”
等到了出去之后,他才觉得有些奇怪,那是自己的王妃,有什么不可以看的。但是此刻要再让他进去,他也做不到。
沈琬洛正坐在软榻上看书,虽然那书翻着,可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过,那书从萧墨迟进来之后就一直未曾再翻过。
沈琬洛终究是放下来书来,缓缓抬眸,对上萧墨迟那双目光灼灼的眼眸,脸上不由得发热。微微偏开了视线,沈琬洛有些羞涩的出声,“萧墨迟,你看够了没?”
“不够,”萧墨迟神色一僵,眼眸之中的情绪翻飞开来,扬唇一笑,缓缓上前将沈琬洛拥在怀里,低头带着浓烈的感情出声,“怎么看都不够,看一辈子也不够。”
看着萧墨迟在自己面前近乎耍赖的模样,沈琬洛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出声说道,“你的气势呢?你身为王爷该有的气场呢?!”
“在你面前,那些都不需要。”萧墨迟微微摇了摇头,固执的出声说道。
沈琬洛忸怩着出声埋怨了几声萧墨迟,只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显露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翌日。
杀意。
沈陵阳这一刻,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自萧墨迟身上散发而出的杀意。那杀意太过真实,让他不由得屛住了呼吸,不敢有所动作。此刻,沈陵阳的脑海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想法都在这一刻被击碎,只有满满的对萧墨迟的恐惧。
“沈陵阳,你若是敢动琬洛分毫,我定要你丞相府陪葬。”当时他就是这么说的,当初他还以为他不过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罢了,根本没放在心上,可此刻看起来,他却是错了。
沈陵阳脸上堆上了一层笑容,既不会感觉谄媚又觉得恰到好处,“睿王,我们这次来,是想来探望一下睿王妃的。”
外面传言说得太过离谱,萧墨迟又将沈琬洛保护得极好,他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得亲自过来求证了。
“就凭你?”萧墨迟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嘲讽,轻蔑的撇了撇嘴,语带讽刺的出声说道,“倒是不知道虐女狂魔还会关心自己的女儿。”
“不,不是凭我。”沈陵阳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不知名的物什,伸手递到了萧墨迟的手中。
萧墨迟微微蹙眉,但还是接过了沈陵阳递过来的物什,拿在手中认真的端详了良久。骤然之间笑开了,将那东西随意的扔回给了沈陵阳,萧墨迟云淡风轻的勾唇笑道,“这是什么东西,沈陵阳,难不成你还想要拿这东西来贿赂本王不成?”
“你……”沈陵阳眨了眨眼眸,显然是没有料到萧墨迟竟是如此反应,更是没有料到他竟是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脸色不禁有些尴尬,就那样有些尴尬的看着萧墨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萧墨迟却是正了正神色,“睿王府不欢迎沈大人,沈大人回吧。”
“她……怎么样?”沈陵阳微微眯了眯眼眸,语气带着几分质疑,表面上看上去云淡风轻,但是他那声音之中的颤音还是将他此刻不平静的心情暴露了出来。
虽然对于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不可否认她此刻对自己还有用处,若是可以,他也不想失去这颗棋子。
萧墨迟微微挑眉,很明白他话里的“她”意思是说沈琬洛。然而他问了,就不代表他一定要回答,“她,是谁?”
苍耳院。
沈琬洛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听到穆御的话让她的心莫名的皱缩在了一起。金怜湘和沈陵阳今日过来王府,摆明儿了是想来探测一番她这位王妃到底是不是真的昏迷未醒,生死未卜。
沈琬洛也不动,微微抿唇就坐在原处不发一语。想到那两人的小人嘴脸,她的心里就莫名的升腾而起一股恶心。沈琬洛眼眸微闪,将那双眼眸之中的滔天般的恨意掩饰而下,再次抬眸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清澈。
“沈陵阳他们一定是会想办法过来苍耳院的,你们准备准备,这出戏,可要演得像一些。”沈琬洛缓缓起身,对着身侧的春分吩咐道。
即便是云朵已经不在了,沈琬洛还是不习惯身边骤然多出了一个小冉来,或者是说,她打心里不愿意有人取代云朵的位置。是以只是让小冉负责她平日里的一些简单事务,身侧还是只留了春分一人贴身侍奉。
一边往房间里走去的时候,沈琬洛还在心想,本来觉得睿王府这一摊子事儿就足够乱了,如今好不容易这些人都安分了下来,她却是不得不费劲了心力的去对付外面那群如狼似虎的小人。
看来这一辈子,自己就得这么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