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重复:“脾气好?”凶巴巴的要命,也就不知情的吃瓜群众会认为他脾气好。
“到底发生什么事啦,嘻嘻我发现虞子宸生气的样子也好帅。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到蔡菱萱偷偷拿手机拍他了。”
她也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开口,原本就是小事,莫名其妙就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局面。“我说了惹他生气的话。”
小桃子说:“那好办呀,你可以送一个小礼物给他,再撒撒娇,每次哥哥生气我就是这么做的,屡试不爽。”
阮阮自我反省了一番,她的态度好像确实不怎么样?虞子宸虽然欺负自己,但是对自己也挺好的……会陪着她一起上舞蹈课,还会教她写不会的奥数题,还会在爸爸出差妈妈陪同又恰逢打雷下雨的时候坐在她的床边。
嗯也许还有一些事,但这么一想虞子宸真的挺好的。
阮阮是好姑娘,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隔几天虞子宸会参加市级的跳高比赛,她决定带着小桃子一起去看看。
就是礼物这件事嘛。。。她是真的没主意。每一年的生日虞子宸都会送给她好多东西,喜欢的不喜欢的,后来秦陆干脆专门在她房间隔壁弄了一个储物间。
但轮到虞子宸的生日,她就是听着妈妈的建议选了。现在甚至都想不起来送过什么。
晚上回去她主动求教了路宝宝女士,路宝宝彼时正洗手作羹汤,闻言回答的很随意:“自己做的东西最有心意。”
她把这句话放在了心上。时逢比赛的前几天,虞子宸在家中的时间越来越少,基本上都在学校加训。晚上也没有和她一起回家了,而是让司机把她先送回去。
阮阮除了上课时间见不到他的面,独处的时间几乎没有,就算想道歉都没机会。勇气这种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磨磨蹭蹭的耗了几天,阮阮都想放弃了。
比赛的前一晚,还是硬撑着拿出了妈妈的食谱,像模像样的做了一盒曲奇出来。
味道……她不敢尝。
比赛场地人不少,虞子宸一早就出发去准备了,她和小桃子则是坐干爹的保姆车过去。百无聊赖的等了许久,满场搜寻不到人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虞子宸的身边总是跟着几个穿黑色西装的叔叔,妈妈说那是保镖。
现在别说虞子宸了,就连保镖叔叔都看不到。
一个一个的听广播里抱运动员的名字,她看不懂跳高,也不懂规则,干巴巴的看着,偶尔帮忙加油。直到从下面的入口内走进一个身影,他穿着黑色的运动服,背脊挺直,已经开始有了成型的肌肉。隔着这么远,都可以看到露出的小腿有着完美好看的线条。
他站在指定的地点,走了几步,手中拿着类似于粉笔一样的东西在地上画了画。随后裁判哨响,几个漂亮的助跑,跃!
没有碰到杆子,场下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
裁判调整杆子,第二次,依旧完美的跳高。
第三次,过!
场中开始响起一片掌声,阮阮看的入了神,看了一上午,只知道杆子掉落就算输。虞子宸入场之后他就死死的盯着杆子看,一边默默祈祷不要碰到杆子,一边又心惊胆战。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背几乎每次都是贴着杆子过去的,每次都让人以为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小桃子抓住她的手晃:“走了阮阮!比赛结束了,我们去找虞子宸。”
阮阮回过神来,抱着饼干盒子没头脑的跟在小桃子后面走。
绕过一个又一个观众席,跑向后台。虞子宸的两个手肘撑在膝盖上,咕咚咕咚正在喝水,旁边有几个个子高高的女生围着,一脸兴奋的说着什么。
虞子宸始终没有说话,直到他抬头,视线与她相撞。
“你怎么来了?”
阮阮讷讷:“子宸哥哥。”她的个子在同龄人中只能算正常,这些女生的身高看上去至少比她高了半个头,她不自觉的感到自卑和不自在,有一种下一秒就夺门而走的冲动。
虞子宸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背靠在椅子上,冲她手里抱着的盒子点了点头:“你拿着什么?”
抱着盒子的双手收紧,突然不想把东西给他了……
“没什么。”
小桃子没察觉出好友的情绪不对,笑嘻嘻的说:“班长你好厉害哦,这次能进决赛了吧?”
虞子宸点点头:“应该没问题。”
阮阮觉得自己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扯了扯桃子的手,轻声说:“我们先走吧。”
虞子宸问:“你不是来看我比赛的吗?”
“是呀……”
“只看了初赛就走?哪有这样的?”
“……”
“坐在旁边,等着我,我很快就结束。”
“喔。”
……
比赛还真的如他所言很快就结束,他拿了少年组的第三名。回来的时候教练一直兴奋的在他旁边说:“你后半场表现怎么这么棒?像打了鸡血似的,我料想你们能得一个优秀奖就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没想到直接拿了个第三!”教练的大掌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可造之材!”
徐若茶不知道两个孩子也在,一直和教练等在前面,进后台看到阮阮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立马就笑意盈盈的走过去:“两位小公主,也来看子宸比赛?”她突然有些明白教练的话了,今天儿子发挥这么好,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不可谓没有功劳。
小桃子甜甜的叫阿姨,阮阮也腼腆一笑。
虞子宸从后面走过来,坐在了阮阮旁边的座位上,毫不客气的就拆开盒子,他的目光在接触到里面东西的时候闪露出些许意外。
“你自己做的?”这么丑,哪家店要是买这样的东西,估计早就倒闭了。
当着众人的面,阮阮实在不好意思承认,外人多,且还有若茶阿姨在。她磕磕绊绊的解释:“不是给你的。”
虞子宸没有揭穿她,眉毛却心情很好的扬起来。
儿子多日来阴沉着的脸忽然放晴,徐若茶就是再迟钝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既欣慰又好笑。
虞子宸倒是一点都没怀疑饼干是送给他的东西,中午当着众人的面,继续好好哥哥的表演。贴心的为她夹菜,倒水,递纸巾。弄得小桃子一直冲她挤眉弄眼……
一转眼到了六月,小学的毕业考试也要开始了,整个六年级进入复习阶段,虞子宸学习向来好,一点都不担心。路宝宝却为自己的宝贝闺女发了愁。
她爸爸早就想好了,上初中就送阮阮去女子初中,从根本上杜绝一切兔崽子们撬墙角的机会!
然而这个提议很快就被扼杀在了摇篮中,路宝宝一向不赞成这种压抑式的教育,孩子还是要在健全得环境中才能健康的成长。况且有些东西就像弹簧,你越压制,反弹的就越厉害。
她家的阮阮虽然看上去这辈子都不会有逆反的可能,但万事还是要从长远考虑。
路宝宝想让孩子上外国语学校,女孩子么,讲一口流利的外语相当加分。她家这个宝贝素来就是往知性、淑女、大家闺秀的方向上培养的,政治觉悟不能出错!
阮阮不知道爸爸妈妈考虑了这么多,小学的孩子还不太懂压力的感受,只知道迷迷糊糊的学,老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家长也做什么就做什么。再说考完小升初的考试,她还要参加西洋笛的等级考试,现在看上去似乎西洋笛更加重要。
虞子宸熟门熟路的摸去了秦家的后院,阮阮不在后院,房间里却亮着灯。
秦陆宠女儿,二楼她的房间阳台外直接连着下到后院的楼梯,非常方便。对,非常方便某些人在这种时候偷x。
虞子宸顺着楼梯走上去,推开阳台的门,她刚洗了澡,一头乌黑长发班半干不湿的铺在床上,而小姑娘则举着平板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这个习惯很不好,眼睛会变坏。”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阮阮吓了一大跳,平板狠狠地砸在脸上,她小小的呜咽了一声,像奶猫在叫。
虞子宸走过去,半跪在床上,无奈的帮她揉鼻子:“笨死了。”
“你怎么又偷偷来我房间。”眼泪都要被砸出来了,阮阮揉着脸蛋抱怨。
“我问你,你准备上哪一所初中?”
阮阮被他坑了这么多次,多少也比那个著名实验中无数次撞墙的蚯蚓强一些,谨慎的反问:“干嘛这么问?”
虞子宸抓着她的头发玩:“当然是准备和你在一起。”
心中警铃作响:“考到哪里就去哪里呀,你成绩那么好,肯定会考到最好的学校,不会和我在一起的。”
虞子宸:“说你笨你还真的笨,上初中不看成绩。”看你爸爸妈妈口袋里有多少钱。
“哦哦,”她从他手中抢过自己的头发,爬起来也学着她的样子跪坐:“我那天听到爸爸说要送我去女子学校。”
“女子学校?”他重复了一遍,眉间几乎是下一秒就拢起。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你们可以先不看,因为我觉得我会修改。
另外,明天不更!咸鱼作者必须缓缓!
第9章
阮阮最近发现了一件事,和她一起长大的子宸哥哥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她爸爸奉行鼓励教育,每天对她的夸赞不绝于耳,类似于“我们小乖长得真大方!”“我们小乖最近字写的有进步哦”“我们小乖的笛子吹得真棒!”
而每当在这种时候,路宝宝女士总是鄙视的扫一眼自家先生,然后温温柔柔的泼一盆凉水。这个凉水,恰好就是虞子宸。
路女士拿着杂志,一边看一边说:“快别吹了,你宝贝女儿的学校还没定好,隔壁小子宸都已经被保送附中了。”
秦陆眉头一皱:“我就是从附中毕业的,不好不好,全是书呆子。孩子应该在快乐的环境里成长,不能太压抑。”
路女士根本不吃他卖母校以示清正的这一套:“哦,不知道是谁前几天要把孩子送女子学校的。”
秦陆摸摸鼻子:“……我就是随口一提。”
日子一天天过去,临近考试,秦家上下都严阵以待,秦母担心孙女,特意赶回国住在了泉山居,每天给孙女□□心饭。秦父也是四处搜集情报,约了自己在教育界的老熟人一个个学校的打问情况。
秦陆直接把通告砍了一半,每天接送阮阮上下学。事情都被抢着做,路宝宝便做好后勤,每天与女儿谈心,陪着她一起学习。
与此同时,隔壁的虞家就没有这么和谐了。
徐若茶和虞沉闹别扭,带着小猫小狗回她没出嫁之前的公寓住了。虞子宸每天回家,在长长的餐桌上与他爸爸的冷脸相对。
虞子宸倒觉得没什么,反正他妈妈一直以来都被他爸爸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那边的公寓他没去过,不过想来也没什么东西。现在想想他的妈妈可能连饭都不会做,估计熬不了两天自己就回来了。
但他爸就不一样了,他爸爸没有他想的开,脸色一天比一天沉,搞得每天晚上来家里汇报工作的特助一日比一日战战兢兢。
虞子宸是没心思管这些七七八八的事儿了,他也在烦恼,烦恼怎么想办法把阮阮和他弄到一起来。
放任她去上女子学校?那不可能。女子学校都住校,不能在他身边就算了,一周见一次这怎么忍?有想过在网上散播一些关于女子学校的不好传闻,但他觉得这么做太缺德,最后还是作罢。
问题只在于他现在年纪太小,想做很多事都不能放开手脚去做,他要在大人眼里扮演那个不会出差错各方面都拔群的完美小孩儿,很多事还得从长计议……
他沉思了许久,试图找出一个折中的法子:“爸,给阮阮买个名额去附中可以吗,名头就用特长保送?”
虞子宸是个有钱的少年,他的祖父早在他出生的时候就转了自己手中家族企业百分之五十的的股份给他。谁都不能碰,包括虞沉。
虞沉睨他一眼,摘下眼镜轻捏鼻梁:“沉不住气。”
他嘴角一抽,你有定力,在家憋几天了也不去找人回来,拿身边人撒气。
但他爸爸只是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等羽翼丰满了,还有谁能拦你?”
*
紧锣密鼓的日子过去了,阮阮从考场出来,心情与平时没什么不同。
秦母和路宝宝商讨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送阮阮去外国语学校念书。秦母在学校有熟人,方便安排她进去。即便如此,路宝宝还是决定遵循一下软软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