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话大宅院斗争第119章要成亲了
禇夫人上前探了探我的鼻息,惊叹道:“竟还有气息,赶紧去将大夫叫过来。”
“婶婶?就这样让她干干净净的没了,不是……”
禇夫人喝止了阿慈:“住口!你也太没轻重了!纵然她千般万般不是,你也不能够下此狠手,顶多将她赶出府便是。她要是欺上犯下,我和你大伯自然不会姑息,现在闹成这样,怎么都是你理亏!”
“夫人!夫人,小少爷闻风过来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
“小的拦不住。”
他们话音刚落,我便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远远的从走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长笙,我终于等到你了。
禇沛的脸色十分难看,解下自己肩上的大氅将我严实包裹了起来:“究竟是谁,下得了如此狠手?”
阿慈踉跄了两步,怯怯的回道:“是她自己不小心掉进井里的。”
这种低级的谎言又岂能瞒过禇沛?他自是不信的,沉声又问了遍:“说实话!”
“就是她自己掉进去的!堂弟你疯了吗?她不过是个下贱的丫鬟,值得你这样兴师问罪?”阿慈像只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跳起了脚来。
禇沛将我紧拥入怀中,温热的手捂过了我的手:“告诉我,是谁把你害成这样?我给你出气。”
我哽咽着艰难的从肺部挤出声音来:“阿……阿慈!”
禇沛原本清洌的双眸染上了一丝血色,他抱起我交给了孙嬷嬷。
禇夫人没有见过自己儿子这个模样,不安的上前拉过了禇沛:“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让你爹知道多不好?”
禇沛固执的拉开了禇夫人的手,也未看母亲一眼,沉声道:“我说了,要为她出口气,不能出尔反尔。”
禇夫人气极:“可她是个下人!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为了一个下人你这样跟堂姐质气,传出去多让人笑话?!”
“我是禇家独子,禇家未来还是我当家,打狗还要看主人,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谁给她这个胆子,敢动我的人?”
“这……”禇夫人无奈:“好,你长大了,不听娘亲的话,我管不了你。但你做事还得顾及禇家的颜面,事情闹大了,你想想能不能收场?”
阿慈气得哭了出来:“堂弟,你也太过份了!我们好歹也有血亲关系!可这下人是你什么人啊?你知不知道,她咬了我,还跟我顶嘴!”
禇沛反问:“她咬你?还跟你顶嘴?”
“是啊,你看,这里就是她咬的!”阿慈撩起袖子,将牙印给禇沛看。
禇沛沉声道:“她咬你,跟你顶嘴是不对……不过都是我允许的。”
“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啪’的一声,禇沛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拿过帕子擦了擦手,语气淡漠缓慢,却字句透着不容质疑的威严,看也不再愿看她一眼。
“我本不想亲自动手打你,害怕弄脏我的手,可是我想告诉你,平常那些事情,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作没发生。你们也可以当把当成没什么作用的禇家小公子,但你若下次再敢有枉害人性命念头,我不会轻饶你。”
“沛儿!”禇夫人一脸为难:“这次事情是你堂姐不好,看在娘亲的份上,就算了吧,毕竟那丫头……”
“让娘为难了。”禇沛丢下擦完手的帕子,转身吩咐道:“找最好的大夫,尽快。”
以前,他说自己任性妄为惯了,我一点儿也不相信,现在我相信了,可他任性起来的样子,真叫人喜欢。
禇沛将我带到了他的房间,我没坚持多久,便彻底的昏迷了过去。
恍惚中我又回到了曾经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他叫我‘夫人’时,浅笑的模样,真的好温柔。
“长笙,长笙……别离开我。”
我伸手去抓他,这一次终于抓住了他的手,暖暖的,让人安心。
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我整个人包得像个棕子,躺在一个温热的胸膛里,床前燃起两炉炭火,而我的手还紧紧的抓着他的。
抓得太久了,握得有点酸,将手抽了回来,小小的动静却将他给惊醒。
看到我醒了,舒了口气,责备着带着无尽关怀:“我还未见过,这么能睡的。”
我往他怀里靠了靠,笑问:“那小公子会嫌弃我吗?”
“当然会嫌弃。”他一脸凝重:“你沉睡的这几日,我连个能说上话的都没了,有点寂寞。”
我差点忘了,他本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可习惯了有人陪,也会像个孩子一样,会害怕寂寞。
“我以后都不会睡这么久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证着。
他终是笑了,说:“孙嬷嬷做的糕点都快没人吃了,她也十分着急。”
我笑了出来,低语:“长笙,你真好。”
“不知道为何,看到你的第一眼,觉得很熟悉。或许正如你所说的,是我们之间的缘分。我也不管你是谁,从何而来,若是你愿意,便陪着我吧。”
“我愿意我愿意!”我连连答应着,生怕他会反悔。
他笑说:“我就知道,你愿意。”
他这么一说,我只觉脸颊发烫,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我当然愿意,你给我吃,给我住,给我穿,这样的好日子我舍不得。”最舍不得的,是你。
他无奈的长叹了声:“你可真坦白,就不会撒谎哄我开心一下?”
我见不得他惆怅的模样,赶紧坦白了心声:“我最舍不得的,是你啊!其它的,我……我不要也没关系。”
他又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真傻,我就逗你一下,怎么这么快就坦白了?”
“禇沛!你怎能这样耍人!”我羞耻的拉过了被子,将自己的脸一同盖了个严实。
他拉了拉我的被子:“会憋坏的。”
这次算是死里逃生,只是我的身体寒毒入侵,一时半会好不了,寒毒发作的时候,浑身冰冷刺骨,犹如抽筋剔骨之痛。
当受着这些痛苦时,我就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会让我如此痛苦的人,不得善果。
有一天,禇沛寻了块暖玉给我,系在了胸口上:“这玉能驱寒,虽然作用不大,但总比没有的好。”
“禇沛,我什么时候会好?”想到那生不如死的痛时,我就浑身发颤。
他伸手轻抚着我的头发:“很快就好了,你乖乖吃药将体内的寒毒肃清。”
这件事情之后,没有人再来找过我的麻烦,即便我经常窝在禇沛的房间也没有人敢说闲话。
只是我心中也十分清楚,如果不想再有什么麻烦,自己也需谨言慎小。
于是我去禇沛的房间去的得少了,在外人面前我还是尊称他一声禇小公子。只有私下的时候,我才直接唤他的名字。
一天时间大多是孙嬷嬷带着我,去厨房里帮衬着,给禇沛做的好吃的,孙嬷嬷也总是悄悄塞给我尝个鲜,几个月后身子骨好了,人也养得圆润了起来。
在给禇沛送吃的走廊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悄悄跟着。
用眼角的余光撇了两眼,故意在拐角处时将身子藏到了一块假山后,那人追上来没看到人了,傻乎乎的左顾右盼着。
我悄悄绕到了她的身后,用力拍了下她的肩膀,她吓得尖叫了声,回头看了过来。
“你,你怎么突然跑到我的身后了?”
我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跟我一般年纪,高高瘦瘦的,瓜子脸,长得十分清秀。
穿着粗衣麻布,所以断定她应该是这宅子里的丫鬟,可是又看着很眼生,不像是丫鬟。
“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跟在我身后?”
“我……”她撅着嘴,好半晌才答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看出来,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嗯。”她双手环胸将我上下打量了个遍:“你跟我比起来……虽然长得差了那么一点点,不过看着也算讨喜。”
“所以?”我眉头一蹙,问她:“你究竟是谁呀?”
她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我叫宋初月,宋知敏是我哥哥,宋护院是我爹爹。”
怪不得,说起来宋家人比起一般的下人还是有区别的。地位要高许多,而且宋初月并没有卖身契给禇家,算不得是禇家的丫鬟。
“我叫,我叫怡筠。”这个名字即便来了这么久,我也还是不太习惯。
“你是要去见禇小少爷呀?”宋初月明知故问。
我点了点头,她示好的接过我手中的盘子,笑得眉眼弯弯:“我跟你一起送去吧。”
狐疑的打量了她一眼,我也没有作声,一前一后的朝禇沛的院子走去。
她不断的向我打听禇沛的事情:“小少爷平常喜欢吃这些糕点吗?”
我说:“不知道,好像不太喜欢。”
她若有所思又追问:“不喜欢为什么还要让人做呢?”
“不知道,可能是少爷太无聊了。”当然是让我顺便捡便宜。
宋初月深吸了口气,无奈的撇了撇嘴:“你一问三不知,是怎么当差的?禇小少爷不会嫌弃你?”
“不知道。”他说不嫌弃我的,哪用得着外人操心呐?
“你故意的吧?都不知道。”她总算看出来我故意的。
她突然说了句:“传言果然是真的,你小小年纪沉府还挺深的。这么快就勾搭上禇家小少爷,不过也白费心机,听说过了春节小少爷就要和怜秋小姐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