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太太,救命啊!救命啊!”崔青慌乱地大叫起来。
莫邪这次却没立刻去扔,而是看着兰九天问道:“要扔了她么?”
崔青瞪大眼睛看着他,再看看兰九天,这是什么情况?!兰九天哪里弄来的小混蛋护着她?!
唐老太由玉溪扶着,已从屋里走出来,忙说道:“九天,快让他放下你婶婶。”
兰九天笑道:“莫邪,这位是我爹的母亲,我的祖母,便依她所言,放了她吧,不过……”
她语音稍顿,见莫邪放下崔青,继而淡淡说道:“我也不想在这里再看到她们,把她们都丢到门外吧,要活的噢。”
莫邪答应一声,一手提一个,崔秀枝和崔青像两捆稻草,被提起来,扔到潋芳馆门口。
兰九天不敢相信这样听话的好“宝贝”竟真的照自己说的话一点不错地做出来。
这不就是一把鲜活的利剑么?!
“九天姐姐,我做完了,还有啥活?”莫邪兴致勃勃。
“呃,没事了,等着吃饭吧。”兰九天笑道。
“好!”莫邪欢喜地答应着,溜到兰九天身后站着。
兰九天回头看看他,他自露着大白牙对她笑。
不由极欣喜,又不敢立即相信地回过头来,努力让自己适应从此身边会多这样一位高颜值小护卫。
唐老太皱着眉头,一步步走下台阶,站到莫邪面前,问道:“既是我儿派来的,为何不尊府里的太太?就这么扔来扔去,成何体统!”
“你说什么?!什么太太?!”莫邪上前一步,横眉瞪着她。
“你,你,你,礼数呢,礼数呢?!反了,反了!”唐老太气得又开始杵拐杖。
兰九天试探地凑近莫邪,悄声说道:“她是老人家,也不能扔她。”
“哦。”莫邪转过身,退回兰九天身后。
唐老太瞠目看看兰九天又看看莫邪,摇头摇头再摇头,嘴里嘟嘟囔囔,寸步走下台阶,离开了院子。
院门外,崔青与崔秀枝已由下人们搀走。
君氏见唐老太走了,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莫邪,走到兰九天身前,面露担忧:“九儿,你大嫂出了这样的事,你大哥可怎么办啊,要是传出去,也没脸做人了。”
兰九天笑道:“母亲,祖母是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的。再说,这是崔秀枝的错,不是么?”
她秋眸淡淡,眼底神思缥缈,以崔青的脾性,是不可能让崔秀枝好好活着的。
君氏叹口气:“这可怎么办,你大哥以后就是一个人了。”
“母亲,”兰九天温声开导:“女儿去同大哥说,放心吧。他在外面做的事情,利国利民,是我们的骄傲,或许,崔秀枝离开我们,她也能有个好去处。”
“唉,要是让你爹爹知道了,不,不能告诉他!”君氏有些心慌。
“母亲,”兰九天微用力握着君氏的手,说:“一切有我在。您只需好好打理侯府,保住爹爹家业,其他的,都有女儿在。”
一席话令君氏热泪盈眶,心中欣慰不止。女儿明明年纪最小,却顶天立地,不输男儿,更比自己这个母亲,强太多了!
“母亲,先跟锦影回去吧,女儿这里还有些事。”兰九天温声道。
“好,女儿,叫人收拾,收拾下厅里吧。”君氏咬咬牙,厅里一片凌乱,不堪回首!
“是。”
待母亲离开,兰九天唤婆子丫鬟们进来:“把次间的木榻扔掉。屋里全部刷洗一遍。”
下人们领了命,疑神疑鬼的离开,今日虽然不能进院,可多多少少听到些风声,崔二太太和大少奶奶好像打架了,最后还被个少年给扔出院子,特别是大少奶奶竟然衣着不整,披头散发,似是,似是...
“好好做事吧,也不知何日才能让我们回去。”桃子叹一口气,“我可有点想爹娘了。”
小芳亦黯然神伤。
花影不多时领着饭食回来,见大小姐仍在院中,那个少年紧跟在她身后,小心翼翼上前问道:“小姐,小,小将军的饭来了。”
“啊!快拿来!”莫邪一把抢过食盒,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打开顶盖,双眼放光地看着里面的菜肴。
兰九天笑道:“莫邪,我们去屋里吃吧。”说着迈步往后院走去。
“小姐......”,花影有点害怕这个陌生的少年,悄声说道:“他不能去后院吧,后院是您休息的地方。”
“不碍,就放在花厅,让他吃完饭,我也有些话要问他。”兰九天说道。
“哦......是。”花影答应着。
莫邪见兰九天走了,不得已扣上盖子,紧紧提着食盒跟着。
进了后院小花厅,兰九天唤道:“莫邪,坐在里吃吧。”素手指着一个案几。
莫邪扑过去坐到地上,打开食盒,急不可耐地取出菜盘,暴风吸食。
“慢点吃,慢点,这些都是你的。”兰九天含笑说着,也同他一般坐到对面地上。
少年肤色泛着健康的小麦色,轮廓分明,鼻梁坚挺,大眼睛垂下长睫毛,身上的暗蓝色衣衫整整齐齐,完美地贴合在他修长俊美的线条。
嘴巴塞的鼓鼓囊囊,只顾埋头痛吃。
不过一刻钟,所有菜饭通通吃光,莫邪拍拍肚子,说道:“姐姐,还没吃饱。”
他却和我一般大年纪的样子,一直叫我姐姐,实在可爱。兰九天淡淡笑道:“花影,再去提饭。”
“哎。”花影渐渐不害怕了,这个少年吃相跟个孩子似的。当即小跑着出去安排。
“喝点水。”兰九天递上一个茶杯。
咕咚咕咚,莫邪提起来一饮而尽,挥手抹一把嘴,“啊!”仰天长叹一声,露出舒服的表情,身子往后一摊,仰面躺在地上,“终于吃饱饭了,两天两夜啊。”
“莫邪,你从哪里过来的?”兰九天问。
“边城,昆州啊。”莫邪躺地上漫不经心地摸着肚子。
“爹爹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么?”兰九天问。
莫邪却没有立刻回答,腾然坐起身,眉头皱的紧紧的,好半天才说道:“将军总是不在帐内,他不让我跟着,每次都浑身是血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