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这条走廊上,能看得见的只有三个房间,尽头应该还有一间,只有隐藏在黑暗中。
任意四人站在自左向右数的第三间房间前,门上方钉着一张铜色的门派,用黑色数字写着“106”。
刚刚走过的房间分别是“104”、“105”,也就是说在大厅另一侧的走廊里应该还有三间房间。
因为闲置已久,铁质的门把手上已经锈迹斑斑,陈旧不已。罗安宜上去握住斑驳的门把手,往下一按。伴随着“吱呀”他一声轻响,房门被打开了。
一间陈设简单的办公室映入四人的眼帘,跟在走廊上向房间内看的一片漆黑不同,房间内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有月光从窗外透进来,照亮了房间内的陈设。
两张办公桌在窗边相对而放,靠墙的位置放着暑假和会客用的简单沙发。
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却氤氲着黑暗,似乎有盆景之类的东西摆放在那里,和黑暗融为一体。
罗安宜显然是胆子比较大的人,他率先走进去,好奇地环视四周。郑凝小心地跟在他身后,还不忘拉着任意的手。
“好像也没什么东西啊……”罗安宜转了一圈,一脸失望地说道。
“诶,这是什么?”他用余光扫过角落,似乎看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动了一下,罗安宜好奇地探头过去。
“你不要……”郑凝出声试图阻止他作死。
“啪。”
在罗安宜看清角落之前,明亮的灯光笼罩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的东西自然也能看清了,那只是一盆假花。
三人同时转头,看向门口。任意站在电灯开关的位置对他们微微一笑:“慢慢看吧。”
罗安宜悻悻道:“原来是灯还能用啊。”随即又嘟囔道:“我刚刚明明看见这里有东西在动,是假花晃了一下?”
郑凝抱怨了一句:“大厅的灯都亮着,这里的灯当然也能用。”
另一个男生却道:“要是假花动了一下就更吓人了,窗户关着,哪里来的风?”
罗安宜正好背对着假花,正对着任意等人和大开着的房门。走廊上灯光灰暗,墙壁惨白,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罗安宜打了个冷颤,觉得背后的假花上有什么东西注视着他,恐惧油然而生。
他瞪了一眼说话的男生:“你少吓我,刘波。不就是我刚刚眼花了。”
被唤做刘波的男生哈哈一笑,调侃道:“你不是什么都没看到,觉得失望吗?”
罗安宜顺手就给了他一下,然后也笑了起来,刚刚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郑凝看着两人,也抿唇轻轻笑了起来。
任意在几人开玩笑的时候,走到办公桌前轻轻翻找了起来。桌子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动过,笔筒、台历和一些印着“伍阳轻工有限公司”的稿纸还叠放在桌子上,只是纸张已经发黄,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一般来讲,大楼废弃之前都会搬空。就算是公司突然倒闭,也不会像这样把所有东西都留下来,仿佛昨天还有人上班,今天公司里就一个人不剩了。
任意拉开抽屉,里面只有一张陈旧的报纸,日期是2003年4月5日,距离现在已经有十年之久。
台历翻开的那一页也是2003年4月份,这座大楼废弃的时间不会早于2003年4月5日,很可能就是那一天出了什么事,造成这座大楼的废弃。
任意把报纸从抽屉里拿出来翻开,神色一凝,这一天报纸的头版赫然是伍阳轻工公司员工自杀事件。
报道只略微讲述了案发现场和自杀员工的身份,自杀员工是一名年轻女性,被发现于二楼的办公室,结尾是自杀原因仍在调查,报社记者会继续跟进云云。
抑郁自杀或者他杀伪装成自杀?是年轻女性的话,也有被蹂躏后自杀的可能。任意一面猜测着死因,一面把手中的报纸折好,放到了包里。
郑凝走过来问道:“小柔,你在看什么?”
“一张报纸。”任意答道,“很有年头了。”
郑凝好奇她为什么把报纸拿走,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听罗安宜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知不知道,这里为什么闹鬼?”
他问的是“你们”,却只盯着刘波一人,很明显是因为刘波刚刚吓了他一次,他要吓回去。
刘波不屑道:“不就是废弃太久了吗,所以闹鬼了吗?”
罗安宜煞有其事地摇了摇头:“那只是后来的传言,我小时候家就住在这附近,这里原先是一家很赚钱的公司,还受过市里表彰呢。后来有员工在公司里自杀了,听说是个女员工被强|暴之后在公司喝药死了,怨气极重。然后这公司的老板莫名其妙就死了!公司也就倒闭了。”
这是标准的老古鬼故事,受辱自杀的女鬼回来复仇作祟,凡是听过鬼故事的人都听过类似的故事。
刘波毫不害怕,还道:“我听过的版本可不是这个,比你这个真实多了。”
任意看了两人一眼,这一次八成还真是罗安宜讲的版本,可能只是细节有所出入罢了。
她没有直接把报纸上写的东西告他们,说出来也只是增加恐怖的氛围罢了,心底也不会相信这里真的有鬼。尤其是罗安宜这种,明显是个无神论者,胆子大敢作死。
想当初任意也是个无神论者,不过她死了一次后就把自己的科学观粉碎重组了。
“出去吧。”任意打断了两人的谈话,“这才一个房间,去别的房间看看。”现在已经离她们进来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了,根据苏柔原本的记忆,再过去10分钟,鬼魂就开始动手杀人了。
越早知道越多的真相,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大。
在几人还有些发愣的时候,任意首先走了出去。郑凝连忙小跑着跟上去:“小柔,你胆子怎么变这么大了……”
紧接着刘波就跟了上去,开玩笑,暗恋的女孩出去了,他当然要赶紧跟过去,难不成还在这里等罗安宜一起走?
转眼间,房间里就只剩下罗安宜一个人了。罗安宜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又打了一个寒颤,赶紧也出去了。
只是他自始至终都也没有再看角落里的那盆假花一眼。
人都会有一种直觉,即便是自己没有发现,这种直觉也会让人下意识地避开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