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洗脱的“罪名”
    张德邦想不到章小涂会当着所有的学生说出这样的话来，自己要是将其逼急了，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一些不该说的，那自己这个局长以后再隆昌镇还怎么做下去。张德邦突然觉得这么来找章小涂，实在是有些冒失了。毕竟，成刚和成发的死，和章小涂有没有关系还很难说。成刚在整个隆昌镇，树的敌人要是聚在一起，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每天咬牙切齿对成刚要打要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大概是昨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太过诡异，有人想要借此机会杀死这哥俩，将这个罪名嫁在章小涂头上也无不可啊。
    章小涂想到这里就冷静下来了，自己虽然是局长，权势滔天，这个章小涂虽然只是学生，但是他有钱，可以用钱做很多事情。自己之前得到的好处让老婆孩子的生活得到很大的改善，还做起了小生意。章小涂对他来说可以说是一个财神爷，现在既然不确定成刚哥俩是章小涂害的，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或者可以将这件案子推脱到哈成刚有仇的那些人身上。
    成刚已经死了，俗话说人走茶凉，世态炎凉。没有了保护伞作掩护的成刚父母，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而已，他们要是想要让成刚的案子得到解决，非得把他们所有的一切榨干不可。一来，为自己捞到好处，二来，也间接的向章小涂示好，他张德邦骨子里是痛恨成刚这样的人渣的，他们可以做朋友，很好的那种朋友。而且之前章小涂为了除掉刘欢欢，跟他说他们两个人是朋友，就给他十万块。以后要成为朋友，自己以后住洋房开私家车也不是不可能。俗话说千里为官只为财，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公安局长，得到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来缓慢，实际上这些念头在张德邦的脑海中只是一闪而过，听完了章小涂气哼哼的说完话之后，张德邦就立即一副上了当的样子，猛拍一下大脑，走过来一把抓住章小涂的手，一脸的歉疚说道：“章兄弟，哎呀，我真是心慌则乱啊。昨天小莲村的人被成刚为首的临时工警察殴打，他们兄弟俩个突然死亡，让我想到是你做的。现在听你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来，前不久有人冲到公安局扬言说要杀死成刚一家，一定是昨天有人借这个机会杀了他们，嫁祸给你。你只是一个学生，我不相信这是你干的。章小涂，都怪我没有考虑到之前和成刚有仇的人。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调查一个水落石出，让在座的同学们和整个隆昌镇的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以此来证明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张德邦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全班同学心里都是又惊讶又觉得不可思议，公安局怎么这样子做呢，幸好章小涂只是一个学生，要是有钱有事的话，被张德邦这么诬陷，一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有的同学却觉得，张德邦太没有公安局长的样子，就算章小涂没有嫌疑，抓进去打一顿，让他招供，不久万事大吉了？以前公安局不是办事情喜欢拉替死鬼垫背吗，这个章小涂这么嚣张，一来就飚英语飚普通话，一看就不顺眼。趁这个机会把他抓了，一来可以抵罪，二来在学校里，就没有一个超级成绩好的人站在自己头上了。
    另一些学生却是为章小涂担心不已，章小涂学习这么好，虽然只来上了不到一天的课，但是他所表现的，都是学生们的表率，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去杀人。
    其中，李畅和陈欢欢两个女生，却对张德邦充满不满，认为张德邦这个公安局长实在是太可笑，不调查清楚就以昨天成刚打了小莲村的人而以为这是章小涂报复杀人。这样来要抓章小涂，以后说出去，对章小涂影响十分不好。街头巷尾大妈和那些闲着没事到处走动的人喜欢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坏的说成好的，颠倒黑白就是他们的强项。现在张德邦来了这么一手，即便学校的学生相信章小涂没有犯罪，但是这些学生回去跟家里人一说，他们把这件事情一传，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一定会传成章小涂杀人成了死刑犯，但是张德邦为了钱财将其放出来继续读书。要是这样的话，张德邦不但让章小涂以后不好过，他也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俗话说女人是感情上的动物，陈欢欢对章小涂有好感，听了章小涂理直气壮的反对之言，就觉得张德邦无故诬陷章小涂，一定是嫉妒章小涂有钱，心里决定，回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爷爷陈光辉，请他出面去教训这个讨厌的张胖子。
    而李畅，却是对章小涂的学识和开朗豁达所感动。虽然两个人的正式接触只有几个小时，但是章小涂给她的感觉就是，他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这样的人，身上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这种气质，是让女性喜欢和陶醉的，李畅虽然是一个理性的人，但是这样有气质的男生，是不应该平白无故有这些莫须有的污点的。张德邦这么莫名其妙的跑到教室里来瞎搞这么一通，实在是没有道理。
    一直站在一边静观其变的李尚庭，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昨天中午章小涂上课不到一节课就请假走了，而成刚突然死了，这件事情……想到这里，李尚庭问张德邦：“张局长，人死了多久了？”
    张德邦一愣，什么死了多久了？不过他马上反应过来，随口说道：“中午有人报的案，今天死的。”
    李尚庭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这件事就跟章小涂没有关系了。章小涂今天来上课，应该不是他做的。不过昨天章小涂请假一个下午，这段时间干什么去了，让人怀疑。不过张德邦都这么说了，他李尚庭就不说什么，他打算等一下取纳雍教育局报告学生人数的事情，去医院看看小莲村的人。果然下午的时候李尚庭在纳雍医院见到王小寻等人，得知章小涂中午就去医院看他们，忙到早上五点钟才回到隆昌镇再回到小莲村。
    章小涂看着张德邦，一言不发，心里冷笑。张德邦说的这些，完全是为了找回面子，不过章小涂心里清楚，他不能和张德邦闹翻，有这个局长在，很多事情都好办。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张德邦虽然不是朋友，但是，可以利用张德邦的身份办很多事。
    在章小涂的心里，有一个准则，那就是，生意场可以和官场结合在一起。当官的有些事情办不了，做生意的人可以办，做生意的有很多事情办不了，当官的可以去办。这叫互惠互利，相互之间相互依靠。
    中国是一个人际关系的社会，没有关系，即便有天大的本事，最后也办不成事情。一旦有人际关系，人际关系遍布长江南北，做起事来，就能达到一呼百应的效果。当然这种人际关系不是单纯的单方面人际关系，可以说每一个行业里的人，都要建立关系，不管政fu要员，好事贩夫走卒，把这个关系网建立好了，也就等于创造了一半的财富。
    这个术语叫捆绑营销和道德营销。
    所谓捆绑营销，就是为消费者洗脑，让消费者觉得唯有这个东西才是最好的，他们会主动花钱。
    而所谓的道德营销，就是将人情和“朋友”拴在一块，对方会因为之前的人际关系买账。
    这两种营销方式，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通杀的。不过要做到这两点，就要有一定的能力。这个能力，就是金钱。
    有了金钱，自然而然就有权力。
    金钱和权利会让人产生敬畏感，这种能力会让一个人在扩展人际交往这条路上快速的成长起来。从而给自己带来的，就是巨大的利益。
    这就是人际社会的一大便利，能掌握这一套，将之运用到炉火纯青的人，那么他就掌握了财富和权力。
    这种方式，用社会主义的说法叫人际关系，用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的说法叫经济关系。不管哪种方式，最终方式都是金钱关系。
    章小涂要走的就是这条路。当然，要做到这一步，就要拿出实力出来。这个实力的名字就叫关系和权力。
    这个实力的初期阶段，就是用金钱来砸。
    章小涂渴望这种实力，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所以，当张德邦说这件事情可能跟他没关系的时候，章小涂就笑了，说道：“我很相信张局长的，刚才张局长说的那些话，一定是有人在背后使坏，现在请局长查明这件事情，也好让同学们不要猜测。”
    张德邦突然双手背在身后，环视教室里一眼，冷冷说道：“什么事情都要讲证据，要是胡乱传播谣言，我可不管他有没有成年，十五天拘留是少不了。章小涂同学，你没事了，请回去上课吧。”
    章小涂笑了，看着张德邦，意味深长的说道：“多谢张局长这样信任我，我感激不尽。”
    张德邦脸上的肌肉一跳，也回以相同的微笑，说道：“只要这件事情不影响到你上课的心情，也是我作为一个父母官的职责啊。”当即一挥手，说道：“隆昌中学这里没事了，跟我去调查和成刚有矛盾的的所有人，看看这两天有哪些人突然离家出走的，都要严格控制起来。”
    “是！”众警察齐声回答，在一个小头目的招呼下，大家齐步走，走出了教室，一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样子要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章小涂面无表情，等众警察走出教室之后，转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冷冰冰的说道：“哼，以为我章小涂是好欺负的！”他的声音冰寒，站在讲台上的李尚庭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看到章小涂冰寒彻骨的眼神，人不知打了一个寒战，将翻开的课本铺在讲台上，说道：“大家翻开课本！”
    学生们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打开书本，章小涂虽然也打开课本，表情却是冷得吓人，坐在他身边的李畅被吓了一跳，她轻声道：“小涂，你没事吧？”
    听到李畅的声音，章小涂冰冷的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说道：“没事，不就是被警察来问一问吗，哈哈，我的胆子不会小到见不得警察的。人家走了要不说两句狠话，面子上过不去啊。”最后一句玩笑话，让李畅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李畅的笑声，教室里大家都听到了，陈欢欢看了李畅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而讲台上的李尚庭，瞄了章小涂和李畅一眼，淡然道：“同学们不要讲话了，好好听讲。”
    李畅脑袋往前一耷拉，一头及肩短发甩出来盖住脸，章小涂依旧看到她的嘴角在露出笑容。
    张德邦前去调查和成刚有仇的那些人，但是这么多人调查谁，或者这个人前个月不在家，或者那个人前面几天不在家，或者另一个人前几天被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床上。这样乱七八糟的，实在是叫人无从查起。不知道什么原因，成刚的父母自从成刚两兄弟死了之后，并没有像以往其他人一样来找公安局闹，而是半疯半癫的在家里，嘴里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成刚和成发的死，只是刚开始。
    两天之后，一名参加打架的学生在下雨的时候过桥，突然捆绑木桥的绳子断了，这个学生就被大水冲走，连尸体都捞不到。
    又过一天，一名跑到纳雍的警察因为肚子饿在街上吃了一碗面条，无钱付账，打算吃霸王餐，结果被摊主叫人打了一顿，那个警察在逃跑的过程中被一辆车撞死，肇事司机是刚刚被几个刚认识的朋友灌醉酒的。
    当天，另一个警察也是因为身上没有钱，去抢一个路边摊的大娘，在抢钱的过程中，大娘大喊大叫，这个警察因为害怕，活活将大娘掐死在路边。而这个时候冲出几个年轻人自称是大娘的的儿子，将这个警察暴打一顿，扔进河里。
    有一个学生在外面躲了几天，实在是太想父母，晚上偷偷跑回家，由于是大半夜，他不敢叫父母起来开门，打算翻墙。在翻墙的过程中，不知道踩了什么东西，从墙上翻下来，头朝下，被甩了一个脑浆迸裂。
    这些人接二连三以不同的方式死去，一时之间，整个隆昌镇，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说这是报应，他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前段时间打学生，现在报应上身了，最应该连他们的家人也要受到这个报应才好，这是做坏事的代价。
    而有一些人确认为，这件事情和章小涂一定有关系，不然为什么早不死人晚不死人，偏偏成刚这些人殴打小莲村的人那天起，就开始死人，为什么不死别人，偏偏是参加打人的这些警察和学生啊。而另一些人则是认为，这只是巧合，每年都要死那么多人，刚好今年这些人赶上了，死了好，社会少了一个蛀虫。尽管还会有下一个蛀虫崛起，但是，少一个好一个。
    而这段时间，不少人去暗中调查章小涂和他身边的人。得到的结果是，除了章小涂章小敏和董小慧每天上课放学，晚上在村里商量修路或者公司的事情，而那些被打的学生还躺在纳雍医院里一时半会不会好转，根本不可能出来做这些事情。
    至于小莲村的人，一致认为章小涂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在村里忙事情。那些暗访者又去暗访痛恨章小涂的人，他们也说章小涂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而纳雍医院的那写人，有医生和其他人作证，都能证明这些人和死人的案子没有关系。直到这个时候，躺在医院里的王小寻等人才知道，章小涂已经开始报仇了，忍不住都是心里高兴，恨不得亲自动手。但是他们知道章小涂并没有行动而是规规矩矩的读书做事的时候，就糊涂了。而他们也知道，莲村公司保安队和护莲队是不能做这些事情的，要是做了，莲村公司完蛋，小莲村完蛋。
    但是这件事是谁做的，就让人想不通了。
    十个警察，八个学生，一个都没有逃过死亡的命运，除了成刚和成发是被双双杀死在杉树林的，其他的十六个，都在纳雍各个乡镇因为不同的原因死去。
    这十八个人死了之后，并没有消停，又接连死了三四个。最后，章小涂突然宣布，这是有人要陷害莲村公司，他觉得摒弃之前被打的事情，发动护莲队和整个纳雍县的人，只要谁查出陷害小莲村的凶手，他章小涂愿意拿出五十万作为奖励。而且请张德邦一起将这件事情刊登在纳雍早报上。
    不但如此，章小涂硬是将受伤的人从医院接出来，即便是带着伤也要读书，大家早去晚归不要落单，以免碰到这种死亡威胁。
    于是，章小旦刘小军等人在医院里住了近二十天，光荣的回到了小莲村。小莲村为了迎接他们，全村人出钱，买了一大堆鞭炮和烟花燃放，第二天，小莲村一号大巴车又载着六十多学生去学校上课了。
    这件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就在章小涂拿出一百万奖金作为调查凶手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死过人。
    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大家也都回到了正常的生活学习当中，但是，贵阳传来一个消息，让刚刚稳定下来的章小涂，就准备决定去一趟贵阳。这一次去，不是他一个人，而是带领一帮人，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杜恒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