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本尊就不能好好相处吗?”魔尊帝鸿问道。
她现在这个脾气,实在是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能。”祝一夕绝然道,若不是打不过他,她哪里容得他三番几次地在这里碍眼。
魔尊帝鸿倒没有动怒的意思,“本尊不记得有哪里得罪你了?”
“你出现在本座眼前,就是得罪本座了。”祝一夕毫不留情面地道,她很讨厌他天天在眼前晃的样子,尤其还带着那种好似她注定是他掌中之物的笑。
魔尊帝鸿想了想,为了缓和他们现在的关系,道,“好,本尊从明天起,尽量会少出现在你眼前,你潜心练功吧。”
他需要专心去筹划对付神域的事了,也没什么闲功夫再跟她吵,而且也需要她能尽快提升到更高深的修为,才能一起杀上神域,一泄心头之恨。
“你最好能说话算话。”祝一夕眸光冰冷地看着说话的人,警告道,“若是这**也不得清静,本座可以另寻住处。”
若不是她现在身体还是需要药池的魔血休养,她早就不愿待在这里了。
“自然,本尊一向说话算话。”魔尊帝鸿说着,面上带起微微的笑意,可整个人看起来却还是阴冷诡异,“只是,你最好专心练功,不要等到**与神域开战的那一天,你去不堪一击了。”
“你废话太多了。”祝一夕冷然道。
一想到那些高高在上的仙神,她身上嗜血的魔性就开始蠢蠢欲动……
魔尊帝鸿起身离去,花楚方才现身出来,看着眸光冰冷嗜血的人小心翼翼问道,“你们……当真要与神域开战吗?”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岂不是要与圣尊生死相搏,明明那时候她曾是那么的喜欢那个人,现今却要走到永世为敌的地步不可吗?
“难道,魔族就天生要被压在这暗无天地的地底**吗?”祝一夕冷哼道。
“可是,真要交战,只会两败俱伤,那样做值得吗?”花楚低声问道。
祝一夕拂袖而起,傲然道,“这世上谁正谁邪,还不是他们神域定的,若是**中人成为神域的主人,一样可以说他们是魔,他们是邪,谁掌权谁说话。”
“可是你和圣尊……”花楚看着她,欲言又止。
祝一夕侧目,一双血瞳含煞,“本座和无极圣尊怎么了?”
“没什么。”花楚摇头,小声应道,以她现在的脾气,知道了真相,更加对无极圣尊恨之入骨吧。
“不管是无极圣尊,还是神域上下,本座与他们,只有你死我亡。”祝一夕冷哼道。
花楚默然看着冰冷妖异的侧脸,暗自叹了叹息,她无力指责她所做所想的是对还是错,毕竟现在的她也是因为他们才会成为这个样子。
魔族天生残虐好斗,一向与神域不和,可是他们真的入主了神域就是好事吗?
起码,她是无法赞同的,纵然情域也有出错的时候,但不得不说神域这么些年一直努力平衡着各方的力量,让三界未再起什么大灾大难,而这一切是行事向来我行我素的魔族中人做不到,也不会做到的。
他们只是不甘心永远会压在轮回塔下地底**,想要夺取神域中人所占的地方,拥有执掌三界的权柄。
魔尊帝鸿果然说话算话,自那之后很少再来骚扰,即便她再去药池,碰到他的次数都少之又少了,四大诸侯也接连被派出了**,祝一夕虽知晓,但并没有去过问,只是专心休养练功,以求魔功大成。
**与神域的关系在逐渐紧张,人间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生着日新月异的变化,不知不觉间又是数十年过去了。
祝一夕潜心多年,功力也趋于纯熟,花楚居于魔宫炼制各种帮助她身体可以不再依赖药池的丹药,虽然效果不算特别显著,但也是小有成效的。
所以,也就没有再被威胁取了她的妖灵了。
她好不容易等到她出关了,忙上去道,“我改进了丹药的炼制办法,药效会是以前的两倍,可惜现在还缺一种药草,我问了一下鬼眼,说是寒冰城附近有,我很快就去采回来。”
祝一夕看了她一眼,“我也好久没出去了,一起过去。”
“好啊。”花楚抿唇点了点头,眉目间却偷偷泛上了几分笑意,上一次她自己出去采药,遇到其它的魔族中人,险些被吃掉了。
想来,她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所以才会跟她一起过去。
二人一道离开魔宫,祝一夕嫌她术法赶路慢,直接抓着她的肩膀,不一会儿功夫就已经将她带出了四方城。
寒冰城终年积雪,只有一种雪草会生长在这里,但这是极其稀少的,她费力地雪地里找,祝一夕负手立在山巅等着,一头黑发在风中乱舞。
寒冰附近的几个魔族嗅到了雪莲花妖的气息,追了过来,正欲下手却看到了山巅之上的黑衣女子,不得不悻悻离去,如今**上下,就是四大诸侯都不敢招惹这个人,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卒子。
祝一夕虽然看到了,但看他们自己走了,便也懒得出手了。
花楚几乎翻了一座山,突地兴奋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就是它!”
祝一夕闻声借着风力一跃而下,到了她跟前,花楚小心翼翼地从水里将银色的小草挖出来,宝贝似地装进了随身装东西的布袋里。
“好在魔族之中,很少用它炼药,不然我就没这么好运找到了。”
“找到了,回去吧。”祝一夕催促道。
花楚点了点头,边上的人瞬间胁生羽翼,一手抓起她的后领,拎着她飞过山川回到了四方城内。
祝一夕落了地,收了背后的羽翼,与常人无异。
二人正要前往魔宫,却撞见策梦侯带着一名黑衣魔族中人出来,“策梦侯见过魔主。”
祝一夕淡淡看了一眼,便带上花楚准备离开,花楚瞥了一眼却定定地望住策梦侯身后跟着魔族中人“华师兄?”
对方面容虽与魔族无异,但那面容却实是和当年的华世钧长得一模一样。
“华师兄,你为什么会变这样?”花楚心急地问道。
“花楚姑娘,你应该认错了,他是在下的一名仆从。”策梦侯道。
说罢,带着人匆匆离开了。
花楚怔怔地站在原地,喃喃低语道,“那明明就是华师兄,难怪我去南华找不到他了,可是……可是他怎么会跟着策梦侯。”
祝一夕并不知她忧心着什么,只是淡淡道,“走了。”
花楚回了魔宫,想到方才见到那个和华世钧一模一样的魔族中人,却再没有心思再继续练药,失魂落魄地思量着这些年接连发生的事,心绪起伏难平。
自从祝一夕在玉阙宫死在焚仙炉里,很多的事情也都跟着走向了谁都没预料到的方向,姚青黛回了西海再没有出现,再后来她去南华,华世钧也失了踪,再到遇到已经成魔的祝一夕,再到西陵晔的驾崩,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所有人命运都被改了方向,而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将要走向何方。
祝一夕回来敛目静座练功,许久之后睁眼,见还一脸失落地坐在那里,一副要哭的样子。
“策梦侯身边那个人,你认识?”
花楚看着她,眼底瞬间泛起泪光,抿唇点了点头。
可是华世钧,不是她最先认识,而是眼前这个人最先认识,可是她却把这所有的人和事都忘了。
“她,还有西陵晔,还有祝姐姐,姚姐姐,我们一起去过很多地方,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多次,可是后来都各自离散,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有的回了家乡再也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