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说,肯定是这群人用了什么诡计诱骗了蛊王!”阿明一脸急迫,恨不能立刻冲进去,但易思源没有发话,他便不动,只快速地询问道,“公子,怎么办?”
易思源神色莫测,看不出情绪,低声说着:“走。”
一行人就这样进了屋子。
赵思琴等暂时落脚的屋子并不大,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也没有雇人,因此,易饮水一行就这样畅通无阻,一路闯到了舒柔的屋子里。
钟大夫正奋力抢救独孤阎罗的性命,阿喜在一边给他打下手,顾修言和舒柔则寸步不离地守在赵思琴的身边。
一发现有人闯入,顾修言当即就拔了刀,舒柔也是张开双手,转向门口,一脸警惕,没想到却看到的却是那两张熟悉的面孔。
“易姑娘,易公子,你们怎么会过来?”舒柔有些吃惊,心里却没有半点放松。
虽然有过一同历险的经历,但里面实在藏了太多的欺骗和隐情,就算真相大白了,他们也都互相谅解了,可交情也就淡了,他们这般突然地闯过来,可不像是什么好事!
况且,易家姐弟不是已经闹翻了吗,这回却一起出现了,还带了这么多人,实在可疑!
易饮水却根本顾不上这些了,她的视线飞快地在屋子里扫了几圈,最后牢牢地定在了昏睡的赵思琴的身上,失声叫道:“怎么可能,金蚕蛊怎么会和他融合的?”
什么?
易思源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赵思琴的身上。
“姐姐,你确定?”
“当然。”易饮水一脸凝重,她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事情严重了!
易思源忍不住想要上前查看,却被顾修言的刀给挡住了:“休想靠近!”
阿明等人也不甘示弱,统统亮出了自己的武器,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冷凝到极点。
“小源,叫他们住手!”易饮水见状不对,忙道。
易思源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双紧盯着赵思琴不放,整个人都变得很奇怪。
他整个思绪都被一件事占满了:为什么,为什么金蚕蛊会和赵思琴融合?
易思源实在想不通。
长久以来,金蚕蛊都是蛊师们心中最强大最神圣的蛊王,只有圣女可与它相配。
囿于天赋和男子的身份,易思源虽然和金蚕蛊相处了一年,还给它取了“阿木”这个亲昵的称呼,却始终不敢对它有任何的妄想,一直觉得,只有自己的姐姐才配真正地拥有它,与它相融。
然而,易饮水却让他失望了。
他花费那么多的气力冒充她、保住她圣女的地位,还费尽心思寻找她、拯救她,结果在易饮水的心里,他和他们身后的易家还不如班秋一个人重要!
易思源不怨易饮水将族人犯的恶事给捅了出去,做错事的人理应受到严惩,他只恨她那般轻易地放弃了圣女之位!
她的放弃,让他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显得那样荒唐可笑,让他所有的期望都变成了一场空。
易思源本以为,这已是他遭受的最惨痛的打击了,却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现实又给了他第二次重击!
赵思琴也是男子,也不是蛊师,甚至还没有他这样丰富的蛊术知识,为什么,为什么他却能够和金蚕蛊相融?
他默默守护了一年、可望而不可即的珍宝,竟被这样一个外人,一个远远不如他的外人给夺走了?
易思源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小源,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易饮水连喊了好几遍,才把易思源从自己的思绪里给拉了出来。
他一抬手,阿明等人虽不服气,也值得收手。
顾修言却没有动。
易思源艰难地将自己的目光从赵思琴的身上转移开来,面向舒柔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也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柔心里苦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冷静道:“能让你们的人先出去吗?”
易思源一挥手,阿明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带着人退开了。
阿明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就让一个手下赶紧离开,去找更多的帮手过来,以防舒柔等人耍什么花样。
而屋内,顾修言也在舒柔的劝说下收了刀,让易饮水和易思源走近查看赵思琴的状况。
舒柔将事情发生的经过简单地叙述了一遍,易饮水也再三地检查赵思琴的身体,然后明确地告诉众人:“他的确没事,会昏睡不醒,就是在和金蚕蛊融合,等融合结束,他自然会醒来。”
“但他不是蛊师,还是男子,也不懂蛊术,为什么,为什么金蚕蛊会选择他?”易思源没忍住,还是将自己心中的困惑吐露了出来。
“这个,恐怕就要问问那独孤阎罗了。”
然而,独孤阎罗虽然勉强保住了命,却因为伤势太重,也陷入了昏迷之中,据钟大夫推测,至少还得昏个三四天才行。
“这件事,必须要报告给长老会知道!”
易饮水感到无比荒谬,蛊师们传承了上千年的荣耀,怎么会在这一回转了个大弯?不仅头回出现了圣子,这圣子甚至还不是个蛊师,不是个苗人!她完全可以想象长老们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多么生气!
她本想和易思源商量一下说辞,但易思源却始终一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无论她说什么,他好像都听不进去,没办法,她只能自己去。
长老会的反应远比她想象得更加激烈,原本总是分歧多多的长老们,这一次却是前所未有的同心,坚定地认为,就算赵思琴走了狗屎运成了蛊王的主人,也不能成为他们的圣子!
他是男子也好,不懂蛊术也罢,他们最为忌讳的,就是他的身份!
一个皇子,若是成了圣子,那整个苗人不就真成了大商朝的附庸了吗?长老们绝不能接受!
可,他们能不接受赵思琴成为圣子,却无法放弃他们的蛊王。
然而,已经与人融合的蛊,根本就没办法再分开了。
这该如何是好?
长老们吵吵嚷嚷商量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却不料,那仿佛失了魂魄一样的易思源却忽然开口道:“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