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下眼，郑旭走进门把手里的水果放下，拉过椅子坐下，“怎么样？”
    徐戈没想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是郑旭，笑了笑，“还好。”
    “上次来看你，你还没醒。”郑旭挠挠头，自从见到徐戈和陆晟在一起后，这是他第一次和徐戈和平的坐在一块，“沈倩也要过来，不过今天她没时间。”
    “你们之前来过了？”徐戈倒是意外，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都不记得？”
    徐戈没有印象，她昏迷那段时间一切像做梦，她摇头，“我这次是真的傻了，睡太久了。”
    郑旭笑了声，他看了看徐戈，又看向病床的护栏，“你现在能吃东西么？”
    “能吃一些流食。”徐戈也觉得挺尴尬，她对郑旭确实没有产生一丁点的男女之情，她以为郑旭也是这么想的。
    “周泽的案子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一些，能讲讲具体么？”对上郑旭的目光，徐戈解释道，“我醒来到也没怎么见陆晟。”
    徐戈没有在郑旭面前称陆晟为陆队。
    “陆队很忙。”郑旭说，“他提出连环虐杀案凶手是两个人，局长坚持是一个人，他就立了军令状，一个月查不出来自己辞职。”
    徐戈吃了一惊，“陆队这么说的？”
    郑旭耸肩摊手，“所以他现在非常忙。”
    徐戈咽动喉咙，“可就是两个人啊，一个人绝对不能在警察眼皮子底下把陈雅静带走。周泽不是唯一，他应该有同伙。”
    陆晟提出的相似人生，找到了周泽。他以为他是受害人的儿子，他以为他是受害人，一个好端端的人不会这么以为。
    “周泽有精神病史么？”
    “没有，他曾经因为抑郁症去看过心理医生，但是确定没有精神病史。家族也没有精神病患者，不存在遗传。”
    “他患抑郁症的时候，心理医生是谁？”
    “夏侯玉。”郑旭翻着手机，说道，“夏侯玉这个人你听说了么？好像跟你是一所大学的——”郑旭的话题戛然而止，停顿了几秒，放下手机，“现在案件不能透露太多，你已经不属于专案组成员了。”
    徐戈：“……”
    不插刀能死么？
    她已经猜的差不多了好么？这么多线索串联起来，徐戈再整理不出一个完整的故事线，她也别混了。
    “郑哥，你觉得我傻么？”
    郑旭没听出话里的意思，还认真的审视了一番徐戈，“看起来是不怎么聪明，怎么了？”
    徐戈：……
    吐血。
    幸好郑旭留的时间不长，他现在的任务是带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监视夏侯玉，时刻准备着抓捕行动。
    陆晟是第二天早上到的病房，徐戈正艰难的拿着手机查犯罪心理学材料，门就被推开。徐戈抬头，穿着警服衬衣的陆晟就走了进来。徐戈的视线从他腰上滑下去，长腿笔直，皮带勾勒出精瘦的腰身。
    徐戈抿了抿嘴唇，陆晟进门放下手里的保温盒，走到窗户边检查房间内的设备。细致检查完，这才过来拉过椅子坐下，伸手就要摸徐戈的脸。
    徐戈扬起下巴故意在他手心里亲了下，挑衅似的盯着陆晟。陆晟动作顿住，转头往门口看了一眼。
    徐戈扬起嘴角，“看护会在一个小时后过来，医生刚走——”
    陆晟低头就吻在她嘴唇上，柔软温热的唇，徐戈心口一窒。想抬手抱他，手被压回床上，陆晟拉开一些距离，低沉嗓音撞到徐戈的心脏上，她心跳的飞快。
    陆晟说，“别扯到伤。”
    徐戈握着他的手指转而十指紧扣，盯着近在咫尺的陆晟，“你还亲不亲？”
    ☆、68.第六十八章
    陆晟低笑, 凝视徐戈片刻低头亲了上去。他的吻轻柔, 徐戈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闭上眼回应着陆晟的吻，不过很快就结束了。
    陆晟松开徐戈, 坐直眯眼注视着她，徐戈睁开眼看到他瞬间脸有些热，抿了抿嘴唇, “你——看什么？”
    陆晟没说话，徐戈脸上更热, “我有口气？”
    陆晟扬起眉尾笑了起来, 抬手放在徐戈脸上，拂过她额前刘海, “没有。”
    徐戈有些不好意思, 老脸热了热。以前不顾及美丑是因为没恋爱，现在喜欢的人在面前，徐戈开始在意自己的形象了。“我现在很丑。”
    “不丑。”陆晟把她的头发整理好, “带了汤过来，现在想喝么？”
    “行啊。”
    陆晟打开随身带的保温桶，盛出汤, “早上郑旭来了？”
    “嗯。”徐戈闻到香味，拼命支起头往那边看，陆晟就放下勺子把床头升高, “这样行么？会不会压到伤？”
    徐戈摇头, 陆晟端过汤喂徐戈, “他有事？”
    “没什么事，同事一场过来看看。”徐戈说着瞄了陆晟一眼，立刻被他逮住，徐戈连忙移开视线。
    “心虚什么？”陆晟抬起眼，把勺子喂到徐戈嘴边。
    “谁心虚？”徐戈张口喝下汤，味道清淡，后味微甜，“我听说你立下军令状了？”
    陆晟又把勺子喂到徐戈嘴边，“郑旭说的？”
    “嗯。”徐戈想了想，还是把郑旭给卖了。“有线索么？”
    “没有。”
    “我出事那天跟周泽打电话的人，有查出什么吗？”
    陆晟想了想，“现在唯一的线索跟夏侯玉有关系。”
    这件事还是告诉徐戈比较好，以防她再出意外。周泽的事如果徐戈提前知道，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徐戈喝下汤，皱了眉。“夏侯玉？我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想不通，他跟那几个受害人有关系么？找不到动机。”
    “挑衅。”
    徐戈一怔，“挑衅谁？”
    陆晟沉默，依旧耐心的喂徐戈喝汤。一碗汤喂完，他放下餐具，“今天郑旭来还聊了什么？”
    “也没什么——”徐戈话锋一转，抬眼盯着陆晟，“你怎么会问这些？”
    “吃醋。”陆晟面不改色，承认的很坦荡，“郑旭喜欢你。”
    徐戈差点咬到舌头，“啊？”
    陆晟拿餐纸巾擦她嘴唇上的汤渍，“嗯？”
    徐戈失笑，“没有的事。”
    陆晟直视她，“你有男朋友。”
    陆晟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是对人的观察能力很强，郑旭喜欢徐戈这个事做的那么明显，他想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徐戈笑的眉眼弯弯，勾住陆晟的手握着，“我喜欢你。”
    陆晟的黑眸沉了下去，握紧徐戈的手。
    “其他人，我管不了。”徐戈敛起笑，认真说。
    短暂的沉默，陆晟拉起徐戈的手亲了亲，“嗯。”
    徐戈手背痒痒的，心也跟着痒，盯着陆晟的头发，“你没有其他的话？”
    陆晟抬眸，“什么？”
    徐戈顿时矫情起来，情话呢？根据电视小说那些作品的走向，现在他该告白了。“你真没有其他的话？”
    陆晟微微蹙眉沉思，还认真思索起来。
    徐戈想一脚把他踹出去，陆晟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对她表白？对她说一次喜欢说一次爱呢？徐戈简直不敢想。
    “还有件事。”
    “什么？”
    徐戈想了想，才开口，“当年我妈的案子有隐情么？”
    “你查到了什么？”
    徐戈又抿了下嘴唇，嗓子发硬，心脏急促的抽搐了一下刺痛，“我跟我妈妈去旅游的计划只有我们知道，对方却清楚的知道我们的路线，绑架了我们。”
    “绑架案主谋当场死亡，很多线索断了。”陆晟说，“当时也有人提出这个疑点，由于没有具体证据，只能那么结案。”
    “有嫌疑人么？”
    陆晟摇头，“当时能查的人都查过了。”
    “包括我父亲么？”
    陆晟一怔，握着徐戈的手紧了紧，“你想查什么？”
    那是她的亲生父亲，那是从小到大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徐戈不敢往那个可能上想，她一直都不敢想。
    直到父亲承认。
    停顿了一会儿，陆晟接着说，“明天我去b市，我把那个案子的详细资料带过来，你自己看看。”
    “我不希望他有参与。”徐戈抬起头看陆晟，她脸色难看，“我已经没有妈妈了。”
    这件事告诉陆晟，已经表示徐戈做出了选择。
    她母亲的死，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陆晟的手移到徐戈的头顶，顺了顺她的头发，“很多事情，我们只猜测没有任何用，查了才能知道。”
    徐戈把脸埋在陆晟的手臂上，闭上眼，“如果一个月案子没有查出来，你会辞职么？”
    “不会存在这种可能。”陆晟嗓音低沉。
    徐戈睁开眼看他，陆晟哪里来的自信？可他就是这么自信。
    “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