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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最坏的结局

    林蔓和一倩去了洗手间,兰心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不一会儿,林蔓和一倩回来了,艳玲也忙完了,四人笑着出了酒楼。四人没走多久,徐长志便回来了。问六福道:“兰心有没有异常?”
    六福将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回报,徐长志想了想,道:“去洗手间看看。”
    六福亲自过去,将洗手间搜罗了一遍,道:“洗手间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支口红。”
    “谁的?”
    “应该是李太太落下的,刚才检查时,这支口红是李太太包里的。”
    “好了,我知道了,去准备今天午宴,时候不早了。”
    “是的少爷。”
    时间过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二点。明轩很准时,来到酒楼门口,见门口两边整整齐齐的站着两队人,他们衣着便装,眼神犀利,身手不凡,明轩刚进门,就被六福拦下。明轩笑道:“县长架子不小呢,这么大阵仗。”
    明轩话音刚落,就过来两人,不等明轩同意,就开始对明轩进行搜身。
    六福在一旁连忙解释,“顾少爷委屈了,还请顾少爷理解,南溪最近很不太平,我家少爷也是心头顾忌。”
    “你家少爷是个有勇气的人,还有什么事能让你家少爷顾忌?”
    “顾少爷和我家少爷都是拿过枪杆子的人,刀枪无眼,万一伤了谁就不好了。”
    “我也知道刀枪无眼,所以什么也没带不是?”
    那两人搜了身,明轩果然什么也没带。明轩转过身,又对六福说道:“其实,比刀枪更伤人的是人心。”六福点头附和,明轩笑着上了二楼。
    此时,玉常也到了,在门口,也被六福拦下,搜了一回身。徐长志见二位兄长都来了,便安排六福上菜,又端来了最好的酒。玉常说道:“长志,你准备了这么好的酒菜,实在是破费了。”
    “我们三人难得聚到一起,今天又是我做东,当然是要用最好的酒菜招待二位哥哥,大哥千万不要见外才是。”
    玉常笑道:“我倒是不见外,以前我们在南京时,喝酒喝得是兄弟情分,管它是什么样的馆子,什么样菜,什么样的酒,我们都喝得高兴。现在二位弟弟都各有成就,身份地位自然不同,请大哥喝的酒也是好酒,我呢,也希望我们三人情分就像这酒一样,时间越久越醇正。”
    “大哥说道好!这杯酒,三弟敬二位哥哥!”
    明轩笑而不语,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时,外头来人汇报道:“少爷,戏班子的人来了。”
    “六福,去请进来。”
    不一会儿,来了个唱旦角的,脸上还上着妆。长志道:“听说是从北平来的戏班子,唱的极好,二位哥哥想听什么尽管点。”
    明轩道:“戏我不懂,还是玉常来吧。”
    那戏子走到玉常边上,递了曲谱,道:“爷想听什么尽管点。”
    玉常问道:“都会唱什么角儿?”
    “生、旦、净、末、丑都会。”
    “拿手的是什么戏?”
    “爷,瞧您问的,咱们戏班子里的人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没点本事如何给您唱,别说是京剧昆曲了,就是花鼓戏,黄梅戏,会变脸的川剧,还有那喊不出名儿的地方戏,咱们戏班子的人也是信手拈来。”
    玉常点点头,又道:“可是你这曲谱上没有我爱听的戏啊。”
    “爷想听什么尽管说来,咱们现场给您唱一个。”
    “桃园结义。”
    “这个简单,爷请候着。”
    不一会儿,戏班子的人摆好了台面,音乐声响起,台子上,三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长志听了几句,对玉常说道:“我记得大哥不爱看三国的戏,这会怎么点上了?”
    “从前是不爱看,斗来斗去有个什意思。不过,今天和你们聚在一起,心中忽然想起当年我们在校园里义结金兰的事来,仔细算起来,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事,可我总感觉像过了大半辈子,经历的了该经历的事,忘掉了该忘的情,这人啊,不知道为什么说变也变了。”
    长志听见玉常话里有话,他道:“大哥说的是,我心中也是有这样的感慨,人变了,情意自然就变了。”
    明轩吃了菜笑道:“的确如此啊,人心变了,感情也就淡了。从前,我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所相信的一定是真的,可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自己一直相信的情份,其实脆弱得很,经不起摔打和考验。所以啊,我现在时常在想,有些人让你看到的东西并不一定是真实的。剥开外表才能看清一个人的内在。”
    “别人能让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那是别人的能力,你若想证实其中真假,全凭个人本事。”
    “三弟这话说得傲气。不过,做事不但要凭个人本事更要凭良心。”
    玉常笑道:“我听着你们俩说得都有道理。不过我们好不容易聚在一起吃饭,就别扯这些大道理了,来,咱们喝酒。”
    “六福,倒酒。”长志吩咐道。他与明轩不露声色地争锋相对,二人的结拜情意早已烟消云散了。
    玉常抢过酒壶说道:“我来我来。”说着起身倒酒。
    明轩搁下筷子,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明轩来到洗手间,心中想到:“不知兰心是否将东西带了进来。”他关上门,踩在窗户上,只见房梁上放着一把手枪。明轩会心一笑,拿了手枪放入衣包里。
    玉常跟明轩满上了酒,索性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他闻着这酒香醇,便问长志是哪里的好酒?长志道:“也不是什么好酒,贵州高粱酿的白酒,只不过放了些年份。”
    明轩回来了,他见玉常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也不叫玉常和自己换,干脆也坐在玉常的位置上。
    玉常身后正对着一个窗户,一个狙击手悄悄埋藏在那里,着实很难让人发现。那人一直瞄着明轩的脑袋,这一眨眼的功夫枪眼里的人竟然换成了林家少爷,那人犹豫了,不敢妄动。
    玉常又道:“长志,今天酒楼两边为何多了这么多人?是你安排的吗?”
    “是县长安排的。南溪最近不太安全,县长这么做也是为二位少爷的安全着想。”六福接过话说道。
    “长志,你这样做是关心我们的安危,但是这安保的事你交给吴局长就好。而且,我看这酒楼两边站着的人架势不小,大家都知道这酒楼是你的,被街坊邻里看见了,又要对你这个县长议论纷纷了。”
    “正因为今天请的是二位哥哥,若是换成别人,也没这个待遇了。”
    玉常笑道:“你名声更重要啊。”
    长志道:“大哥或许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知二哥有没有跟你提起?”
    玉常想了想,摇头叹气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县长,今天被你这么一问,我忽然明白了,看来,最笨的人是我啊。”
    “哈哈哈,我和大哥一样笨呢。这么多年了,我们竟然都不知二哥心里藏了什么?二哥,可否与我们坦白?”
    “不如三弟先说说自己心里隐藏了什么?”明轩反问长志。
    “好说好说,我之前也跟二哥提起,自从我回到南溪后,真实身份也发生了变化,表面上我是政务处的人,实际上,我是中统南溪分队队长。二哥,你呢?”
    “从南京回南溪后,我是宴宾楼的老板,也是日本人与汉奸口中最痛恨的那个老板。”
    好一个顾明轩,从前无论我怎么问,你从不承认!“二哥好坦诚!直到今日才亲口承认,你可知宴宾楼已今非昔比,二哥再来承认自己的身份有何用?”
    “那么三弟为何一定要问呢?”
    “那是因为我记得我们的誓言,不欺骗,不欺瞒。这誓言,二哥怕是早忘了吧。”
    “结拜誓言,我一刻都不曾忘记。我初入救国会,高队长便教了我精忠报国这四个字,我倒是想问问三弟,这四字,你可还记得?”
    长志不回答,嘴角轻微上扬,轻蔑一笑。
    玉常听着两人的对话,默不吭声,两杯闷酒下肚,已烧灼了他的心。他道:“记得那天,我们三人喝酒到很晚,回到校园里,我说咱们校园结义,长志说我说错了,是桃园结义,就这样,我们三人就对着天地发誓义结金兰了。那誓言,谁不记得!你们记得?你们当真记得?你们若是记得,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吗!”
    明轩和长志不再说话也不再争论,两人各自望着窗外,互不看对方。
    玉常又道:“长志,你总怪明轩瞒着你,可是你呢?你又对他做了什么?你能当着我的面亲口承认吗?”
    长一声冷笑,“大哥为何不先问二哥,他又对我做了什么?他是不是真的信任过我。大哥句句话都偏袒二哥,听着太伤人。”
    玉常深吸一口气,道:“对待你们,我一视同仁,从来没有偏袒谁。但是,做事情总有对错之分。”
    长志看着玉常,他忽然明白了,原以为玉常不会过问,可是现在看来,他已经不把自己当作三弟了,他坐在明轩的位置上是为了什么?是想替他死吗!
    戏台子上,桃园结义唱到尾声了,刘备,张飞,关羽结拜为兄弟,只听得张飞关羽行礼叩拜道:“大哥,请受小弟一拜。”
    刘备回应道:“二弟,三弟有礼了。快快请起。”
    徐长志心中冷漠,对六福说道:“今天的戏唱的不好,别打赏了,叫他们走。”
    “是。”
    戏唱得不好?这句话戳痛了玉常的心,不知不觉,他眼圈红了,一杯酒下去,好苦。只听得他缓缓说道:“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大哥无能,无论是在南京还是在南溪,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听过我一句话,我这个大哥做的不称职,对所有的事情不闻不问,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明轩不忍心玉常自责,他说道:“玉常,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我和长志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只有我和他最清楚。玉常,你走吧。”
    “今天我来,不打算就这么回去。我不想看见你们闹成这样,我希望你们好好的,像从前那样。”
    “恐怕要让大哥失望了,军统与中统虽然同是效力与蒋委员长,但是两统早就是水火不容了。”徐长志淡淡地说道。
    玉常道:“我不管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究竟有什么恩怨,今天,你们谁要是敢伤了谁,就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明轩看着玉常,说道:“玉常你放心,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他,只是心里有些话,想要问一问三弟和福爷。”
    明轩一声福爷,倒是让六福惊吓不少。他紧握双手,站立一旁,不敢多言。
    “二哥要问什么?”徐长志问道。
    “刺杀松田太郎那天晚上,南溪发生惨案,三弟在南京或许不知情,但是福爷,你在南溪,这件事,你知道?”
    六福十指相扣,低头回答道:“略有耳闻。”
    “只是略有耳闻吗?刺杀松田那晚,南溪枪炮声彻夜未断,城北瞬间成了废墟,福爷,你身在南溪,不觉得震惊吗?”
    “顾少爷,军统出了大事,那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当然令大家都感到震惊,少爷从南京回来,得知此事后,心中也感到十分难伤和伤心。”
    “岳科长与曾科长虽然有些不和,但中统的目标与军统一致,也都效力党国。他们既杀汉奸走狗,也杀日本特务,那晚军统受害,福爷为何不出手相救?”
    “顾少爷,您也知道,这里所有的中统特工都由少爷管着,大家只听命于少爷,如果没有少爷的指令,六福也不敢随意调动任何人,军统出了事,我们中统没有及时出手相救,的确是我们的失误。”
    “六福,你不必过多解释,我们不欠军统什么。”徐长志冷漠地插上话。
    明轩心中一片坦荡,扬眉冷笑,道:“也对,你们的确不欠军统什么,不过,军统八十四名特工的性命,谁都还不起!“明轩字字如针,不留任何情份。
    长志若无其事,只顾吃菜。
    六福连忙说道:“顾少爷说得是,不过,您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责怪我家少爷,他远在南京,就算想帮您,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啊。”
    “当然不会责怪三弟,我也相信此事与中统无关。来的都是外县人,我打听到他们早已驻扎在城外,只等时机成熟,便杀我南溪勇士,他们既不是中统特工,也不是日本特务。据描述,这伙人倒像是福爷在山上替人做事时,结下的拜把子弟兄。”
    “顾少爷,这话可不能乱讲。”
    长志看着明轩,眼中所藏的冷血与残酷渐渐露与表面,明轩依然坐如钟,他望着长志的变化,心中平淡似水,再无从前的波浪。
    长志玩弄手中酒杯,空气中飘荡着死亡与血腥的气息。他向六福挥挥手,六福弯腰下来,长志低声道:“叫他下去,我亲自来。”六福点点头,走到窗前,打了一个手势,又重新站回原处。
    徐长志使个眼神,六福心领神会,他端来一个托盘,上面盖一张锦缎。徐长志掀开锦缎,一把黑色的手枪静静地躺在托盘上。徐长志顺手拿起枪。
    玉常立直了身体,喊道:“长志!你这是做什么!”
    “大哥不必惊慌。”只见他拿了枪,依次卸下子弹。随后说道:“我知道二哥足智多谋,想来也不会空手而来。我这些年在外头,的确练了些身手。二哥枪法精湛,不知我这几年所练习的能否赶上二哥?”
    徐长志这一声“二哥”,倒是深远意长,像是诀别时的叹息,又像是许久不见时的重缝。徐长志将多余子弹扔在地上,只留一颗在桌上。
    明轩坦然,取出手枪。他卸下枪里唯一的那粒子弹,摆放在桌上。道:“我也想领教一下三弟的本事。”
    明轩话音刚落。只听得“”咔咔”声响,徐长志快速装枪。紧接着又“咔嚓”一响,枪立刻上膛,手晃过明轩眼前,枪口瞬间对准他的脑袋。霎那间,长志忽感耳边一阵清风飘过,太阳穴边顿时冰冷刺骨,余光之中,他才瞧见,明轩的枪口已到自己的脑袋。
    短短几秒,已是生死抉择!
    六福惊慌,“少爷!小心!”
    玉常立刻站了起来,“长志!住手!”
    这一刻,时间静止了。两人就这样相互望着对方,淡漠的眼神里漂浮着几年前的回忆。这只不过是两人在南京时常玩的游戏,谁知几年以后,物是人非,竟成了决定两人生死的对抗。
    “二哥枪法果然精湛!”
    “三弟身手了得!”
    “枪没有上膛。二哥,你输了。”
    “是吗?不过你未必能赢。”
    徐长志只要扣动扳指,顾明轩必死无疑。只要这一声枪响,整个世界仿佛都是他的。
    徐长志缓缓弯曲食指,明轩仍旧保持挺立的坐姿,不卑不亢,眼神里的淡定从容,与从前别无他样。
    玉常伸手想要抢过徐长志的枪,却被六福按下,“不要开枪!长志!你的命是他救的!你忘了吗!明轩的枪为什么没有上膛,是因为他还把你当兄弟!”
    玉常的话似乎触动了徐长志,他下意识地松了松食指。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并非真的要明轩的命。他只是想要赢,他太想赢!
    这时门口慌慌张张跑来一人,六福见状立刻出去,那人在六福耳边说了几句,见六福沉下脸来,走到徐长志身边,在他耳边小声道:“少爷,老爷被带走了。”
    徐长志先是一愣,转眼又见明轩胸有成竹,想着他向来智慧超群,怎会任由自己摆部,心中顿时明白,笑道:“二哥好计谋。”
    明轩见他慢慢收回枪,也将手中的枪收回,说道:“过奖了,不及三弟调虎离山之计周全。”
    “什么调虎离山之计?二哥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
    “今日你听不明白没关系,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明白的。我看时候差不多了,戏唱完了,酒也喝好了,我也该走了。”
    六福欲要上前阻拦,却被徐长志叫住,“让他走。”
    明轩走后,玉常也慢慢起身,打算离开。他叹息道:“长志,今天这顿酒,喝得真让我难受啊。”
    席上,酒还在,杯也在,唯独人不在了。长志独自一人坐着发呆,计划终究没有执行,是他心软了吗?是心怀愧疚吗?还是怯懦了?之前的毒辣与冷血都到哪里去了?自编自导了一出戏,却让自己成了舞台上的小丑,被人玩弄被人嘲笑。如果说他的心中屹立着一座冰山,那么曾经,在冰山一角之上,也有一席温暖之地,这一席温暖,是为大哥玉常而留。可今天宴席,玉常灼伤了自己的心,冰山之上的寒气最终覆盖了那仅存的温暖,他的心中再没有任何温度了。
    六福见长志心事重重,又不曾有任何吩咐,他便问道:“少爷,就这样放他们走了吗?”
    “把人都撤掉。”
    六福挥挥手,站在两旁的人依次离去。六福回到长志身边,又说道:“少爷,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怕是更难了。”
    是的,以后怕是更难了,这一次,他好像又输了。徐长志又开始自卑了,他总是没尊严的活着,从小到大,他都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土里。慢慢地,这种低微的自卑变成了自负,徐长志似乎一直都活在两个极端里,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负,在这两者之间,他永远都找不到一个平衡点。
    六福见他迟迟不回答,又问道:“少爷,您还安排吗?”
    展望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难道不是从前渴望得到的吗?
    既然已经和明轩撕破了脸。那就最后一搏,无论成败,总该有个结果。
    他缓缓呼吸,慢慢吐出两个字,“去吧。”
    六福点点头,带着一群手下,出了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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